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長是個一米九左右的山省大漢，雖然也是已經六十出頭的人，身材依舊魁梧挺拔，雙臂依舊力量感爆棚。
脾氣嘛，懂的都懂。
“屁，你們這些腦子裡只有搞研究的二傻子，那麼簡單的真假都分不清，給個只會寫自己名字的人耍得團團轉?！?
郝所那個氣的哦。
爲嘛呢？
因爲郝所讓人去查的時候，看到了牛翠紅寫給劉工的信。
最近的一封是在半年前，信裡用著幼兒園的文采，說著家裡多不容易。
兒子要娶媳婦了，缺錢；女兒上中學，要錢。
這裡有個更逗的，劉工記混了又沒記混，他不記得自己的親女兒已經二十幾歲，牛翠紅說女兒上學，他竟然也信。
不過這種事發生在像他這種人身上多少還有點情有可原，可牛翠紅竟然也像是記混了一樣，就令人有些不解了。
劉工是從來沒有回過信的，因爲不允許，他的錢票要寄回去也是專門的人來寄，雙方等於二十幾年沒有真正的有過聯繫。
雖然如此，但劉工至少兩三個月就會寄一次錢票，哪怕牛翠紅換了住址也都能收到這點，已經能證明劉工是能收到牛翠紅的信件。
所以郝所猜測，可能是牛翠紅或是她現在的丈夫，看出了劉工對許多事都記不大清，或是不甚在意，所以纔敢在信裡啥都敢寫。
那不就顯得劉工更蠢嘛。
郝所越想越氣。
劉工懵著臉看他，似乎沒理解他爲什麼這麼生氣。
說研究無歲月這話一點不假，一個項目啓動起來他們經常便是沒日沒夜的工作，在工作中他們也是常常忘了時間忘了一切，而劉工這二十幾年的時間裡，就參加了兩個項目，一個跟著楊老，一個跟著陳總工，都不是短時間能研究成功的超級大傢伙。
劉工是人才，這點毋庸置疑，但在生活上，他卻又似如孩童，除了能照顧自己外，其它的連孩童都不如。
也是因此，劉家人得了他可能還活著的消息後，啥都是未知的情況下，還是派了全家人覺得最聰明的劉老弟來西北找人，因爲劉工自小給家人的感覺，就是笨笨的啥也不會啥也不懂，很容易被騙。
現在的郝所看劉工，和曾經他的家人看他是一樣樣，只剩兩個字，那就是——操心。
無奈的擺了擺手，“這事兒你還是別管了，放心，不會讓你受了委屈。”
他家人受的委屈，他們也會幫他討回來。
郝所長不是科學家，他是管理者，他安排著所裡的一應事宜，也負責保障所裡所有工作人員的權益。
他們的研究人員個個出了九全都是無名，死有才有機會將一生功績現於世人，甚至大部份的人永遠都是無名。
雖說一個個來此的人都已經交生死置之度外，將一生交給了國家，並不在意自己的生前功、死後名，可郝所個人認爲，他們自個怎麼想的是一回事，他坐在這位置，就當該做到保障這些英雄們最基本的權益。
至少，不能讓做了無數貢獻的他們，反而要受委屈。
抹了下臉，郝所起來憤憤然離開。
他這副模樣，看得劉工更懵了，呆滯的轉頭看向趙工，“郝所這是怎麼了？便秘了？”
趙工：“……”
林月曦等人：“……”
怎麼說呢，似乎，好像，有點能理解牛翠紅了。
啊呸··
一個個不約而同搖頭，娘咧，差點三觀都受了影響。
這人咋離了研究就這麼憨呢？
聽說，腦子某一方面天賦特別好的話，其它方面會受到影響。
衆人想了想，好像還真有點道理，他們所裡真有好多平時看起來不大聰明的人。
趙工和王工幾人同時擔憂的看向林月曦，小丫頭的聰明勁兒可是超過他們見過的所有人，不會傳言是真的吧？
林月曦敏銳的嗅到別樣氣息：“……你們看啥？”
王工憐愛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我聽說你的夢遊癥？”
趙工沒想到王工這麼直接，尷尬的輕咳了聲，不過既然王工已經說出來了，他也沒再避諱，“曦丫頭要不要讓吳醫生來看看。”
吳醫生是海歸的心理醫生，其實這時候還沒有心理醫生這個概念，至少外頭還沒有，吳醫生還是九全有好幾個研究人員壓力太大心裡出了問題，首長去M訪問時，親自給請回來的。
林月曦默了默，無語道：“我沒有夢遊的毛病，你們說的我大概能猜到問題出在哪，我開始計算時會忽視周圍的一切?！?
在場都是搞科研的，很能理解，立刻便不在意了。
衆人再看劉工，好傢伙，這個被人騙了二十幾年錢的人，已經拿著筷子又在桌子上寫寫畫畫了。
哎，你這顯得我們一羣人好像很不努力哎。
衆人立刻便加入了進去，過會兒嫌棄筷子粘水寫字不方便，起來邊討論邊直奔辦公室。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視線轉到郝所這。
他離開食堂後直接出了九全基地，去了城市邊的招待所，劉老弟便被他安排在這。
劉老弟已經五十出頭，他混得還成，當年憑著自己的本事考進了罐頭廠，現在已經是罐頭廠的副廠長。
所以劉老弟的身上有股小領導的氣質，就是有時那股憨批的氣息會蓋過這個氣質。
“叩叩叩”
“郝所，快，快進來?！?
兩人在屋內坐下後，郝所也不整虛虛套，直接開口道：“你哥一直都活著，還活得好好的，不過他在哪，我不能告訴你?！?
從公文袋中拿出個文件夾遞給他，“這是我整理出來的你哥這二十五年寄回去的錢票和東西的證據，如果有需要，你可以打這個電話（郝所用口型報了個號碼），我們會安排人爲你們做證?！?
劉老弟好歹是個大廠的領導，保密兩個字他是知道的，大哥的工作是機&/密他也明白，不只他明白，全家人都知道，所以他們纔會知道大哥死了時沒有來西北要屍體，只是家裡給大哥立了衣冠冢。
這次，主要消息太嚇人。
死了二十幾年的大哥竟然還活著好好的，且還每月都在寄錢回去。
而那個不僅他們全家，而是幾乎他們整個鎮子的人都以爲是好人的大嫂，竟然是個黑心爛肺的濺人。
無論是這兩樣中的那一樣，對劉家人來說都是能驚天動地，所以纔會全家人都坐不住了，一定要求一個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