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個搪瓷缸子正正砸在跪在地上的冷湛的額頭上,‘端’的一聲又掉落到地上,還滾了幾圈。
當即冷湛的額頭就肉眼可見的發(fā)紅,隱約還能看到發(fā)紅的位置在漸漸鼓起。
可見老爺子是氣狠了,對於一直以來同樣是寄予了厚望的長子已經(jīng)完全不顧及他的顏面。
老爺子也的確被氣得渾身都在發(fā)顫,砸了搪瓷缸子還不夠,指著冷湛破口大罵:
“你可真能,你可真本事哈。”
“我乖寶不要命的沒日沒夜在滿是危險的地方搞研究,她一心爲國,想讓咱們不再受制於人,想讓全國人民都能脊樑背挺起來,她從來沒有想過爲自己得到什麼,也從來不圖什麼。”
“可毋庸置疑的是,咱們冷家因爲乖寶,不僅是現(xiàn)在和將來都會受到上面的重視,便是將來咱們都沒了,有乖寶在,咱們冷家在史上也將有著濃厚的一筆,將被子孫後代所銘記。”
“我不容許冷家任何人成爲乖寶的污點。”
他的乖寶的是那樣的閃耀,她就該如那天上月,永遠奪目。
冷老爺子生氣的同時,更多的是痛心,“我對老二不放心,對老四也不放心過,除了乖寶的爸,我唯獨對你最放心,我以爲你懂什麼是大局爲重,以爲你明白國要排在家前面的道理。”
“我對乖寶好,除了乖寶本身值得外,你難倒不明白我真正是爲了什麼嗎?乖寶對國家有重要你到底清不清楚?”
“我跟你說,我可以死,你可以死,甚至長老們都可以出事,唯獨乖寶,我們拼盡全力都要護著她。”
“不僅要護著,還要讓她開心的長大,安心的研究,而不是隻因爲一件衣服就要鬧到她面前。”
“咋的,你家繼女這麼了不起?國家未來跟她喜歡的衣服相比,她的衣服更重要?”
冷湛羞愧的頭也不敢擡,更不提要反駁一句了,地上要是有條縫,他現(xiàn)在都能立刻鑽進去。
他也不知自己當時怎麼了,怎麼就···
可他越是這逼德性,老爺子看得越氣,又隨手抄起本書砸了過去。
沒注意看,好傢伙,超級厚的一本字典,擦著冷湛的額角滑過,立刻冷湛的臉上就見了血。
老爺子有一瞬的愣神,再怎麼說也是親兒子,他是很生氣,但還沒到要打洗對方的地步。
不過愣神也就那麼瞬間,接著又繼續(xù)的拍著桌子大罵,聲音大到透過窗戶傳到了樓下大廳。
大廳內(nèi),還沒回西北的張紅英和方大娘兩人坐在沙發(fā)上,兩人的臉色都同樣不好看。
冷老爺子身邊除了警衛(wèi)員外,原本還配有倆照顧他生活的人,不過其中一個前陣子因爲兒子受了重傷兒媳又正好懷有身孕,需要她回去照顧,所以現(xiàn)在只有方大娘一個。
方大娘是烈屬,她丈夫是個孤兒,兩人也沒生孩子,丈夫犧牲生她便無處可去,上面照顧烈屬,她經(jīng)過層層考覈後成了老爺子身邊的生活助理,已經(jīng)有十幾年的時光了。
換句話說,方大娘對冷家的事非常瞭解,同樣也是看著林月曦長大。
林月曦也是烈屬,兩人間有著某種勾帶一樣,讓方大娘在潛意識中就偏向於林月曦,又因爲林月曦的病弱,無兒無女的方大娘對她更加憐惜,漸漸的不自覺的便代入了母親的角色。
林月曦生病時那是很麻煩的,張紅英一個人哪照顧得過來,老爺子等人又都是男人,不太方便,打小方大娘都沒少幫忙。
所以現(xiàn)在方大娘和張紅英一樣,對大房都氣得不行。
“大哥真是被孔麗平給迷得不像樣了,這種錯誤他竟然也會犯。”
一個外交部的副部長,那可是國家的顏面,竟然在軍養(yǎng)院門口和警衛(wèi)吵架。
他沒想過這麼做的後果嗎?
方大娘嘆了口氣,小聲道:“孔麗平也就那張臉能看了,做的事實在上不了擡面。”
有些話他們不好說,只能在心裡蛐蛐。
孔麗平也不想想,就她帶過來的兩個女兒,能和曦寶比嘛,不說能力如何了,單說曦寶約等於是老爺子養(yǎng)大的這點,那是能擺在同一平行線上的嗎?
況且,那倆女兒也都學(xué)了孔麗平的做派,眼界底的就只能看到眼前一釐米範圍的得失,不要說老爺子了,就他們這些老百姓,都看不上眼。
張紅英已經(jīng)懶得去說孔麗平,說了都覺得跌份兒。
話說回林月曦回京時,第二天孔麗平不是帶了倆女兒來老爺子這說來看望老爺子嘛。
當時張紅英沒多想,只以爲孔麗平和以前一樣,是見不得她家乖寶得老爺子喜歡來上眼藥,或是怕乖寶從老爺子這得了啥好處。
她是這麼想,也是這麼跟乖寶說的。
雖然老爺子和老冷沒詳細跟她說乖寶的事,乖寶回家也基本不提工作的事,但她不蠢,觀察便知乖寶於國家的重要性。
不想讓這些瑣碎的事煩擾到乖寶,她在得了老爺子的默許後,乾脆的將那母女仨用軟刀子給趕走。
她以爲事情至此爲止。
在她心跳,孔麗平拎不清,但大哥還是靠得住的,雖然大哥很在意孔麗平,可在大事上,大哥一直以來給她的印象都是以大局爲重的那種人。
乖寶的突然回京,是長老們的意思,且回來之後進的還是重中之重的星火基地。
就是閒了十幾年的張紅英都知道,盡一切力量的配合乖寶,就更不用說影響到她。
張紅英是連家務(wù)都不肯林月曦碰一下,似乎只要一碰就會傷到她的手。
張紅英以爲冷湛比她更懂這道理,所以在趕走孔麗平母女仨後,她就沒再去在意她們仨的行蹤。
她原沒打算在京市待太久,本就只是不放心閨女而親自送閨女回來,現(xiàn)在閨女已經(jīng)安全到達,且已開始忙碌起來,她便準備回西北。
哪知這時老爺子病了,原不是大病,著涼感冒了。
只是老爺子年輕時到處打仗身體不僅虧空得厲害,身上還有許多因戰(zhàn)爭留下的舊傷。
小病引發(fā)了舊疾,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這情況張紅英自然不能離開,反正冷摯那邊最近也忙,她回去也大部分時間都一個人在家。
日子平靜的過,老爺子的身體也逐漸的好轉(zhuǎn)。
三天前的傍晚,老爺子再憋不住的要出去散步,張紅英不放心也跟著。
走著走著,靠近大院門口時,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在呵斥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