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包煙的作用還是很大的,後面都不用張澤再問,男知青已經(jīng)主動將要注意的事項告訴了他們。
1、每個人每天的水都有定量,一人一天半盆水,這半盆水包括了喝和用。
男知青在這劃重點提醒他們,有些老知青會在新知青剛來還不知道用水是定量時,用各種方法來騙走新知青的水。
2、每天六點準時要到山腳下的大廣場上集合,新知青會有士兵帶他們跑操,老知青則是練軍體拳這些。
3、吃飯時間同樣有規(guī)定,遲到和超時同樣都會扣分。
……
男知青羅列了十幾條的規(guī)定出來,很多都是不知道他們肯定會觸碰的。
等男知青走了,五人不約而同朝著張澤豎起大拇指。
“好樣的。”
這包煙給得太值了!
張澤被誇得撓著後腦勺嘿嘿直樂。
六個都是麻利的人,衝進窯洞趕緊收拾。
男同志這邊的窯洞還挺大,大約有五十平這樣,以前有人住過,裡面已經(jīng)現(xiàn)成有上下鋪的一米五的木質(zhì)牀,左右兩側(cè)各一套,門正對面一套,六個牀位。
門旁內(nèi)側(cè)還隔出來一個七平方的廚房,竈臺櫃子什麼的都有,鍋安上去就能用。
任妍這邊的要小很多,十五平的空間裡面啥也沒。
好在這邊有現(xiàn)成的木板牀可以換,冷星然和許志川倆去打聽後,幫她擡了一張回來。
他們這次一塊來西北的人有六個,坐火車還有冷四叔找了關(guān)係弄了臥鋪票,所以他們將能帶的東西全給帶上了,雖然路上拿著麻煩了點,到現(xiàn)在可就省事不少,基本是啥也不缺。
幾人很快將窯洞清掃後又整理好,然後都不用商量的四散開來。
一個小時後衆(zhòng)人重新回來,圍坐在窯洞外開始彙總消息。
最活躍的張澤先開口:“我打聽到,兵團知青有分各個區(qū)域,總共有七個區(qū)域,咱們這裡是第六區(qū),負責種樹。一區(qū)和二區(qū)都去修鐵路了,三四五區(qū)他們也不知道具體做什麼,有的說是在開山,有的說是挖洞,六七兩區(qū)負責種樹。”
劉傑第二個發(fā)言:“給我們帶路的那個知青沒有說全面,我就不一一說了,等下我直接寫下來大家都注意記清楚,尤其是【指了指右側(cè)方向】那邊,裡面有個研究所,是絕不能靠近的地方。”
衆(zhòng)人不約而同凝了臉色,都鄭重的點頭。
許志川繼續(xù):“供銷社在靠近家屬區(qū)那邊,這裡過去走大約十分鐘這樣,供銷社的旁邊還有個小市場,都是附近的村民們拿著東西在裡面換。”
張澤震驚:“這邊允許他們自由買賣?”
許志川白了他一眼,“你沒聽清我說的?不是買賣,是換,這是上面特批的。”
西北大部分的地方都窮,非常窮那種,許多人長到一二十歲都一頓飽飯沒吃過。
上面有意扶持,這裡不是兵團知青多嘛,口袋裡多少都有點,村民們整點土特產(chǎn),或是弄點手工藝品,能換個幾毛幾分的,好歹也能吃頓好的。
大家都想到了這點,齊齊翻了個白眼。
也就是說,他們將來的工資未必全是他們的,是這意思吧?
任妍:“我也從女知青們那聽說了這個,她們都說這邊非常窮,幾乎沒有人能做到吃飽,用水也特別困難,要是哪個村裡有口井,那就是方圓百里姑娘們最願意嫁的地方。”
冷星然:“我打聽到六大隊的大隊長就是旁邊部隊轉(zhuǎn)業(yè)過來的,看著很兇,不過我問的幾個人都說他很負責,反倒是副大隊長,他們好像很怕他。”
“這副大隊長我知道。”
劉傑眼神忽明忽暗,讓人看著就能感覺到他此刻全身都泛著股危險氣息。
衆(zhòng)人看著他這樣都有些詫異,桀驁不馴的劉傑纔是他們喜歡的劉傑,像現(xiàn)在這樣顯得有些陰暗的劉傑,讓他們感覺很陌生。
注意到大家看他並沒歧視排斥,有的僅只是好奇時,劉傑忍不住低頭輕輕的笑了。
衆(zhòng)人:“???”
這什麼毛病?
“他叫劉立柄,說起來我還要叫他三叔,他表面上是我爺爺收養(yǎng)的兒子,其實是我爺爺?shù)乃?amp;amp;/生子,我奶奶,就是被我爺爺和他母親一塊給氣死的。”
在座五人同款震驚臉。
這是他們能聽的嗎?
麻煩尊重一下,咱們還沒到能聽這種隱&/私的關(guān)係。
衆(zhòng)人對視了眼,不約而同的開始轉(zhuǎn)移話題。
劉傑話出口後就後悔了,他同樣也不認爲自己和這幾個人的關(guān)係好到能把家裡的醜事告訴他們的地步。
好在這些人沒將他家的事當笑話看,你一言我一語著都插課打渾著把這沉重的話題略過。
只是氣氛終受了影響,場面怎麼看都是帶著尷尬。
好在,很快就有人打斷了這份尷尬。
林月曦知道今天冷星然他們會到達後,昨晚特意跑回家休息,早上起來後就和張紅英一塊忙乎,現(xiàn)在兩人正往這邊走來。
“劉家出事了,劉家老大被查出來犯了原則性的錯誤,已經(jīng)被關(guān)起來了。”
林月曦怔了怔,一時沒反應過來她媽說的是哪個劉家。
京市能被她媽拿來說的劉家,一個家裡主要從軍,一個家裡有人從政,一個老爺子還在,一個靠著當部長的老大支撐。
腦中靈光一閃,想到受他們家牽連的劉傑,她媽不太可能去關(guān)注和他們家沒啥關(guān)係的人,那這劉家說的就是劉傑的劉家了。
“是那個在罐頭廠當副廠長的劉家大伯?”
“嗯哪,罐頭廠的帳裡少了將近兩萬塊,年底查帳老魏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隱而不發(fā),從財務科順騰摸瓜的查到劉老大身上。”
“劉老大和財務科主任搞&/破&/鞋,兩人在短短一年時間裡貪走了一萬九千多。”
張紅英側(cè)著頭,林月曦沒注意到她眼中閃過道殺意。
雖然沒看到,但林月曦知道她媽此刻肯定很憤怒。
劉老大的妻子楊愛華,跟她媽關(guān)係很好,在原主的記憶中,楊愛華經(jīng)常會來他們家玩,人長得有些微胖,總是笑呵呵的,看起來特別有福氣的一個人。
“上樑不正下樑歪,老的不清楚,小的跟著學。”張紅英低喃了一句。
林月曦只當自己沒聽到,“媽,我聽說兵團知青特別苦,三哥他們能吃得消不?”
“當兵苦不苦?你二哥當兵都吃得消,他有啥臉說吃不消?”
好有道理,她完全沒法反駁。
窯洞外正跟大家做總結(jié)的冷星然無端的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