“你不跟進來嗎？”跟著索菲亞離開的時候，我轉(zhuǎn)頭問格蘭藏姆。
“他留在這裡吧，”索菲亞輕笑著擺擺手，“再過一會，格蘭藏姆同志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最終我想了想，嘆了一口氣，跟上了索菲亞的腳步。維克多和那個女的一左一右伴隨在我的身後，像是保鏢，更像是……監(jiān)視……
……
不知現(xiàn)在更該爲(wèi)之感到震驚的是什麼。是面前寬敞整潔，給人以科幻感覺的大房間，還是這……
還是在這眼前的玻璃地板下，佇立在川流不息的工作人員中間的，一個等身高的玻璃培養(yǎng)皿。
玻璃地板的上方，桌椅圍成了一個圈，高高豎在他們的頭頂上。門對面的一張椅子顯得特別寬大，而且還正好擺在了一處高臺上，高臺邊的椅子兩側(cè)還各有一張椅子。每張椅子後都有一塊牌子，都寫著一個鮮豔的數(shù)字，顯得格外醒目。
“這是……這是每一個人造神身上……特有的花紋……”我自言自語，“那這麼說來的話……”
除八號和一號感覺不到，四號的訊號很弱，其他九個的生命訊號都告訴我……大家是老朋友了……
“索菲亞同志呢？”進門後我才發(fā)現(xiàn)，索菲亞元帥竟然不見了。
“喲，原來是維克多同志來了呀，”我聽到了遠處源德幸美的喊聲，“你怎麼也跑到這裡來了？”
“其實……我想問，”薩卡盧加突然舉起一隻手，懶洋洋地開問“再開這個會還有什麼意義呢，維克多同志？決定早就該下達了。”
我覺得，在座的人中，某些的臉色不太好看——尤其是看到維克多讓一臉懵逼的我，坐在門對面高臺上，中間的那個位置的時候。
“聽說各位打過交道，我就不介紹了，”維克多仍然保持著微笑，向房間裡的人宣佈，“這位是前任風(fēng)暴小組總指揮官，馬克耶布卡大將。也是這次行動的指揮官。對這一點，大家應(yīng)該沒問題吧？”
“喂喂……什麼任務(wù)啊……”我悄悄捅了捅維克多的腰，小聲問。
維克多沒有回答我。因爲(wèi)就在這時，我們面前圍著的玻璃地板上，一個明亮的虛擬影像突然從正中央緩緩升起，正是索菲亞元帥！
“看到各位如此鬥志昂揚，我很高興，”話雖如此，可是索菲亞元帥冰冷的語氣，並沒有讓我感覺到“高興”的情緒，“但是同志們！雖然尤里一再被我們打敗，我們?nèi)砸诩磳⒌絹淼淖钺嵋粦?zhàn)前，做好足夠的準(zhǔn)備。接下來尤里必然會用一切手段，在世界王座與我們展開決戰(zhàn)，我們?nèi)砸３謭F結(jié)。”
在虛擬成像顯示器的上空中，漂浮起一段段視頻，都是最近聯(lián)軍軍事行動的畫面。毫無例外，全都是勝利，高奏凱歌，無堅不摧。
“爲(wèi)了貫徹這一點，聯(lián)軍和盟軍總部打成了一致的最終決議，”畫面結(jié)束後，索菲亞才說，“也就是今年夏天，聯(lián)軍和盟軍共同對世界王座展開了‘獵狼’行動……”
“等一下，”薩卡盧加懶洋洋地舉起手問，“爲(wèi)什麼那個普通人也在這裡？還要讓他指揮我們？”
其實我更想說的是，這半年來，我?guī)缀跻咽莾啥宦劥巴馐拢B什麼是“獵狼”行動都不知道。
“糾正一點，”索菲亞元帥笑著回答，“站在你們面前的，不是聯(lián)軍總司令索菲亞元帥。我只是一臺超級計算機投影出的虛擬影像，用的是索菲亞元帥的樣子罷了。”
“所以高層的老頭子想幹什麼？”薩卡盧加輕蔑地吐了一口唾沫問，“叫我們對這瘋子俯首帖耳？絕不！我們是人造神，而無論如何，馬克耶布卡只是一個……”
“我有個良好的建議，”我重重地敲了敲桌子，向薩卡盧加低聲咆哮道，“建議你小心你說的每個字，薩卡盧加同志。你的不支持讓我很難過，但你的屁股更讓我難過。他從上萬米的高空摔成了稀巴爛，但他的主人依然冥頑不化。”
“你以爲(wèi)你是誰！”薩卡盧加更加憤怒了，“你連體內(nèi)流淌的血液，都散發(fā)著一股嗜殺的氣味！沒有指揮官的軍隊就不叫軍隊，但我永遠不會承認你是我的指揮官！”
“謝謝，”我平靜地起立，向薩卡盧加鞠了一躬，對“索菲亞”的影像彙報，“那些不記得軍事條例的人，實力越強，部隊就會分裂得越徹底。因此，我申請退出。”
出乎意料，“索菲亞”並不吃驚，反而平靜地看著我們，就像是……早就知道我們會吵架一樣。
“如你們所見，雖然你們的戰(zhàn)鬥力無需擔(dān)心，但卻急需秩序。這次任務(wù)中，我將全程負責(zé)你們與後方的聯(lián)絡(luò)協(xié)調(diào)工作。但如果你們的配合像現(xiàn)在這樣四分五裂，下場會比‘獵狼’行動的戰(zhàn)士更糟糕。”
“想不想除掉他？”維克多悄悄湊到我耳邊，跟我開了個玩笑。
