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塔徘徊了很久,她還是決定走進自己家的商場。希冀著能在這裡找到適合送給席季恩的禮物。然而她幾乎將整個商場走遍了,也沒找到任何適合的東西。安塔環顧著自己熟悉的商場貨架上擺著庸俗又昂貴的商品,真想把這些都踢爛!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那個冷血的母親品味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的低俗。
經過戒指專櫃時,安塔看見一個一身名牌的女人在試戒指。攤在櫃檯上面的戒指在燈光下閃著刺眼的光,可見那上面的鑽石有多大一塊。可是那個女人試了一個又一個,始終套不進她那肥短的手指,她臉上的表情已經接近猙獰了,旁邊的售貨員弓著身,額頭上已經是涔涔的汗水。
譁,櫃檯上裝著戒指的絨盒撒了一地,戒指掉了出來,一個還掛著銘牌的戒指滾到她腳邊。女人不知上了多少層粉的臉因憤怒扭曲成一團,她大聲喊著:“叫你們經理出來!這戒指都是誰設計的?!!!”
商場明亮的燈光下,那細小的銘牌邊上寫著小小的“安氏”兩個字。安塔擡起頭看向女人憤怒得發抖的臉部肌肉,燈光下清晰可見她的臉上抖下了層層粉底。
旁邊一直低著頭的售貨員似乎第一次遇到這麼無理的客人,一臉呆愣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應對。商場裡很多人的目光紛紛轉到這邊,另一個櫃檯邊的售貨員探過頭來,露出憐憫的目光隨即又縮回去。
安塔撿起腳邊的戒指,快步走過去,對仍發著愣的售貨員冷聲說:“叫你們經理出來,給這位客人解釋清楚。”
滿臉脂粉的女人轉頭看向一臉淡漠眼裡卻有著狠厲的光芒的安塔,她眼裡有些微的詫異。沒料到會有人多管閒事,女人但看對方那麼鎮定的樣子,似乎來頭不小,女人頓時有些氣場不足。但是爲了壯大氣勢她還是大聲的喊起來,聲音是刺耳的尖銳:“你誰啊,這事歸你管嗎?!”
安塔把玩起手裡小巧精美的戒指,將嘴角扯開一貫嘲諷的弧度,目光落在女人肥短的手指上,淡淡開口:“安氏的戒指一向都是依照大衆的喜好與尺寸設計的,倒也
沒考慮到有些人的特殊尺寸。”
“你……”女人被她犀利的話殺掉了氣焰,她趕緊藏起自己肥短異常的手,張口想罵,卻找不到詞彙,只能像被菜噎著一樣張著嘴站在那裡,什麼也說不出來。
“什麼事?”匆匆趕來的大堂經理開口詢問,聽得出來聲音有些喘,想是一路跑過來的。
安塔不答,只是轉頭看他。對方看到她時,臉上有錯愕閃過,只是一瞬間又恢復了身爲經理該有的表情。他低下頭,語氣恭敬的對她問好:“大小姐。”
“嗯。向這位客人解釋清楚。”對於經理的稱呼,安塔不置可否,丟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不理會那些人或錯愕或質疑的表情。
她知道,其實自己這一張臉,像極了自己恨之入骨、被自己叫做母親的女人!甚至連冷血涼薄都是那麼像,這大概就是她們唯一血脈相連的地方了。而自己這與生俱來的冷傲性格應該就是傳承於她的,真是可笑!
離開安氏企業旗下的商場後,安塔轉進了路口狹窄的衚衕。那些極盡奢華昂貴卻盡顯庸俗的東西終是不適合席季恩那樣的人。她那樣平凡而純良的女孩要的不是那些。
安塔穿過七拐八拐的衚衕,要走到盡頭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一家裝修特別的小店。安塔毫不猶豫地走進去。
這是一家小飾品店,小小的一間店卻掛滿了現在年輕人喜歡的飾品:漂亮的夾子、精緻的指戒、性格的手錶……
年輕的店主在小小的櫃檯後對她微笑。窗外的夕陽斜射進來,六月的天氣已經熱起來了,安塔擡手揩掉額上的細汗對她回以一笑,鑽進窄小的過道里。
已經是放學時間的小店裡,有很多人,大多是年輕的女中學生,正三三兩兩結著伴在挑選東西。
安塔的眼光越過一排排精緻的飾品,她覺得眼有些花。這些東西,雖然都很特別,可是送給席季恩那個傢伙,還是算了吧,一點意義都沒有。這一些東西,她知道,再好看也無法另她動心。
安塔伸手捏了捏眉心,又揚
起頭活動活動有些僵硬的脖頸,沒有的目的的視線意外捕捉到鮮明的色彩。她的頸部保持著微仰的動作,視線直直落在幾米外的牆上。在那裡掛著一幅畫,畫上是一片昂著頭盛開的向日葵。夕陽下,他們仰著頭朝著陽光的方向盛放自己的生命,好似在向全世界宣誓他們強大的生命力。
久久,她才移開眼,那裡已經站著一個人了,看背影有些眼熟,安塔卻想不起是誰。那個人也是仰著頭,看著畫,然後擡手掀開畫下的標價籤。
安塔堅定走過去,不管怎樣,這幅畫她要定了!
謝花涼看著標價簽上的價錢,有些沮喪把手伸進口袋裡。在口袋裡是昨天領到的工錢和上個月剩下來的錢。工錢扣掉房租,電費,水費,還有日常開銷之後剩下的錢,加起來也還是不夠買著一幅畫。
這畫上的向日葵就好像那個純良的少女的笑容,充滿溫暖人心的力量,送這個給她最合適不過了。謝花涼攥緊口袋裡的薄薄鈔票,轉身鑽進另一條過道,向櫃檯走去。
看到對方轉身離開時匆忙的側臉,安塔不禁止住腳步。她也是看中了著一幅畫麼?她那樣優秀的人也覺得只有這幅畫才適合那個少女麼?
是她先找到的,那自己還要掙麼?原來和她真的很像,連眼光都那麼像。這幅畫,還有那個少年。可是這一次,先遇到席季恩的是自己啊!
安塔轉身,堅定往回走。
櫃檯前,謝花涼站在那裡和店主說著什麼,那店主只是歉然一笑似乎無法幫助她。安塔靠過去,真真切切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我真的很需要這幅畫,拜託你幫幫我我好麼?明天我一定會把餘下的錢送過來。”謝花涼一如既往禮貌的話語,安塔卻輕易捕捉到了她語氣裡的懇求。
“我們真的沒辦法,很抱歉。”年輕的店主有些無奈的笑著表示無能爲力。
“這樣麼?那你幫我留著這幅畫好麼?”謝花涼淡色的眸子裡已經浮上焦慮的色彩。
“這個……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