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呆師徒三人和章樹柳打的不可開交之時,那嬰靈已經從皇后腹中跳了出來,伏身舔著船板上已經凝固的血。而皇后的肚子早已破碎的血肉模糊,不忍直視。
“啊……糟了……偷天換日!“彌雅一聲尖叫,剛剛還是白晝的天空此刻已綴滿星辰,盈盈月光投灑在荷塘之上,好一副荷塘月色,不過此刻卻不是欣賞美景的時刻!章樹柳輕盈的躲過了三人的追擊,立於盛開的荷花之上不屑的看著他們。老道花白的發已散開,身上幾處抓痕往外滲著血。阿呆伏在地上喘著粗氣,彌雅在一旁照應。
白伊莎則在一旁乾著急,想幫忙卻發現自己什麼本事都沒有,不禁有些悲哀起來。“咯咯……”白伊莎擡頭,那嬰靈竟對著自己嘲諷的笑著,眼睛深不見底,好似一口枯井,讓人不禁深陷其中,想要看清楚那深深的水裡究竟是什麼。好深的一口井啊,裡面到底有什麼呢,白伊莎感覺自己趴在井口,伸長了脖子卻什麼都看不見。“下來吧,下來吧……”聲音竟是那麼的空靈,難道是通往21世紀的嗎,我可以回家了嗎?
“快點下來吧,下來就可以回家了……”白伊莎發了瘋一般的伸出一條腿,就在她快跳下去的時候,腦子裡忽然閃過麻芙瓏。“麻芙瓏呢?我走了麻芙瓏怎麼辦?”她死命的抓住井沿,吃力的爬了上來,剛落地便像是失去重心般的往下跌落,心臟因爲急速充血感覺要爆掉一般。”膨……”白伊莎失去知覺。再睜開眼的時候,自己還是在原地,四周哪有什麼井。
“媽的,又著道了……”白伊莎怒火攻心也不管自己有沒有實戰經驗了,飛起一腳把那嬰靈踹出一丈外,連帶著地上的血液、內臟碎片濺了白伊莎一臉,她管不了那麼多了,此刻她只想收了這該死的妖孽。
阿呆師徒三人也對章樹柳發起第二輪進攻。
“吼……吼……”嬰靈一個翻身坐起,發出野豬般的嚎叫,死水一樣的眼睛早已翻江倒海。
“小樣,老虎不發貓,你當我病危啊,你們一個個挨著來欺負我,靠,當老子是吃素的麼……”白伊莎怒吼道,眼裡的火足以燎原,這一晚上的功夫被戲弄了三回了,能不發火嗎?
白伊莎左手緊握匕首,右手夾著一道符,臉上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吼……吼……”嬰靈舔了舔手上的血液,長大嘴巴,兩顆獠牙在月光的照耀下閃著銀光。
“媽的,老子今天就剁了你的手,拔了你的牙,剜了你的眼睛!”嬰靈如餓虎般撲了過來,白伊莎早有準備,一個列身,手腕一轉,匕首朝嬰靈天靈蓋刺去,無奈這嬰靈十分靈敏,白伊莎根本近不了身,反而半截衣袖被撕下,藕般白嫩的胳膊十分迷人。
“媽的,看來不出點活,你就不知道老子爲什麼叫白衣殺手!”白伊莎握緊手裡的符,“天門開,地門開,千萬神兵助我來,見妖收妖,見鬼抓鬼,天罡地煞,各安其位,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破!”一口熱血噴涌而出一滴不少的落於符上。
嬰靈再次撲了過來,白伊莎伸出右手迎上去,嬰靈一口咬住,鮮紅的血液順著嬰靈嘴邊流出,白伊莎顧不得疼,瞅準時機反手
將符重重的貼在嬰靈的天靈蓋之上,那符咒一接觸嬰靈,便燃燒起來,“嗷……”一聲悲鳴,跌落地上,蜷縮一團。
白伊莎看著自己被咬的胳膊,兩個血洞滲出的血已成黑色,血洞附近的皮膚早已焦黑一片。
“嗷嗷…… ”符咒不熄也不滅,嬰靈哀嚎的聲音漸漸小了,變成惴惴的哭聲。章樹柳見嬰靈動憚不得,口中一團黑霧噴像阿呆三人,三人捂鼻齊齊退後。轉瞬,章樹柳已至嬰靈身前,白伊莎見此,手中的匕首飛出,章樹柳一偏頭,白伊莎一個迴旋踢,章樹柳退後幾步,狠狠的瞪著白伊莎。
白伊莎伸出雙臂,將嬰靈護在身後。“噼裡啪啦……”身後發出樹木燃燒一般的聲音,她回頭一看,嬰靈原本血紅的皮膚竟慢慢褪色,剛纔還如死水般的眼睛也慢慢變得清澈起來。原來那張符是一張“淨化符”,本是驅散附於人身的惡鬼,再加上白伊莎一口真陽血,竟能驅散嬰靈的邪氣。
章樹柳畏懼那符咒的靈力,連連後退,被阿呆三人圍上,白伊莎也撿過剛扔出手的匕首,四人惡狼般的眼神直愣愣的盯著章樹柳,隨時準備把他四分五裂,可轉念一想,章樹柳就是個鬼,把這肉身砍死了,他還能附身別人,隨又不敢輕舉妄動,一個個舉著劍和雕塑無二。
白伊莎整條胳膊已經烏黑,隨著她手臂的活動,不停的向外滲著烏黑惡臭的液體,疼痛一波波襲來,卻也只能咬牙堅持,此刻她若分神,必定會讓章樹柳有機可趁。
“老道,快把你的‘淨化符’拿來,燒他!”
