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叫我周公子,”周天佑突然大聲道,“叫,叫我天佑,莫菲你叫我天佑,我早就想說了,周公子周公子,我討厭你叫我周公子。”
周天佑醉了,莫菲沒醉,他們的關係還沒有親近道直呼名字的份上,再說周天佑還是她的少東家,直呼姓名於理不合。
見莫菲不理,周天佑突然無聲的哭了起來。
莫菲有些慌,她此生最見不得男子流眼淚。
手臂還被周天佑緊緊拉住,一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低聲哄勸道“周公子,你是哪裡不舒服?你先放開我,我去給你請大夫。”
沒想到周天佑聞言一手點了點自己的心臟的位置,“這裡不舒服,好難受。”
看他表情不似作假,莫菲這下真的有點慌了,難道是有什麼隱性疾病,喝酒發作了。
在不顧得其他,莫菲掙開他的手,“你等我……”
“你真的喜歡他嗎?”
莫菲話還沒說完,突然被周天佑打斷。
周天佑邊說著邊跨前一步擋住門口,堵住莫菲的去路,“這麼著急走,是想去找落長平麼?”
“不是,我是去給你找大夫,你……”
莫菲說著忽地一頓,感覺不對勁。
周天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腦中有無數的問號一股腦問問來,“你真的要娶他?你們住一起了?落長平住你家裡了?”
周天佑說著口氣陡然伶俐起來,眼中憤憤,言辭是從未有過的嘲諷與不滿,“落長平他憑什麼?長相平平,一無所有一無事處,不過是落家趕出家門的庶子,還是跟王二麻子有婚約糾纏不清的人,如此粗鄙下賤之人怎麼配的上你。”
莫菲震驚的看著周天佑,半晌沒反應過來,似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是那個她見過數次面始終溫潤如玉,大氣端莊的大家公子。
只聽周天佑語氣又是一轉,婉轉而幽怨“莫菲,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我喜歡你?你感受不到我的心?我哪裡比落長平差?你爲什麼不看看我?我日日在等你,”他說著一指窗戶繼續道,“我站住這裡,每日看著你從這條街上一次次走過,我叫你的名字,你爲什麼不答應,爲什麼不回頭看上我一眼,我在等你而你眼裡只有那個落長平,爲什麼?”
莫菲萬萬沒有想到周天佑會看上她。
周天佑長相好,家世好,又知書達理,是尼洛鎮第一美男子,無數女子心中夢寐以求的夫郎人選,但感情這事本事就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喜歡或不喜歡大多數都不需要理由。
所以莫菲很清楚就算沒有落長平,周天佑也不會是她要相伴一生的人。
一想到周天佑對落長平的詆譭,莫菲心中對周天佑幾分純粹的好感蕩然無存。
她一把甩開周天佑的手,周天佑驚呼一聲,踉蹌數步後跌坐在椅子上,吃驚地看著莫菲,眼中迷離漸漸消散。
只聽莫菲冷冷道,“周公子,我只當週公子普通的朋友,是需要敬重的少東家,曾未對周公子有個一丁點非分之想,周公子太高看莫菲,莫菲自知配不上週公子,今日在這裡聽到的話,莫菲出了這個門就會忘掉,另外,”
莫菲說著頓了一瞬,確定他在聽才繼續道,“我要澄清的是,我喜歡落長平,他在旁人眼中是什麼樣的我管不著,在我眼中,他是獨一無二,是世間至寶,是我窮其一生只爲能將他捧在手心中愛的人,今生今世只想與他相伴到老,不是他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他,我今時今日所有的努力只爲了能配的上他,每時每刻都想看到他,所以才自私的不顧他的名聲將他綁在身邊。”
“啊……不要說了,”周天佑雙眸通紅,喘氣著發起飆來,“不要說了,我不想聽,我不想聽。”
說著手中一物猛地砸下莫菲。
莫菲不躲不閃,“啪”砸在肩頭落在地上的赫然是一個荷包。
莫菲這纔看清地上的荷包正是她不知何時遺失的荷包,她將荷包拾起來握在掌心,“這是在下遺失的荷包,多謝周公子保管。”
“滾~!滾滾!”周天佑猛然起身長袖一掃,桌子上的碗盞菜餚灑落一地,“噼裡啪啦”,滿屋的碎片。
周天佑右掌鮮血淋漓。
莫菲腳步一轉又猛地頓住。
有時候最大的尊重就是不要給你莫須有的希望,一時的拖泥帶水只會害人害己。
“周公子,在下不擅長飲酒,日後若無必要恕在下不能奉陪。如此在下先行告退。”
莫菲說著當真頭也不回的走了。
周天佑呆坐在位子上,任由手掌的鮮血一滴滴往下掉落,眼中早就沒有了一絲醉意。
隔壁包間內,周蘭心將這邊的情景聽得一清而楚。
數次想衝出來將莫菲按在地上暴打。
一來知道周天佑極其好面子,這種事肯定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二來,莫菲說的話雖字字誅心,但勝在她坦蕩,要是她敢一面與那落長平調情,一面又撩撥她親弟弟,她一定二話不說讓她死的很難看。
感情的事她插手不得,也勉強不得,她身爲局外人看的清楚,從始至終莫菲都沒有那麼意思,是弟弟一廂情願,但……
“嗚嗚嗚……”
隔壁包間中突然傳來周天佑壓抑的痛哭聲,一聲聲敲打在周蘭心的心尖,“不能就這麼算了,一定要讓欺負她弟的人吃點苦頭才行,莫菲你就等著吧!”
周蘭心在心中恨恨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