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天爺啊,這麼多?”
“我們麻袋是不是帶少了,那邊石頭上還有不?”
不遠處傳來軍屬們裹著驚喜的歡呼聲,擾亂了這邊的瓜田,也驚醒了一老一少倆在瓜田裡上竄下跳的猹。
原來是去礁石那邊的人回來了,每個人手裡都拽著根粗麻繩,繩上有的綁著兩三個大麻袋,有的綁了一竄麻袋。
麻袋大部分都沉在海水裡,已經上岸的兵哥們拖得十分費勁,這一看就知道收穫可不老少,岸上的軍屬們全興奮的衝過去幫忙。
老爺子和林月曦也走過去湊了份熱鬧。
“這都啥呀?都是鮑魚嗎?”有軍嫂邊用勁拉繩子邊好奇問道。
有個年輕黑臉兵哥咧著大白牙大聲回道:“都是,水下密密麻麻的都是鮑魚和海蠣,水面上的也有,不過水麪上的沒有水下的多,也沒水下的大,我們這次袋子帶少了,只挑了大個的鮑魚撿。
還有海蠣我們都沒動,成片成片的少說能弄個幾百斤的肉。”
說完,他不好意思的看向旁邊的中年漢子,“劉團,今天大家的收穫,要不要上交啊?”
這問題一出,大家都或是不捨或是期待的看向劉團。
個人趕海的收穫按說都是屬於個人的,可今天他們的收穫過大了些,最小也是有六七兩重的鮑魚,最少的一個都摟了兩大麻袋。
現在可跟幾年前不一樣了,在那海鮮不值錢的時期這麼大的鮑魚一斤都能換個一二十塊呢,現在就更是,這麼大的鮑魚市價已經到一兩百了。
要上交,他們肯定不會沒下,可心疼是肯定心疼的。
誰沒點私心呢,都是有一大家子要養的人。
劉團虎目瞪了黑漢子一點,又嚴厲的掃視了眼四周:“咋的,我就那麼不盡人情?今天這些鮑魚誰撿的就是誰的,不過也只限這一次,回去我會立刻上報。”
這個上報當然不是報發現那塊礁石上有大量鮑魚海蠣的事兒,這點上面早知道,只是許多女同志說的大量和他們所理解的大量意義不太一樣,所以上面才安排他們這幾個今天休息的人確認下情況。
衆人這下都放心了,一陣歡呼後七手八腳的拽著麻袋上岸。
這次收穫真不少,麻袋全部拽上來後一數,整整四十二袋,麻袋還都是兩個尿素袋拆開縫成一個的那種超級大袋子。
然後問題來了。
鮑魚重量可不輕,一袋就有近三百斤,藉著海水的浮力弄到岸邊不難,從這弄回去可就不容易了。
劉團當機立斷,搖人。
等人的時間裡,衆人繼續挖沙子的挖沙子,翻石頭的翻石頭。
大約半小時過去,一陣浩浩蕩蕩的跑步聲傳來。
坐在樹下各拿著個大包子在啃的老爺子和林月曦擡頭看去,兩人瞳孔都不約而同地震了那麼一下下。
好傢伙,這出動了一個團了吧?
王大頭把帶來人的交給劉團,自己悠悠的走到樹下,一點沒帶客氣的從老爺子身邊一堆的大包子中拿走一個,啊嗚一口就咬去了三分一。
嚼吧嚼吧嚥下:“酸菜瘦肉餡兒的,好吃,味道有點熟悉,這是王團家的手藝吧。”說完又是一口三分一。
老爺子一臉嫌棄:“你早飯沒吃?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王團家的,這包子是一個叫李三娘的女同志請我們吃。”
王大頭:“李三娘就是王團的媳婦兒,她那一手廚藝在我們軍區裡是出名的,您還記得我說過當時來時我們連海鮮都不懂得怎麼吃的事兒吧?那時食堂就只懂得花蛤做個清湯,加點鹽加點味精,其它的全水煮,好長時間我們看到海鮮都害怕,後來就是王團家的教了廚房怎麼將海鮮做得好吃。”
據說王團家的手藝是在西北軍區學的,有個軍屬是御廚的後代。
王大頭三口兩口把包子吃完,又伸手拿了一個:“來了個考察團,昨天下午登的島,昨晚住在友誼賓館裡,還打量著我不知道呢,想搞突襲。”
老爺子手頓了頓,“查你?”
你小子犯啥事兒了?
王大頭一看老首長誤會了,忙大搖著頭否認:“不是不是,咋可能查我,是來查馮市長的,有人舉報了他,具體舉報了他啥我不知道,那些人一大早我飯都沒吃,就跑來找我,說是來了解情況,其實是明裡暗裡挖了坑想讓我往裡跳。
真當我們當兵的都沒腦子,話裡話外引著老子往套子裡鑽,要不是這些年脾氣好了些,非給那些人一嘴巴子不可。”
罵完,他湊到老爺子耳邊壓了聲道:“來的人中有一個我認識,我當年在崔家見過他。”
老爺子眸色逐漸幽深:“你確定?”
“確定。”
王大頭臉上滑過絲疑惑:“他叫丁友,職位並不高,站在最後面,穿得的也很一般,而且好像大家都很排擠他又有些畏懼他,給我感覺很違和。”
當年他盯著崔家時見到那人有去查過,那時他已經地位不低,西裝筆挺看著人模人樣的,這次見到不說其它,單從形象上來說已是天差地別,跟受過太多的蹉跎已經沒了鬥智一樣。
頓了下,他補充道:“我已經讓人去盯著他了。”
像他們這種人,是很相信直覺的,不僅是因爲他認出那人和崔家有關,他一見到那人還沒認出他是誰時就已經直覺他有問題,自然不可能不在意。
老爺子點了點頭,將最後一點包子扔嘴裡嚼著,視線與不遠處的許山碰了下。
兩人心中都升起了危機感。
崔家對林月曦有著某種目的,這是他們一直知道的事,只要林月曦在,一旦扯出崔家,他們很難不將這兩者牽連到一起。
許山朝老爺子鄭重點頭,放心,他們會加強警戒。
那邊已經該合作扛麻袋的扛麻袋,下海的下海,忙的熱火朝天。
四百多人忙了兩個多小時,所有人才全部上岸,岸上麻袋都堆成了山。
王大頭他們有開卡車來,只是靠近月亮灣這邊車過不來,車只能停在幾百米外的沙地上,這些麻袋還得靠著人工扛過去。
豐收的喜悅是誰也無法阻擋的,身體的累都能因此被輕易忽視,兩人合作扛一個麻袋,你喊一句我吼一聲,道的都是歡喜。
不知哪個起了個頭,軍歌嘹亮。
氣氛是會感染的,跟著一塊回去的林月曦都沒忍住跟著一塊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