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宅子已經買好,莫菲的意思是搬入新宅子裡過年,但顧氏說什麼也不同意,莫菲還想據(jù)理力爭卻被顧氏拉到一旁,“阿菲,你想去新宅子過年那長平和小玥兒呢?”
“自然也去啊。”莫菲理所當然。
“自然也去?以什麼身份?姘頭還是側室?”
“爹你怎麼這麼說,當然是……當然是……”本該脫口而出的話,莫菲卻說不出來了。
“當然是什麼?夫郎?”顧氏接過她的話,“你與長平未舉辦婚禮,讓他就這麼跟著你?把他當作什麼?旁人又會怎麼看待他,你整日上工並不呆在家中,長平卻不是你,街坊鄰居會怎麼議論他,你想過沒有?上次是因爲什麼情況長平才帶著玥兒來這裡住,你不清楚?”
顧氏一句句詰問像是一道道猛雷炸在莫菲腦門上,讓她如醍醐灌頂又不知所措。
是了,要不是因爲王二麻子,長平自尊心那麼強的一個人,就算不顧自己的名聲也會顧著小玥兒的將來,怎麼會輕易跟你回家。
“爹,是不是長平說了什麼?”
顧氏搖頭,轉頭看向裡屋,落長平正在低頭做著手工活,落長玥倚在他身邊,二人不時說著什麼。
顧氏收回目光眼裡的憐惜似要溢出來,“就是因爲什麼也不說,爹才心疼啊!”
“爹,我想早日成親,之前卻是我疏忽了。”莫菲想到過就這樣讓落長平住家裡會對他名聲有影響,一想到自己終究要娶他也就沒放在心上去了,卻沒有考慮過落長平的感受。
“當然要早日成親,長平這孩子我是萬分的喜歡,不管怎麼樣我們莫家不能委屈了他,雖說他與家裡斷了關係,但是斷了骨頭連著筋,就是爲了長平這聘禮我們還是要送去的,至多兩家以後不來往就是了。”
莫菲點頭,“一切單憑爹做主。”
“對了,今日年一過明日廟會,你帶著長平一起去燒柱香順便去長洛街採辦一些物件,一會我給你理個單子。”顧氏說。
過年也就那麼意思,貼上對年,準備一桌子的菜一家人圍坐在一起,開開心心吃一餐。
等到年一過纔是熱鬧的開始 ,初一廟會,這天不論男女老少都會趕廟會燒香祈求新的一年一切順遂。
各個大街小巷也不會像平日管制,小攤小販也會比平日多出數(shù)倍,熱鬧自是不必說。
落長玥起先拉著落長平的手,一會又去拉莫菲的手,沒多久又抓顧氏的手,一路上蹦蹦跳跳歡喜的不得了。
長白山位於尼洛鎮(zhèn)的郊區(qū),山腰上有一座觀音廟,每逢初一、十五往觀音廟的香客絡繹不絕,更別說年初一了。
四方人流彙集, 不到山腳已經是人山人海,莫菲揹著落長玥,身後緊跟著顧氏及落長平,隨著人流一點一點往山腰挪。
原本不過半個時辰的路程,等莫菲他們終於看到觀音廟時已經快正午,實在擠不進去就在廟外尋了一處旮旯空地燃了一支香。
“心中有佛,佛無處不在,在哪裡拜都一樣心誠則靈。”顧氏說著率先跪拜下去,幾人見狀相繼跪拜起來。
顧氏給莫菲的印象大多數(shù)時比較多愁傷感,像男版的林黛玉動不動哭鼻子,有時候又特別的通達,連莫菲都自嘆不如。
下山的道與上山的道並不是一條,人流少了不少,一路回到長洛街順利不少,夜裡顧氏與落長平說過讓他陪莫菲採買一些東西,遂到了長洛街顧氏就帶著落長玥先回去了。
落長平只以爲要採買一些尋常的傢俱用品,所以顧氏找他時,他想也沒想就應了下來,只當顧氏年紀大了不宜太勞累,他幫他是應該的。
當莫菲帶著他來到雙喜樓的時候,他才知道要採買的竟是成親時所需要的東西。
他本想問,但又不確定這些東西是不是爲他準備的,又怕自作多情。
可是不問,莫菲沒一樣物件都會詢問他的意見,看上去又是爲他準備的。
一直到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莫菲付了銀子,留下地址囑咐店家初六一定送到。
“那些東西都是送到石墩的?”回去的路上落長平忍不住問,他不識字不知道莫菲留的地址就是他家,但從她與店家的隻言片語中猜測出來。
“是的,”莫菲見落長平從進雙喜樓心情忽然低落起來,以爲他生氣於是解釋道,“對不起長平,本來我應該親自送到你家的,但是初六百里嬋成親,我們要去喝喜酒,事情趕到一塊去了,所以只能請店家代送。”
“什麼爲?我早與那個家斷了關係?”
爲什麼還要準備聘禮?
“我知道,但是無論如何你是從那個家出聲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長平我送聘禮並不是因爲他們,而是因爲你,成親一輩子只有一次,我不想你被那些人看不起,只要你不願意我們和他們就不會有來往。”
“可這些……這些你爲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長平,”落長平有些激動,莫菲將他摟入懷中,來來往往的人羣是不是看過來,莫菲背個聲,將落長平抵住牆角,將他整個人護得嚴嚴實實,“因爲告訴你怕你不同意。”
落長平剛掙扎著擡起頭見路邊的行人看了過來,嚇得他趕緊將臉埋入莫菲胸前,聲音悶悶的,“怕我不同意就不告訴我,你什麼意思?難道等到成親那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新郎官嗎?”
聽到這句話莫菲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嘴角不自覺揚了起來,她知道落長平不是真的生氣。
“哪能?我爹去合了我們八字定了日子,正月十五是個好日子宜嫁娶。”
“你,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我們正月十五成親,那不是,那不是沒幾日了麼?”
“是啊,所以今天還有一件大事就是,”莫菲說著拉開一點距離,落長平雙頰通紅,墨染的瞳孔中倒映著莫菲的臉,莫菲從影子後面看到壓抑著的切切歡喜,她忍不住輕輕拂過他的眉梢說,“去定喜服。”
“不用了喜服我自己會準備,哪有人在成親之前讓妻主見到自己喜服的,那不是一點驚喜也無。”
男女成親之前按理是不能見面的,他已經壞了規(guī)矩,喜服的事情總還想留點懸念,落長平堅持不讓,莫菲無奈放棄。
“那喜服的事你自己準備,我們去看看其他的總成了吧。”莫菲於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