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兒是拿來疼的,爺爺也是個軍人,當年對你們奶奶爺爺可從來沒拿對待軍人的那套對她,都是你們奶奶想要什麼,爺爺就想盡辦法去滿足她,也從來不在她面前發脾氣,外面的情緒從不帶到家裡。”
老爺子坐到對面,似是在回憶,又似只是有感而發。
霍寒依舊梆正的坐著,像是在開會一樣的認真聽著領導講話。
張叔去倒了杯水過來,老爺子喝了口,撇了眼霍寒繼續道:“千萬別拿咱在外面的那套用在媳婦身上,媳婦是要陪你過一輩子的人,不能跟世間的夫妻都是因爲一條心纔在一起,但你們既然認準了對方,你們就應該互相信任,到了家裡,就軟呼時就軟呼,該囉嗦時就囉嗦,在媳婦面前,沒有丟人這一說。”
霍寒受教的重重點頭,“爺爺,我記住了。”
老爺子差點被噎住,不過一想也是,就他們這關係,他要是在他面前軟呼,他纔是真要嚇一跳呢。
兩人都不是多能溫情的人,老爺子也就爲自家乖孫孫才能這麼‘羅裡吧嗦’一場,但若要求他像情感專家或是善解人意的長輩那就很難了。
所以沒說教幾句,話題就不自覺間的轉到了正經事上。
“下毒的事有結果沒?”
什麼意外?
什麼巧合?
哄哄傻子行,他們這個級別的哪能看不出這些所謂的巧合和意外本身就是人爲的?!
霍寒神色冰冷的吐出兩個字:“崔家。”
“崔家?”
這次老爺子真有些震驚到,同時更多是難免的氣憤,“崔家的手竟已經伸到我們這裡來了?”
崔家的關係網宏大到任何一個上位者都會忌憚,哪怕崔家一開始就選擇了隱退。
因此,對崔家的監視一直都有。
而這一塊暗中做的事,是由老爺子和霍老等幾位已經在明面上退休的人負責的。
所以老爺子這纔會震驚,因爲他並沒有收到崔家對林月曦有針對行動的消息。
有些隱秘的事現在的霍寒也是知情的,所以知道老爺子在氣什麼,倒也不是真要爲老爺子他們手下的人解釋什麼,而是這個事吧,崔家做的真的很隱秘。
“崔福生有個私&/生子。”
崔家的內部有點那啥,挺混亂的。
責任家主是崔老爺子,可下一任的家主人選,卻不在崔老爺子這一代,崔老爺子是早在前幾年就已經明確表示,下任崔家家主只會是崔宏殷。
崔宏殷明面上是崔家老大的兒子,但其實崔大患有不育癥,其夫人生的三兒一女沒一個是他的,不過嘛,倒都是崔家的,崔宏殷就是他現在叫三叔公的崔福生的兒子。
對,三叔公,不是三叔。
這事兒,崔家人知情的已經加起來不到五個,崔老爺子之所以將崔宏殷選爲繼承人,一個是他的能力的確是他那輩最出色的,另一個原因則是崔老爺子以爲他是他三兒子的兒子,是自己的親孫子。
從這就能看出這裡頭關係有多亂。不過現在這事兒不是重點。
崔福生是崔家難得一個真正吃閒飯的紈絝,他的生活還真別說,過的是有滋有潤,每天吃好玩好,家裡紅旗飄飄,外面彩旗飛揚。
但是崔家有規矩,男人在外面花心的玩可以,但不允許弄出來不清不楚的孩子。
崔家人的觀念挺怪,在他們看來,家裡內部怎樣吧,反正只要沒鬧出去,都是自家人的事;但如果是外面的,他們就會認爲是不乾淨。
打個比方,崔大夫人的子女沒一個是崔大的,可是崔大夫人生的子女都中崔家血脈,所以她生的孩子都是被崔家所承認的;而像崔福生外面的女人所生的孩子,無論是不是崔福生的子女,哪怕你拿了親子簽定來,崔家也不承認這孩子是崔家的血脈。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崔福生在外有很多私&/生子女,因爲沒有落戶崔家,有些幾乎沒跟崔家有往來,因此,監視和查崔家的人都將那幾個‘隱身’的崔家人給忽視了。
這次要不是對林月曦的投毒事件,他們還沒發現對崔家他們竟漏了個這麼大的漏洞。
國安的人順騰摸瓜的一個叫王奔的可疑人員,對他進行詳查時,又發現其母在王奔出世前和崔福生的關係不太正常,接著詳查其母,再再發現其母這二十來年的收入和支出並不成正比。
王奔的母親是個普通人,稍微一審問便什麼都說了。
“柳紅原本是個歌女,並不知道崔家不會承認外面的孩子,當年她想憑著肚子進崔家,她只是崔福生衆多女人中的一個,且並不怎麼被在意,崔福生包了她之後給她租了一個地方住,又給了一筆錢,記起來就去看看她,只是這記起來的次數很少。”
柳紅一開始是想憑著肚子換個富貴,所以對崔福生也是瞞著肚子,就想等肚子大了瞞不住時也打不了了,崔福生不認也得認。
可慢慢的崔福生去看她的時間間隔得越來越長,甚至等她懷孕五個月後,壓根就沒影了。
那個時候對未婚生育容忍度還是很低的,柳紅也意識到了崔福生靠不住,所以在挺著大肚子時,找了個姓王的當搬運工的老實接盤俠。
生下王奔後,夫妻倆便離開了京市回了王奔父親的老家,這一回就是十五年。
也不知道崔福生從哪得知了柳紅給他生了個兒子,並且還查到了柳紅的去處,他沒去認兒子,但十五年裡倒是時不時都會給柳紅寄錢寄票寄孩子的吃穿喝用。
等到王奔十五歲,崔福生終於找上了門,悄悄聯繫上柳紅,然後柳紅悄悄的帶著王奔與崔福生相認。
從那時起,王奔便開始爲崔家做事。
只是王奔以前並不在京市,做的事也都與崔家似乎沒啥關係,自然也就沒人會去懷疑他和崔家有關。
在一年前,王奔考上了京師大,終於趟進了京市。
也是從這時起,崔家許多暗地裡陰損的事轉到了他手裡。
“這人很聰明,每次都將自己藏得嚴實,這次如果被下毒的對象不是曦曦,沒有被這麼重視,可能又會被他逃過。”
因爲對林月曦的保護等級高,所以查時那是哪怕沒可疑只要是出現過都得查清楚,這纔會將當天只是看著路過了軍養院的王奔也被詳查。
否則不過一個表現得再正常不過的路人而以,誰能想到他竟然是策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