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姐姐，你瞧我會寫字了呢！”落長玥拿著炭條開心的在地上寫寫畫畫。
“嗯，好看！”莫菲陪著落長玥玩耍，看著地上歪歪扭扭的字跡敷衍地點了點頭，眼神不由自主得飄向廚房，落長平獨自一人在廚房內忙活。
一刻鐘前……
莫菲拿著蜜餞過來的時候，落長平人二剛放下碗筷，想著顧氏說的話，莫菲厚著臉皮杵在原地，“好香啊，還有沒有多的，肚子有些餓呢!”
落長平明顯愣了一下。
落長玥眨巴著大眼睛，誠實道，“莫姐姐，你來晚啦，我們都吃完啦，哥哥今日下的三鮮面，可~可~可好吃了。”落長玥稚嫩的聲音拖得老長，還不忘搖頭晃頭。
莫菲當真聞到了味道般，眨巴嘴，眉頭懊惱地擰在了一起，肚子十分配合得咕嚕咕嚕唱了起來，“好可惜，早知道我走快一點就好了。”
“噗~”落長平被她的樣子逗笑出了聲。
“肚子好餓啊，長平我也要吃可~可~好吃的面，不然我雙腿無力，今晚怕是回不去了。”莫菲學著落長玥的語氣，讓人聽著像是在撒嬌。
落長平臉色一紅，掩飾似的轉身往廚房去，“你稍等一會，我去廚房給你下碗麪。”
“我幫你，”莫菲說著跟我過去。
“不用，”落長平輕輕推了她一把。
莫菲這纔看到落長平紅透的耳根，知道他害羞遂作罷。
“小玥兒這些字是誰教你的？”莫菲問，落長平不識字莫菲是知道的，那是誰教落長玥寫的這些字？
這裡除了商賈大戶或名門望族，一般百姓家男子是不識字的，鎮上也有專門爲男子設立的私塾，但束脩高昂，一般百姓能上的起的沒有幾人。
“隔壁的爺爺，”落長玥漂亮的大眼睛彎成了月牙，小手一指，嬌嫩的臉頰上是不加掩飾的嚮往和尊敬，“爺爺很厲害，認識很多字，我喜歡跟爺爺玩，爺爺會教我識字，哥哥也很開心呢！”
莫菲再次轉頭看向廚房，落長平正在往鍋中放麪條，白色蒸汽撲在他臉上模糊了視線，他微微偏過頭，視線就在那一剎那與莫菲相觸，很明顯愣了一下，會快轉過頭。
即便隔這麼遠，莫菲也能清晰地看到他耳根染上更深一層血色，莫菲心頭一癢，好想捏一捏他耳垂，一定很柔軟。
落長平似乎感受到莫菲的視線，拿鏟子的手變得有些僵硬，他微微偏過身，莫菲的視線終於從他的側臉移到他後背，落長平暗暗籲口氣，莫菲看著他挺直的脊骨，
想起那日落長平受傷倒得，她抱起他的那刻才知道，他並沒有想象的那般強壯，他瘦的可憐也輕的可憐，只是他習慣了穿寬大的衣服，將自己包裹起來，不讓人窺到他單薄的身體，要給一個孩子撐起一個家是多麼的艱難，但是他一直做的很好，也越來越讓她心痛。
“那小玥兒學識字是自己喜歡呢？還是想讓哥哥開心呢？”莫菲問。
“我喜歡識字，也想讓哥哥開心。”
莫菲在地上寫了幾個字，落長玥眼睛一亮，驚喜地哇了一聲，“這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莫姐姐你瞧，”落長玥小手指著地上的字，“這是落，長，這是玥，爺爺也寫給我看過，可是太複雜了，我只會讀也不會寫。”
莫菲又在地上寫了幾個字，落長玥的記憶驚人地好，看到的字一遍就能記住，會讀不會寫。
“小玥兒想不想上私塾?”