老道白了她一眼,低吼道:“老子的符就那一張,沒有多的!”
“靠!沒有符你收個屁鬼啊,哎呀,這可怎麼辦啊!”
“哈哈,想收我?沒那麼容易!”猙獰的臉上滿是嘲諷的笑。
“捐餘袂兮江中,遺餘褋兮澧浦。搴汀洲兮杜若,以遺兮遠者。時不可兮驟得,聊逍遙兮容與”聲音似女子般輕靈悠揚,在這一片荷塘之上回響。
“我說你好歹一個大老爺們,唱歌跟小棄婦一樣,你敢不敢像個男人樣啊,有種的你現真身,咱們單挑!”白伊莎跳腳道,其實以她那堪比愛因斯坦的智商早明白了老道擠眉弄眼的意思。
眼下這章樹柳附在麻芙瓏的身上,打不得是砍不得,符咒更是用不得,否則必定會讓二人同歸於盡,所以現在只有把章樹柳引出來,纔好解決他。
“哼,想引我出來,休想!”章樹柳冷笑一聲,一個閃身,飛去皇后身邊,把奄奄一息的皇后抱在懷裡,肚子像破了的氣球,塌陷下去,留下破碎的皮膚的內臟,血污染在白衣上,就像一朵朵盛開的罌粟,妖嬈而致命。
“嘖嘖……玉兒啊,看你如今的樣子,多麼像我臨死前的樣子啊,那剜心刻骨的疼你體會到了嗎?體會到了嗎?哈哈……”章樹柳發瘋般大笑,長長的指甲深深地陷進皇后那張曾經傾國傾城的臉上。
“玉兒,你知道嗎?自從那日在廟中與你偶遇,我便陷入不可自拔的相思之中,期盼著日日與你相見,良辰美景、花前月下、共訴衷情。可是你爲什麼要百般折磨我,不得已我才做出那般傻事,事後我曾也後悔的想過以死謝罪,可是你竟然……”大滴大滴的淚水滑落,砸在皇后佈滿血窟窿的臉上。
“唉……
”白伊莎長嘆一口氣,這個章樹柳也並非是個十惡不赦的好色之徒,只不過是個太過癡迷罷了,縱使章樹柳有千般罪,皇后也不該做出那種殘忍的事來。世間的事,沒有絕對的對錯,但是懷著一顆寬泯之心,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事端了。
“你既然後悔,爲何還要這般害她!”白伊莎道。
“你當過鬼嗎?你知道當鬼的滋味嗎?哈哈……那種無聲無形,只能在黑暗中生活的滋味你們懂嗎?你們這些臭道士天天喊著替天行道,道在哪?我們可曾傷天害理?我們可曾吃人?而她呢,爲了自己的容顏不會衰老,竟把那剛成型的胎兒從母體中取出,燉湯入藥,這就是你們所謂的道?”那些話把四人驚得說不出話來,彌雅只覺得胃內一陣翻騰,阿呆愣愣的看著那快被淨化的嬰靈,眼中也不免有些憐憫。
“我只聽說過吃胎盤,這丫的居然吃嬰兒!”白伊莎已然有些不能接受了,難怪平時看這皇后榮光散發,渾身透著一股妖氣,合著乾的就是妖精的活。
“怎麼,無話可說了吧,欺幼凌弱,無不如此!”
“住口,這三界之中,各走各的道,你是鬼,在陰間如何我們管不了,但這是陽間,容不下你!”老道正色道。
“容不容得下我,就看你們的本事了!”章樹柳一個飛身向老道襲來,老道粹不及防,躬身跪地,未起身,章樹柳一個迴旋,一掌拍在老道的胸口之上。
白伊莎趁著阿呆彌雅和章樹柳周旋之際,扶起老道,老道喀出一口血,拍著胸口道:“老了啊,這身板是不行了!”
“我說,有什麼辦法能快點收了這鬼啊,在這麼打下去咱們都會體力不支的!”
老道思忖了半日道:“我這有張定鬼符,只要能把那章樹柳引出寄體,我們瞅準機會把這符貼在他真身上,一切便好辦了!”
“說的不是廢話,怎麼引啊?剛纔的激將法壓根不起作用!”白伊莎嘟囔道。再看阿呆和彌雅早已處於下風了。
“莎莎,莎莎……咯咯……”嬰兒的囈語在此刻顯得尤爲動聽。
“誰?誰在說話?”白伊莎環顧一週,那被符咒淨化的嬰靈此刻皮膚已經恢復至正常,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瞪著白伊莎。
白伊莎不可思議的張大嘴,不敢相信這還是剛纔那個兇殘的嬰靈嗎?
“莎莎,你是莎莎!”嬰靈拍著手咯咯的笑著。
“你?你是在叫我?”白伊莎指著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
“對啊,你是莎莎!”
白伊莎差點暈過去,這是什麼情況?這個嬰靈居然認識自己,還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你是誰啊……”白伊莎顫顫巍巍的問道。
“我是五兒呀!”嬰靈一臉純真的望著白伊莎。
“五兒?這個五兒是誰啊?”
“嗚嗚,麻麻呀,莎莎竟然不認識人家了,人家在解剖室待了二十年,是你們把人家帶了出來,現在又不認識人家了,嗚嗚……五兒好可憐!”嬰靈竟大哭起來。
白伊莎想了半天,大笑道:“老五!你居然是麻芙瓏偷出來的老五!那廝還說養小鬼,我靠,還真養成了啊!”這穿越也太混亂了吧,人穿越了,連養的小鬼也一起穿越了,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