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天起,林月曦又過起了養(yǎng)病日子。
好在陳老說她現(xiàn)在的身體和以前比已經(jīng)算好了很多,至少不用再擔心聲音大了會發(fā)病這類,任妍等人沒有攔著村裡大媽大娘們來看她。
所以,她雖在家養(yǎng)病,可村裡的瓜幾乎是一個沒少吃。
瞅瞅,這會兒又好幾個大娘跟她一塊圍坐在炕上嘮起了嗑。
吳大娘先一臉神秘的開頭:“你們知道不,昨晚知青點又幹架了。”
在場家裡知青點最遠的馮大娘立刻配合跟上,“知青點又咋了?這老冷的天氣,大晚上的他們還折騰個錘子哦,都不曉得凍嗎?”
路嬸子憋了憋嘴,“你可別扯閒屁,這事兒要擱你身上,你鬧得更厲害。”
這下馮大娘更好奇了,瓜子都不嗑了,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離知青點最近,肯定有一手資料的吳大娘。
吳大娘沒讓她失望,嚴肅著臉整了整衣領,做足了一副要演講的架式,在衆(zhòng)大娘大媽的憋笑中,將事情原委娓娓道來。
事兒呢,是這麼個事兒。
汪知青現(xiàn)在不是受教育嘛,每天都要去挑糞。
幹這活計,身上難免就會有味道。
汪知青雖然再受教育,但大隊長並沒有把她關牛&/棚去,依舊還是按著知青的身份讓她住在知青點裡。
“汪知青自己也有顧及,她選的是最靠裡的那間,平時也不往大門走,走的都是後門,基本和其它知青碰不上面。”
“昨天下午汪知青下工回去時,在知青點後門碰到王知青和下陽大隊的一個男同志抱在一起,汪知青躲著走了,可是吧,她身上有味道,被那倆給發(fā)現(xiàn)了。”
馮大娘擡手打住她的話:“你咋知道的這麼清楚?”
吳大娘有毛毛扭捏,不過一想這裡都是信得過的人,也就大著膽子把真相說出來:“我不是瞅著汪知青可憐嘛,想給她送幾斤地瓜。”
大隊長能幫著把汪知青留在村裡,總不可能還一直管著汪知青的生活,而當時汪知青可是除了身上的一身衣服外啥都沒有,大隊長做主給她借了一個月的糧,還從家裡拿了牀舊被子和一套跟桂花穿過的棉襖給她,已經(jīng)夠難得了。
吳大娘不是聖母,她家因爲離著知青點近,碰巧的側(cè)邊靠近著知青點的後面位置,她又愛吃瓜,經(jīng)常扒上側(cè)邊的牆頭就能看到汪知青。
漸漸的發(fā)現(xiàn)汪知青是個特別堅韌的人,勤快且品性純良,重點是,偶爾說一兩句話,她聽著覺得特別有道理。
吳大娘自個沒啥文化,特別佩服和喜歡有文化的人,汪知青在她感覺裡就屬於令她特別佩服的那類。
所以,在她注意到汪知青一天只吃一頓飯,還一頓都只喝一碗稀粥時,多的她也幫不起,可不做點啥心裡又不得勁,便去拿了幾個地瓜後等在知青點的後門,準備送給汪知青。
哪知就這麼巧,讓她聽了一出大戲。
吳大娘一拍大腿,“我提著地瓜去後門那時,王琴已經(jīng)在後門那來回跺腳,還時不時的往路口方向看,我一瞅,這是有事兒啊,我立刻藏到路邊的雪堆後邊。”
說是雪堆,裡面是草垛子,因爲被大雪蓋住所以看過去是一個個兩三米高的大雪堆,藏個人不要太難被發(fā)現(xiàn)。
就是冷。
好在沒會兒路口就跑來了個年輕的男同志,吳大娘有些印象但不知道那人叫啥名字,是誰家的人,只知道他是下陽大隊的後生。
“兩人一碰面立刻就摟到了一起,然後··”
吳大娘撅著嘴做了個麼麼的樣子,引得其它幾個大娘大媽都直擡頭往她身上拍,個沒正經(jīng)的。
“兩人難分難捨跟七仙女見董郎一樣,接著那後生就從懷裡往外掏東西,那小子也不怕他家裡人抽他,光是雞蛋就掏出來六個,還有一袋一袋我瞅著像是米麪,他還拿了兩刀肉。”
這下是一片的抽氣聲,一個個都是在家當家做主的女人,一聽這老些的好東西全都心疼得心臟直抽抽。
“他這八成是偷了家裡的東西。”一大娘用著鐵定的語氣說。
馮大娘:“肯定是,如果正經(jīng)談對象幹嘛去後門見面?我要沒記錯,王琴住的靠近前院。”
王琴原本是住在知青點的集體宿舍裡,那個不要錢,後來不是她鬧出來的事兒多嘛,宿舍裡的其它人不樂意跟她一塊住,她便挑了間靠近前院的屋子。
至於說從下陽大隊那邊過來走後門更近這點,更不可能,知青點的後門從哪個方向來走都不近,都得繞過整個前院呢,就那一條路。
很明顯嘛,這倆相見是特意避著人的。
那後生拿出一堆的東西的來源就更不難猜了,反正不可能是家裡人主動給的。
“就正好這時,汪知青回來了。汪知青連彎道都沒拐進來,我猜汪知青當時是發(fā)現(xiàn)了他們倆,然後她又拐回去從前院回的房間。”
大家都不約而同的點頭贊同她這猜測,要不這麼冷的天,汪知青還是累了半天的回來,何必突然的又拐個大彎繞著從前院走。
吳大娘又是一拍大腿,“我以爲這事兒就到這了,汪知青都已經(jīng)迴避了不是。”
他們這邊的人有個默契,啥事都是當面來,要是選擇了迴避,那就是這事兒我當看不到將來也不會亂說的意思。
“昨晚大概十一點這樣,我聽到知青點那邊突然好幾道叫聲,我爬起來一看,原來是王琴把一桶開水潑到了劉知青身上。”
哦~
嗯?
不對啊,你前面一直汪知青汪知青的,這咱晚上是劉知青出事?
“不過當時還有好幾個女知青受牽連了,只是劉知青受的傷最嚴重,幾乎是整桶熱水全在她身上。”
當時情況是,王琴說自己的屋裡漏風,要去知青點的公用洗漱間裡洗澡。
汪知青呢,是真的屋子衆(zhòng)所周知的漏風,從住進知青點後一直都在用公用的洗漱間。
然後汪知青有個習慣,她每天晚上十一點左右會去衝個澡。
可是在昨晚原本汪知青用公用洗漱間的時間裡,劉知青突然要用公用洗漱間,汪知青便退讓了步選擇在劉知青後面再用。
“切,還不是看汪知青老實想欺負她,哪個好人家半夜還跟人搶洗澡間,他們平時不都在屋裡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