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站在樓梯上的甄千雪,裴伊月尷尬的半張著嘴,回頭看了看早就沒了人影的走廊。
“呃,你都聽見了?”
甄千雪垂著眼睫看著她手裡的紅繩,裴伊月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更尷尬了。
媽呀,她閒著沒事?lián)尠蚕n伒臇|西幹什麼,真是沒事找事。
“呵呵,其實我哥他……”
“沒關係,本來就是我一廂情願,能把我的紅繩還給我嗎?”
甄千雪的話很冷靜,不愧是公主,就算是被折了面子也一點都不小家子氣。
裴伊月把手裡被雨淋溼的紅繩遞到她手上,“那個,我跟我哥剛纔是開玩笑的,他說的那些話也只是因爲懶得應付我,甄千雪,你真的喜歡他嗎?”
甄千雪始終都沒有擡起眼看裴伊月,也許她是想要掩藏心中的那抹難堪吧。
她攥緊了紅繩,淡淡揚起嘴角,“喜不喜歡又怎樣,我在把紅繩放在他那之後就已經(jīng)後悔了,我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我不應該連累他的。”
同樣是女人,裴伊月可以感覺到她說話是隱約透露出的那種落寞,可是,她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安希顏的?爲什麼她沒發(fā)現(xiàn)?
“找了你半天,你跑這來幹什麼?”
白洛庭突然出現(xiàn),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尷尬,沒等裴伊月說什麼,甄千雪開口說:“你們聊,我先回房間了。”
看著甄千雪上了樓,白洛庭走過來把裴伊月拽到身邊,他看了一眼甄千雪,“怎麼了,你把他們的事攪和黃了?”
這麼大的冤枉裴伊月可不願意接受,她趕忙解釋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哪知道她會在這偷聽啊。”
白洛庭無聲的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頭,“所以說你還是攪和了?”
裴伊月撇了撇嘴,朝著樓上看了一眼,嘀嘀咕咕的說:“應該算不上攪和吧,她也沒說什麼呀。”
白洛庭不知道她都幹了什麼,但是看甄千雪剛纔的樣子,她就算不是攪和,做的事恐怕也和攪和差不多。
這時,走了沒一會的安希顏又走了回來,看到裴伊月和白洛庭,他剛好省的到處找她了。
安希顏手一伸,“東西還我。”
裴伊月愣愣的看了看他的手,“什麼東西?”
“你剛剛搶走的東西,我想過了,就算是要還也是我自己還,你把它給我。”
裴伊月眨巴著眼睛,擡頭看向樓上,她慢慢的伸出手,往上面指了指,“你來晚了,東西被她要回去了,還有,剛纔咱們倆說的話她好像都聽見了,尤其是你說她不喜歡她的那句。”
安希顏:“……”
這特麼是誰家的倒黴妹妹?
安希顏簡直像是被雷劈了,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
他伸手指著她,半天都說不出話,“你,你這丫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真是氣死我了。”
見安希顏轉身又走了,裴伊月脖子伸得老長,“呼,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他會打我一頓呢。”
聞言,白洛庭笑了一下,拉過那探頭探腦的人說:“他打得過你嗎?”
“打不過好歹也嚇唬嚇唬嘛,唉,這也不能怪我,我就是探探口風,誰讓他自己亂說話來著。”
白洛庭真是佩服她在這種時候還能有這麼旺盛的精力,其他人都已經(jīng)精疲力竭了,她倒好,還想著給人牽紅線。
“先別去操心這些事了,你還打算在這呆多久,下一站我們是回去還是直接去南亞?”
裴伊月本來想說這些事哪有她哥的人生大事重要,可是再一想,這事要是不解決,她哥就是想解決人生大事也找不到對象。
裴伊月嘆了口氣,“唉,真煩人,這天兒還是適合睡覺,走,不管他們了。”
——
按理說這邊的事情到了現(xiàn)在這種程度,已經(jīng)沒有再繼續(xù)留下來的必要了,可是已經(jīng)過了兩天了,裴伊月卻始終沒說過要走。
甄千寒有些著急,但又不敢催促,他搞不懂裴伊月心裡在想什麼,實際上不止他不懂,就連白洛庭都有點弄不明白。
這幾天裴伊月就像在這玩似的,一句都不提離開和去救人的事,但是她會神神秘秘的叫齊安出去,看樣子像是在讓他打聽什麼。
與此同時,白洛庭也神神秘秘的,他把帶來的人全都支走了,就連周河都被他打發(fā)了。
“妞,事情解決的怎麼樣了,你們怎麼還沒回來,是打算直接去南亞嗎?”