我略一吃驚，飛快地打量了一眼維克多，才確信他是在開玩笑。
“至少現(xiàn)在不行。”我回答。
“索菲亞”繼續(xù)自顧自地說介紹：“聯(lián)軍總部之所以決定神秘我，是因爲(wèi)莫斯文克同志認爲(wèi)，他需要我的控制能力。‘獵狼’行動突如其來的失敗，讓聯(lián)軍和盟軍高層都處在了混亂中，而尤里……”
“什麼意思？”洛西軒插嘴，“什麼叫‘獵狼行動失敗了’？”
右邊的女性從鼻孔發(fā)出了一聲冷哼，自言自語著說：“無知。”
“剛纔是哪個賤人說我無知的？”洛西軒從位子上一躍而起。
“你們聽說的都是‘五天前從，攻克了布加勒斯特和羅馬的聯(lián)和盟軍向薩拉熱窩會合時，因訊號不暢而失去了聯(lián)絡(luò)，”“索菲亞”對我們說，“實際上，在所有部隊突然毀滅的時候，有一支殘軍消失之前留下了殘缺不全的信息。”
空中出現(xiàn)了一個音頻顯示窗，播放出的聲音中，夾雜著爆炸與鬼哭狼嚎，還有一個匈牙利口音在斷斷續(xù)續(xù)地描述，聽著毛骨悚然。
“……當(dāng)頭……這個哨站……催化……我們出有機物……救命！”
短短十二秒的音頻結(jié)束了，我看了一眼“索菲亞”的眼睛，她似乎很欣賞大家不知所措的反應(yīng)。
“這是什麼意思？”阿加利伯稚嫩的聲音，打破了寂靜的全場。
“意思就是……”我喃喃自語，“所有向世界王座進軍的部隊……都籠罩在類似的喊叫聲中了……”
“這就是問題的關(guān)鍵，”“索菲亞”肯定地點了點頭，“尤里部隊是用了不知名的方法，摧毀了我們的進攻部隊的，司令部要知道原因！此外，你們還必須瞭解並摧毀尤里的秘密武器！你們是聯(lián)軍，也是全世界最精銳的戰(zhàn)士，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完成這個任務(wù)！”
下方突然傳來一陣槍聲。一個剛開完槍的保安，在向培養(yǎng)皿插入磁卡。沒過多久，“索菲亞”的圖像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
“莫斯文克終於忍不住，啓動這個CABAL了？”尤里還是一層不變。不變的表情，不變的語氣。
除了我之外，房間裡的所有人都把指關(guān)節(jié)和牙齒弄得咔咔作響。
“真沒想到……”尤里嘆了一口氣，風(fēng)輕雲(yún)淡地對全場說，“即使我第一次死亡已經(jīng)十年了，莫斯文克還是不打算放過我的屍體。甚至……還用我的東西……對付我……”
我想我終於明白，爲(wèi)什麼樓下的房間裡，會有一羣信息技術(shù)人員圍著一個培養(yǎng)皿裡的人腦工作了。
但我真正在意的是，尤里經(jīng)常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尤其是在提到“用我的東西對付我”的時候。
“不，各位，你們不需要這樣緊張，”尤里輕鬆地笑笑，“是我給他，也給你們以生命的，我也可以同樣輕易地把你們給消滅！”
“後者不是你一直做的嗎，屠夫！”喬巴魯魯吼道，“快說，你到底對我們的戰(zhàn)士做了什麼！”
“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引導(dǎo)著人類的進化，”尤里伸出雙臂，做出擁抱天空的姿勢，“人類走到了物種進化的死路，我纔是新時代的引路人！等我的秘密武器誕生之日，一個嶄新的世界就要來了！”
“你做夢！”艾米莉尖叫道。
“趁著時間充分，好好聆聽自己的滅亡之聲吧，舊人類！你們只取得了表面的進展，但我很快會變得比任何時候都強大！如同鳳凰一般，我們，終將從灰燼中重生！”
尤里的圖像消失了。當(dāng)“索菲亞”——哦不，是CABAL——的虛擬影像重新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的時候，樓下又響起了一聲槍響。
“剛纔發(fā)生了一些故障，運轉(zhuǎn)不太良好——別發(fā)呆了同志們，”注意到很多人沉默不語，CABAL竟然關(guān)心起他們現(xiàn)在的情況了，“剛纔的非法闖入者的確製造了困擾，但相比追憶過去，現(xiàn)在難道不應(yīng)該考慮一下，眼前的任務(wù)問題嗎？”
“我只想知道兩件事，”我突然開口問，“第一，格蘭藏姆同志的的風(fēng)暴小組能否加入行動？第二……達夏同志在哪？把她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