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程思瑜不完全懂,只知道林院士聰明、厲害、很強,是個天才,但從來沒有想象過她的厲害程度能有如此誇張,更沒想過一個才二十出頭的人能對一個國家來說有如此的重要。
程思瑜有被寵大的那種小女兒家的嬌縱,有時讓人看著恨不得上去給她幾個大比鬥懂得下什麼叫世間險惡,但她也從來不缺愛國情懷和家國大義,在國與已之間,她明白什麼更重要。
所以她這心裡後怕的哦,不是怕被突突,而是怕她剛纔的行爲會不會影響到林院士的心情,會不會因爲影響到林院士的心情,就直接或是間接的影響到林院士手中某一科技的突破速度,等等等等。
總之,就是怕自己會成爲千古罪人。
現在看林院士還能和和氣氣的跟爺爺聊天,程思瑜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下了丟丟,林院士這樣的人不需要在任何場合和任何人面前隱藏自己的情緒,她表現出來的不介意,應該就是真的不介意。
林月曦和程老都多沒注意到程思瑜的情緒波動,兩人幾句家常之後,話題不知咋的,就轉到程老的專業知識上。
南方盤州和章州的交匯處,是個羣山環繞的環境,靠外的盤州還好些,平原地區比較多,雖然山也多得修路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比章州到處都是山要好許多。
而章州的地理環境,卻是最適宜種水果的地方,可卻因爲交通不便,章州年年種出來的水果,都因爲運不出去而大部分都直接爛在地裡。
這就造成了明明那個地方最適合種水果,也的確有不少農民種了果樹,卻已經基本沒人去管那些果樹的死活了。
在四年前的農業大普查中,國家發現了章州的這個大問題,一個地方的發展遇到了問題,那咱就想辦法解決它,這一向是咱家的宗旨。
水裡滯銷的問題,是因爲運不出來,運不出來的原因,是因爲路不好走。
那要解決這問題,說容易也容易,修路;可說難也難,前面說了,章州到處都是山,許多的城鎮都是在羣山環繞中,在這樣的環境下,修路可不是僅兩個字的事。
尤其是盤州和章州交匯的那塊區域,不僅是有羣山,還有寬闊且深的大河和深不見底的大裂谷,更那啥的是,大裂谷還不只一處。
這麼說吧,章州和外界幾乎是斷了聯繫的,因爲他們和唯一相鄰的盤州想往來都得靠吊橋。
以前沒人注意到,所以章州跟被遺棄了一樣,就是抗戰時,小本子軍隊都已經到盤州了,可愣是沒往章州那邁一步,當時章州可是個避難的好去處。
但一旦和平了,章州就因爲交通問題,成爲了被嫌棄的地方。
就是四年前的農業普查,被安排去章州的,最初只是幾個實習生。
好在那幾個實習生並不敷衍,哪怕去的是章州那樣一個誰都不願意去的窮和沒前途的地方,他們也很認真的實地考查,據說單單是採集到的土質樣本就有幾百種。
他們用了將近兩年時間,從章州許多地方的土裡,有個了驚人的發現,有一種我國其它地方都沒有的特殊物質,這種物質於糧食的生長沒有作用也無害處,但卻於許多果樹都有益處。
且神奇的是,這宜的地方還不一樣。
比方說,芒果是個特別大,蘋果是特別甜,等等。
如果只是說章州里面的土地比較肥點,國家暫時還不會大力去開發章州,畢竟需要開發的地方實在太多,章州嘛,從它存在起就一直被忽視,從來都不是上面會先注意到的地方。
是那幾個實習生堅持不懈的向上遞報告,堅持不懈的到處去攔人,這才引來了上面的注意。
又經過多番的證實,在今年初,終於拍版了開發章州的決議。
要開發章州,首先就是打破章州的‘隱世’狀態,那麼第一個任務,便是在盤州和章州交匯的地方修橋修路。
可那裡的環境實在太遭,尤其是對修橋修路來說,那裡完全可以說是地獄級的難度。
這不,許多已經退休的老專家都被重新請出山,就是程老這個已經一百來歲的土木工程專家,也參與進來了。
不會兒,一老一少倆就從口頭的討論,到盤腿坐在茶幾旁,手裡各拿著支鉛筆,邊對擺在茶幾上的紙張你一筆我一筆的畫著草圖邊討論。
專業領域裡,不懂就是不懂,程思瑜和許山等人一開始還能聽得懂橋啊土啊這類的字眼,慢慢的兩人嘴巴里吐出來的不是符號就是數據,便完全聽不懂了。
許山等人還好,早習慣了,這種時候他們都是保持安靜的警戒周圍。
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的程思瑜有些麻爪,尷尬的同時也很無措,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
好在廚房裡的楊嬸注意到了她,捏手捏腳的過來將程思瑜帶去了廚房。
“不好意思,我們首長一旦忙起來就會忽視周圍的情況?!睏顙鸬沽吮o她,邊幫自家首長找補。
換個人楊嬸都不會在意對方的想法,可這人是程老的孫女,楊嬸經常幫林月曦給程老和四合院那邊送東西,知道程老在林月曦的心中地位和四合院那邊的幾位老人一樣,所以不希望因爲些莫需有的原因讓兩人的心裡出現疙瘩,影響感情。
自己本來是來道歉的,現在反過來還讓林院士的人跟自己致歉,這像什麼話?
程思瑜嚇得連連擺手,“我理解,我理解的,我爺爺經常也這樣,忙起來連飯都忘記了吃?!?
哎喲,說到這楊嬸可有太多話可說了。
她一拍大腿,那眼神就跟看到親人一樣,“你說得可太對了,我們首長就是這樣,忙起來的時候就跟不會餓一樣,有的時候一整天就吃一碗米粥,有幾次進實驗室幾天沒出來,那是真不吃不喝不睡,從實驗室出來人就暈了。”
楊嬸心裡揪著疼,面上卻是一點不顯,像是開玩笑一樣。
就是在廚櫃裡這翻翻那翻翻的,顯得特別忙,但又不知道她在忙什麼。
她不懂啥科技啥技術突破,也不懂首長做的事具體的意義在哪裡,她只知道首長是在拿命工作。
只知道才二十出頭的首長已經得了胃病。
可她的工作是來照顧首長,也僅只是照顧首長,首長其它的事她沒權利更不能去摻和。
甚至連心疼,都只能藏在心裡,因爲許隊長說,他們這些首長身邊的人的狀態,能讓人看出首長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