“不想，”落長玥想都沒想毫不猶豫地回答。
莫菲出乎意料地愣了一下，明明前一秒落長玥對讀書識字有很大的興趣，眼睛了還閃著亮晶晶的光，卻在她詢問候立馬沉寂了下去。
“爲什麼呢？”
落長玥放下手中的炭條，招了招手，莫菲壓低身子側過耳朵，落長玥小聲道，“莫姐姐，我跟你說，哥哥說男兒也該讀書識字，但是爹爹不讓，還打了哥哥，哥哥哭了很久呢，我都看見了……私塾很貴的，我不想讓哥哥太辛苦。”
原來如此！
“玥兒，玥兒，過來一下……”
莫菲摸了摸落成玥的腦袋，正想說什麼忽地一頓，隱隱聽到一聲呼喚聲。
落長玥眼睛一亮，“咻”地一下，脫兔一樣蹦躂起來，拔腿往外跑去。
“玥兒去哪裡？”
兩聲詢問同時響起。
“哥哥，莫姐姐，爺爺叫我，一會就回來。”話音未落，人已經跑的沒影。
落成平端著麪碗過來，看了一眼地上的字很快收回來，什麼也沒有說。
莫菲指著門外問，“他這樣出去沒關係？”
落長平搖頭，“沒事，隔壁的爺爺，他每日都會去。”
莫菲原本想說落長玥讀書識字的事，想想還是先不說，讀書識字不是那麼簡單，束脩只是一方便，私塾也不是每個孩子都收，沒有把握之前還是不要輕易承諾。
“哇，”莫菲滿足地嘆慰聲，“真的好好好吃。”
一碗三鮮面下肚，整個人都舒暢起來。
落長平放下手中的針線，起身收碗，手卻被一隻大手覆蓋住，兩個人同時僵了一下。
時間彷彿被按了暫停，一時誰也沒有動作，莫菲也沒想到落長平會來收碗，短暫的驚詫後很快反應過來，本該拿開手讓落成平將碗拿走，再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就好，原本就是個意外。
可是莫菲沒有，掌心是落長平柔軟的柔荑，她鬼使神差地勾起了手指將覆改成了握，落長平掌心手食肚上都是厚厚的老繭，莫菲下意識地輕輕摩擦起來。
落長平弓著身子心如擂鼓，整個人呆呆得看著莫菲，直到手心傳來一陣麻癢，腦子“轟”的一聲響，一個激靈醒過神來，猛地抽回手。
“別動……”
莫菲說著反應神速地一把握起，順勢往懷中一拉。
“啊~”
落長平驚呼一聲，身子一歪整個人往前撲倒，眼見額頭要撞到桌角，似乎已經預感到頭破血流的畫面，落成平認命地緊緊閉上眼睛……
預感中的痛疼沒有，額角卻傳來一股溫熱的觸覺，以及急促的暖洋洋的氣息，落長平慢慢睜開眼，眼前是莫菲放大的下顎。
而他的雙手抱著莫菲的肩頭。
“你……你……你快放開我。”落長平聽見自己沙啞不成樣的聲音，一股熱火從心頭燒道臉頰，臉上火燒火燎，他想推開她卻四肢無力，軟綿綿的掙扎像是欲拒還贏。
莫菲抱住落長平的雙手緊了緊，嘴上用力並沒有起開的意思。
“哥哥，哥哥……”落長玥的歡呼聲從門外傳來。
“你你你你，你快放開我。”落長平臉色一變，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該死的莫菲像是沒聽見，不動如山.
“啵，”莫菲用氣親了一口，終於鬆開了禁錮。
落長平拿著碗慌慌張張往廚房去。
“哥哥，爺爺給的香腸。”落長玥邁著小短腿，手上拎著一掛香腸，喜滋滋地跑過來。
“嗯，知道你，就放那桌上”落長平頭也不回地手一指。
莫菲跟了上去，“長平，我幫你刷碗？”
不知道爲什麼，看見落長平驚慌的模樣，莫菲突然想說清楚，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是因爲孟浪才這樣。
“不，不用……”
“長平，”
莫菲上前一步抓住他手臂，落長平一驚，下意識地看向落長玥，見他揹著他們盯著桌上的香腸玩，並沒有注意到這邊，這才放下心來，掙扎著壓力聲音道，“莫菲，你放手。”
落長平羞惱起來，奈何莫菲的手像個剛鉗，怎麼掙都掙不開。
“你別動，聽我把話說完，我就鬆開。”
落長平果然安靜下來。
莫菲看著他的眼睛，“長平，我想說的是，我喜歡你！”
“啪~”
一聲脆響，落長平手中的碗砸在地上，碎成無數片。
他恍恍惚惚地握緊拳頭，鬆開又握緊，再鬆開在握緊，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忽地蹲下身就要去撿地上的碎片。
“別動，”莫菲一把握住他的手將他拉到一邊。
“哥哥，”落長玥仰頭看著落長平小聲問，“你怎麼了？”
落長平只呆呆站著，毫無反應。
莫菲將碎片清理乾淨，一時又些懊惱是不是太激進了些，可是再不表白自己又控制不住。
“小玥兒，哥哥沒事，別擔心，你先回房間休息好不好？”
落長玥乖巧地點頭轉身回自己的房間。
莫菲從懷中拿出一張紙拉過落長平的手放進他掌心，“長平，這是我們的婚書，我說我喜歡你是真心的，我要娶你也是真心的，曾經傷害過你，對不起，我的餘生只想跟你過，我想守著你，護著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現在一日不見你就神不思蜀，食不知味，長平，我喜歡你真的不能沒有你。”
落長平握緊婚書，眼眶蓄滿眼淚，莫菲以爲他要將婚書砸在她臉上時，他突然別過臉沙啞道，“天晚了，你快些回去。”
“好好好，我馬上回，”莫菲欣喜若狂，他沒有拒絕她。
莫菲走到門口忽地想起什麼，大步轉回來，“長平，我爹說明日包餃子，請你一起，就……就在我家，你，你一定要來啊，我現在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