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秋老大同樣看不出來羅輝和王軍的聯繫‘密碼’,只能從筆記本中當時有夾著的紙條得知筆記本是羅輝要交給京市新聞部裡一個叫王軍的人。
這時羅輝已經死了,秋老大他們已經無法再從羅輝的口中得知任何有意義的信息。
秋老大不擔心羅輝,因爲羅輝從頭到尾接觸到的秘密其實並不多,就算被羅輝給逃出去都威脅不到秋老大和他背後的人。
秋老大擔心的是那個軍人留下的東西,那位牛掰,一開始就不是潛伏在秋老大身邊,而是潛伏在秋老大背後的人身邊,到礦區來是擔著半個負責人的身份進來的。
進來不到兩年都快要把秋老大給擠下去,礦區內所有的秘密他都知道,所以他留下的東西是絕對能給他們致命一擊的。
他們不知道羅輝把東西藏在了哪,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羅輝只是把東西藏起來,還沒送走。
也就意味著,那東西還在眆市,只要東西還在眆市,秋老大就有自信東西出不了眆市。
不過重點還是要將東西找到。
於是,他們想了一計,把筆記本按著紙條所寫,寄給了王軍。
那個空白筆記本無論是否帶了別人看不懂的信息,如果那個叫王軍的沒接收到信息那便了,如果有接收到,不管他是將事情上報還是悄悄來眆市,秋老大都自信只要他們進了眆市都會沒命離開。
“到這吧,你們大伯的罪過就已經很大了,兩個英雄的命擺在那呢,他爲了搶功勞,竟然把那麼重要的筆記本給丟垃圾桶裡去了,要不是王軍撿了回去,師爲平和羅輝倆的犧牲算什麼?他們就白死了嗎?”
雖然說冷湛不知情,只是想搶新聞讓自己在新聞部立足,可事兒不能這麼看。
師爲平和羅輝倆是那麼的偉大,死前還都經歷了生不如死,他們兩條人命的消失,就是爲了那份資料,結果呢,你一個私心,差點讓他們的兩條人命白白犧牲了。
張紅英越想越氣,“他冷湛配嗎?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啥也不是?!?
一通罵罵咧咧。
林月曦和冷星昴對視了眼,原本都挺氣憤的兩人,愣是被張紅英罵得啥情緒都沒有了。
張紅英發泄了會兒後,深吸了口氣稍冷靜了下,繼續說王軍的後繼。
“王軍雖然沒親自去調查眆市的事,但他一直在暗地裡跟進,新聞部裡以前失蹤的記者他都有去暗訪過他們的親人,從那些親人的口中透露出來的信息,王軍懷疑新聞部裡並不乾淨,所以收到羅輝傳遞給他的消息後,他並不敢告訴其它人?!?
“又因爲你爸和你大伯的關係,到了墑省後,他也沒敢去聯繫你爸?!?
至於墑省的其它單位,王軍連自己所在的新聞部都沒敢信,在墑省的人他又怎麼敢信?
王軍自己一個人喬裝打扮著先去了海市,然後繞道西北,又在西北那邊輾轉了幾個市後,這才繞進了墑省,然後不走城市,在小鎮與村子間穿梭,費時將近兩個月時間,終於以乞丐的身份到達了眆市。
王軍一出發就被秋老大背後的人盯著,可他是真是有本事,在連他自個都不知情的情況下,繞著繞著,把盯著他的人都給繞丟了。
到了眆市後,王軍也沒有立刻就去取羅輝藏起來的東西,而是保持人設的真在眆市當了一個多月的乞丐。墑省相鄰三不管地帶,在墑省市,眆市與三不管地帶只隔著幾座山。
眆市是墑省內治安最亂的地方,在這裡,幾乎是所有你能想象得到的黑的暗的都有。
富的人富的流油,窮的人連人都不完全算,乞丐並不是多稀罕的存在,相反著,街頭最是常見的就是年幼或是年長或是身殘的乞丐,至於年輕的那就甭想了,年輕的不管男女對某些人來說,他們都有價值。
王軍便是扮成瘸了一邊腿的老乞丐。
而在眆市的乞丐可並不好當,他們經常是出氣桶,被人當‘玩具’和受罵捱打這些,都是常態。
王軍是裝成瘸子進了眆市,可在他得救時,兩條腿都斷了,右手的手指沒了兩根,左手自手腕起整個手掌都沒了,五臟六腑更是沒有一處沒受傷。
被救回後,王軍在醫院裡也僅僅只是堅持了十二天。
“王軍也是抱著這一趟回不去的心思離開的家,最親密的人最瞭解你,王軍的妻子從王軍的身上看出了他的不對勁,話裡話外的意思都像是在交待後事?!?
“只是她當時不知道王軍要去做什麼,她說,她瞭解王軍,是個很軸的人,認定的事八匹馬都拉不回來,他有自己的原則,他想做的事如果不讓他去做,他會後悔一輩子?!?
張紅英想到那個抱著黑白照片一臉憔悴卻還撐出笑容的女人,雙眼不自覺間已經紅了。
“王軍兩個月都沒有消息後,新聞部的人才跟她說王軍失蹤了?!?
王軍的妻子早已知道王軍去做什麼,王軍在家最常做的事就是不停的翻看跟眆市有關的消息,尤其是在他的好兄弟羅輝失蹤後,王軍幾乎將全部的精力都投到了這裡。
而且王軍在離開的前幾天反應就已經很異常了,經常一個人在書記裡自言自語,王軍的妻子聽到過幾句,從中已經猜到王軍要去做什麼。
可以說,王軍在離開後,他妻子已經做好了他也會失蹤,甚至是···的準備。
只是準備只是準備,真發生時,她還是希望她的丈夫能回來,哪怕缺胳膊斷腿,只要還有命在也好。
王軍的妻子是個很好的女人,很支持王軍的工作,天天整理王軍的東西時常會看到其中的內容,因此她也知道不少事情,比如王軍不信任新聞部這點,王軍的妻子同樣也不敢相信。
王軍的妻子叫錢立梅,小時候她老家遭遇了洪災,當時去她老家抗洪救災的負責人就是冷摯,錢立梅還是冷摯親自把她從被困的屋裡救出來的。
對錢立梅來說,冷摯就是一道光,在洪水已經淹到脖子,她以爲自己快要死時,帶給了她新生的一道光。
錢立梅不知道冷湛曾經丟過羅輝筆記本的事,她甚至不知道丈夫的新領導是冷摯的大哥,因此她沒有這方面的顧忌,在不知道該怎麼辦已經走投無路時,她鼓起勇氣走到了軍區門口。
可軍區裡的人哪是隨隨便便都能見的?
錢立梅沒有意外的被攔住,在確定她與裡面的任何人都沒約後被驅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