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菲心急如焚也無法事已至此只等顧氏稍稍平靜下來。
半晌後顧氏壓抑的情緒終於得到緩解,一邊默默流眼淚一邊道,“前日一大早我起來時就不見了,只留下這個,”顧氏從袖袋中拿出一封信件,“我去他之前住的房子裡找過,也,也沒見到人。”
落長平不識字,信件顯然是請人代寫,短短幾句意思就是感謝顧氏近來的照顧還有收留什麼的,並表示自己與落長玥已經打擾太久不便在打擾云云。
隻字未提莫菲。
“阿菲,那日長平去柳州去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爲何他回來第二日就不辭而別,唔……對怪我,現在想來那日他臉色明顯那麼差,我卻只當他是受了累,早知道該多問問……”
“爹,我去找他……”
不等顧氏說完莫菲打斷他道,話音未落人已經衝出門。
“阿菲,你定要找到長平,好好道歉將他帶回來啊……”
顧氏遠遠喊道。
莫菲直接去了落長平之前住的地方確如顧氏所說並沒有,那裡甚至被房東掛了牌子重新出租。
這裡沒有他們又能去哪裡呢?
和落家已經斷絕了關係,以落長平的性格是不可能再回去的,但是以防萬一莫菲還是決定去了一趟。
從這裡到石墩有些路程,莫菲租了一輛馬車,卻在街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不是落長丹又是誰。
“落小姐……”
落長丹並沒有看到莫菲,手中拎著幾包藥腳步匆匆,莫菲叫她,她也沒聽見。
莫菲見她往相反的方向走,拐進一個小巷很快不見,略一思忖跟車伕交代了幾句立馬跟了上去,如果說在落家還有誰會幫助落長平的話,那應該就是落長丹了。
莫菲還記得落長丹來找她的時候,分明是對落長平很是關心的,只是力所不及不能護他周全。
落長丹很快在一間小院子前停了下來,院子不大里面只有兩間房,是落長丹在外租的,時常不願意回家的時候就會過來住。
推開門屋內一股濃重的藥味,“玥兒,快去先將藥煎了。”
落長丹一邊說一邊著手打開窗戶通氣,才一會的功夫屋內藥味太濃了,空氣污濁,她出去抓藥,落長月又太小了不放心不得不緊閉門窗。
“姐姐,哥哥吃了藥就好了嗎?”落長玥小臉沾滿了灰,眼尾還掛著兩條淚痕,烏亮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落長丹。
落長丹心頭一痛,她不擅撒謊,大多時候不得不撒謊時她都是保持沉默,不確定的是也從來不會說,然而對著落長丹那雙充滿希翼的大眼,她平生第一次違了心。
“會好的”她說。
落長丹大眼彎成了月牙,歡呼一聲,“太好了,姐姐不會騙我哥哥一定會好起來的,我這就去給哥哥煎藥。”
落長平已經不吃不喝躺了兩天了,病勢洶洶,一直昏迷不醒,落長丹連找了幾個大夫都說是風寒,卻不知爲何會昏迷不醒,束手無策,煎了無數湯藥依舊不見起效,在這樣下去恐怕……
落長玥眼裡的光太晃眼,落長丹忽地不敢再看,也不知道萬一落長平好不了她該怎麼面對落長玥,目光移到窗外卻意外看到一熟悉的人。
莫菲遠遠聽見落長玥聲音那剎那就再也忍不住,“玥……”
“長玥,”落長丹大喊一聲掩住莫菲的聲音,眼睛狠狠盯著莫菲,話卻是對落長玥說的,“還不快點去煎藥。”
落長玥不疑有他答應一聲轉身往後院去煎藥。
落長丹自詡文人,很不屑用暴力解決問題,這是她第一次打人,手掌握拳狠狠揍在對方臉頰上。
莫菲沒有還手,仍由落長丹一拳一拳落下來。
落長丹終於打累了停了手,“滾!”
莫菲伸手低開落長丹攔在前面的手臂,“我讓你出氣,是因爲我有錯在先,但是落長平是我的未婚夫,我一定要帶走。”
帶走?
落長丹驀地那日她從書肆回來,一時興起與同窗好友小聚,喝了幾杯小酒臨回去的時候不知不覺走落長平曾經住的地方,只見院門緊鎖上面還了出租的木牌纔想起來他已經搬了家。
想到他有了好的歸宿,她心中不免有些感慨,這些年他在落家受了多少冷落吃了多少苦她都看在眼裡,不想再去打擾他的生活只想遠遠看上一眼知道他過的好,她這個做姐姐的也知足。
誰知道卻在巷子裡看到他默默流淚,臉上的傷心痛苦刻在腦子裡揮之不去。
知道他性子要強,不敢去問他怎麼了。
一夜輾轉難眠,心中終是不得安寧,天還未亮她決定再去找他若他過的不開心,他就做主帶他走,終究還未成親,她還是她的依靠。
果然在小巷內遇到落長平帶著落長玥揹著包袱。
她看著他什麼也沒問。
落長平看到她似乎很驚訝,蒼白的臉消瘦不少比之前一天更加憔悴,呆愣愣地怔了半晌後,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嗓子沙啞,“姐,幫我寫張紙條吧。”
她依言幫他留下紙條,依舊什麼都沒問,他亦什麼都沒說。
她將他帶到她的小竹園,落長平再也支撐不住一頭栽倒在地,暈過去之前說了第二句話。“姐,對不起,玥兒就交給你了。”
她好好的弟弟纔多長時間就變成了這幅模樣,現在她還說要帶他走?“休想!”
落長丹毫無預兆的再次一拳揮過來,莫得這次不準備受了,有什麼事也得等她見到落長平之後再說,她反應神速腳步一轉側身躲過,一手抓住落長丹的手腕借力一拉再狠狠一推。
落長丹踉蹌後退數步跌倒在地,手腕瞬間出現五個深紅的手指印。
莫菲本就是跆拳道黑帶,落長丹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莫菲本無意傷她只不過不想她阻擾而已。
一推開落長丹她毫不猶豫的推門而入,卻在看到牀榻上的人時,整個人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