“嗯,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們會直接去南亞。”
雨天過後,今天的天氣格外的清新,裴伊月站在迴廊上,看著外面晴朗的天氣,心情似乎也很不錯。
電話裡,蒙小妖頓了頓,“那這麼說,你們現(xiàn)在還在甄國了?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爲什麼在那停留這麼久?”
“也算不上麻煩,只不過是有點事,暫時離不開。”
“什麼事,要不要我?guī)兔Γ吭俨蝗荒銈內ツ蟻喌臅r候我也去好了,你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天天擔心,還不如讓我跟你一起去呢。”
“你來了也就是多付一個人的房費而已,我這邊沒事,如果有事我會第一時間聯(lián)繫你的,你在京都幫忙留意一下那邊的情況,有什麼事再打給我。”
掛斷電話,裴伊月一轉身,就見甄千寒站在她身後。
“幹嘛一聲不響的站在這?”
剛纔她的電話甄千寒都聽到了,她說他們不走是因爲有事暫時走不開,到底是什麼事走不開,爲什麼他不知道?
甄千寒看著她問:“我們爲什麼一直留在這不走,你還有什麼想法不能說出來嗎?”
裴伊月施施然的把手機塞進牛仔褲的口袋,說:“沒什麼想法,就是覺得現(xiàn)在走還不是時候。”
“爲什麼?”
她是後悔答應幫忙,還是另有原因,甄千寒真的很想知道。
見裴伊月不說話,他說:“如果你覺得去南亞讓你爲難的話,我不強求,畢竟這次來甄國的結果我也看到了,說到底,這總歸是我們自己的事,託你下水我也過意不去。”
他這些話是虛情還是假意裴伊月不想深究,她抱起胳膊靠向身後的柱子,“也是,這件事本來就跟我沒什麼關係。”
見她說的這麼雲(yún)淡風輕,甄千寒垂下眼睫,失落的笑了一下。
果然。
裴伊月看著他,眼底漸漸凝起,“如果你想要試探我的話,那麼我勸你最好別這樣,我這個人毛病很多,尤其是耳根子軟,也許你說著說著我就真的按照你說的撒手不管了。”
聞言,甄千寒再次看向她,似乎有些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看著我?guī)质颤N?我雖然壞毛病不少,但說話算話還是能做到的,我說過,甄千暖救我的這個人情我會還,就一定會還,別用你那懷疑的目光看著我,如果今天只是你的事,我才懶得管。”
裴伊月轉身要走,甄千寒突然拉住她的胳膊。
裴伊月回頭,“還有事?”
“謝謝你。”看著她的驕傲,甄千寒再次覺得自己狹隘,這樣的他難怪不會入她的眼,她那麼高傲,又怎麼會跟他這種小肚雞腸的人做朋友。
裴伊月抽出自己的胳膊,“別謝我,我說了不是幫你的。”
“就算你幫的不是我,但千暖是我弟弟,他要救的人也是我的父親和母親,我理應跟你說一聲謝謝。”
“你愛說就自己說去吧。”
裴伊月再一次被拉住,然而這回甄千寒拉的不再是她的胳膊,而是她的手。
裴伊月輕輕皺起眉,看了一眼他的手。
“伊月,以前的事我很抱歉,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太自以爲是,覺得自己是甄國的太子爺,整個天下都應該是我的,可是遇見你之後我才知道,有些東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他的目光濃烈,彷彿是想告訴她,他口中那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就是她,也許換做別人,聽到這些話會有些感慨,但是裴伊月的心是石頭做的,她把自己全部的感情和感覺全都給了白洛庭,她不會再爲任何人感動,也不會爲任何人心跳。
這一次,裴伊月更是決然的推開他的手,“每個人都會有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不只是你,不要覺得自己有多麼的悲哀,在我眼裡,只要還活著,誰都不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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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更新時間不穩(wěn)定了,因爲寫不出存稿了,只能寫一張發(fā)一章,哈哈哈狂笑幾聲,腦銀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