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伊月想回頭,卻被白洛庭重重垂下的頭桎梏的動彈不得。
他剛剛還沒醉,一出來就醉了。
能不能再假點?
眼看著那個人走了出去,裴伊月卻掙脫不了白洛庭的手。
“好,我扶你,但你能不能好好的,這樣我怎麼扶你?”
白洛庭擡眸看著隔壁包廂的那羣人離開,深沉的眸淡淡縮起。
她想發(fā)泄,他幫她出手就好了,用不著她親自動手。
這第一小組的人各個都是針對她的,如果真的讓她在這時候做出什麼,他真的不敢想象。
老鬼結(jié)了賬,回頭看了他們兩個一眼。
嘴角一抽,使勁咋吧了幾下咂。
“哎呦喂,真是膩歪死了,在我們這一羣單身漢面前,這樣合適嗎?”
裴伊月臉一紅,就聽頭頂傳來一聲輕笑。
白洛庭下巴故意在她腦袋頂上蹭了蹭,說:“挺合適的,說不定還會促進我們國家的結(jié)婚率,讓你們這些光棍早日脫單。”
“……”
這位二少爺還真是社會主義好公民啊!
老鬼咧了咧嘴,“脫單也得見著女的才行啊,我們這一天天對著的不是死人就是殺人犯,咋脫?”
這話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白洛庭點了兩下頭。
“說得好像也是。”
出了門,老鬼抱著胳膊哆嗦了一下。
“真特麼冷啊,我去開車,先把二少兩口子送回酒店吧。”
老鬼和小鄒去開車,剩下的人全都站在原地等著。
裴伊月始終在意著之前的那個人,見他還沒有走,緊盯著的視線盡是寒意。
突然,一輛麪包車倏然停在他們面前。
從裡面走出一幫人,看起來像是一家子,一家老小全都跑了出來。
然而讓裴伊月意外的是,那些人下車後,全都朝著那個男人跑了過去。
“啊,你們是誰?”
一頓拳打腳踢。
手裡的傢伙什一下一下毫不留情的朝他身上招呼。
女人連哭帶喊,男的叫罵聲一聲接著一聲。
“怎麼回事?”白洛言皺眉。
白洛庭擁著懷裡的人,揚了揚下巴。
“沒聽到嗎,又是個腐敗的傢伙,逼良爲娼。”
裴伊月擡頭看了他一眼。
逼良爲娼?
這麼巧?
居然這時候被人打?
“大哥,你該不會連這事也要管吧?”
白洛庭似笑非笑的勾著嘴角。
他向來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白洛言也懶得跟他說。
他看向刑天柯。
“報警吧。”
“欸別啊!”
白洛庭阻止。
“京都這地方吧,就是這樣的人太多了,警察來一般就是把好人抓起來,壞人繼續(xù)爲所欲爲,依我看,倒不如讓他們把氣出了,也算給他個教訓(xùn)。”
說的冠冕堂皇,實際還不就是想看熱鬧?
白洛言無語的搖了搖頭。
“算了,別管了,看這老的老小的小,想來也打不死人。”
白洛庭若有似無的勾了下嘴角,摟著裴伊月的手再次緊了緊。
讓她親眼看著那人被打,心裡的氣多少應(yīng)該會出一點吧。
他雖然不能幫她把人弄死,但弄個半死他還是做得到的。
……
回到酒店,白洛庭往沙發(fā)上一靠,伸手把裴伊月拽到身邊。
“白洛庭,剛剛那些人是你叫來的嗎?”
聞言,白洛庭微醺的眼泛起一抹笑。
他否認道:“怎麼會?我又不認識他。”
是啊,他又不認識他,他們又沒有任何過節(jié)。
他這麼做,只是爲了她。
“謝謝。”
他雖然不承認,但裴伊月還是認定是他做的。
白洛庭輕勾的嘴角僵持了一下。
他看著她,有些認真。
“有些事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不要讓自己不開心。”
他的話雖然沒有說的很明白,但是裴伊月卻聽出了其中的意思。
他果然猜到了。
不過這也不難猜。
白洛庭酒喝了不少,裴伊月陪了他一會,就靠在那睡著了。
她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信息,收件人是速。
收到杭子速的回信之後,她起身,拿起外套,悄悄的離開了酒店。
——
總部。
裴伊月的出現(xiàn)驚起了不少人的好奇。
兩年了,她已經(jīng)有兩年沒回來過了。
她現(xiàn)在的身份是北城裴家的大小姐,這件事人人都知道,可是,她卻這樣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總部的大門是一棟商業(yè)大樓。
只有專門的人和專門的鑰匙,才能進入總部電梯。
電梯看上去很普通,但用過通行卡之後,就能前門進,後門出。
眼前的這棟房子跟魔鬼訓(xùn)練場一樣,沒人知道它位於地圖上的什麼位子。
但它就是這麼真實的存在著。
“黛?你怎麼……”
驚訝的人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那一身冷冽的人就這樣目不斜視的從他面前走了過去。
在這,人人都知道她冷若冰霜。
有多少人看不慣她,但卻拿她沒辦法。
有句話說得好,看不慣她又幹不掉她,指的應(yīng)該就是她這樣的人了。
在裴伊月的生活中,生離死別這樣的事已經(jīng)發(fā)生的太多了。
曾經(jīng)的她也有很多朋友。
但是到最後,她卻只能看著這些朋友一個個的在她眼前離開。
而她,卻無能爲力。
這樣的心痛,她早在十歲之後就不想再經(jīng)歷了。
所以從那時開始,她無視所有人。
沒有了感情,她就不會再有傷痛,儘管她身邊的人還是一批一批的出現(xiàn),一批一批的消失……
院子裡,兩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崇拜的目光直直的盯著裴伊月。
裴伊月腳步微微一頓,側(cè)頭看向她們。
“齊安兄妹在哪?”
女孩額角帶著一塊鮮紅的傷疤,她半張著嘴,伸手指了一下面前的大樓。
裴伊月正要走,女孩突然開口。
“能不能……”
“不能。”
裴伊月腳步不停,冷冷打斷。
看著那傲然的背影,女孩眼中出現(xiàn)一絲落寞。
“爲什麼速可以?”
她的聲音很輕。
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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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已經(jīng)走遠的人卻漸漸停下腳步。
“因爲他是想活著,而你們,是想出頭。”……
總部大樓,四通八達。
裴伊月站在樓下,獵鷹般的目光在樓上大範圍的掃視。
驀地,目光一頓。
迅速的步伐帶著一股懾人的戾氣。
二樓,齊心跟著K從會議室走出,看到裴伊月,腳步一頓。
“你怎麼來了?”
K開口,語氣並沒有太多意外。
清清淡淡的話問出口,就好像她從來都沒有離開過這裡一樣。
裴伊月凌厲的目光輕移,看向K。
她恭恭敬敬的垂眸。
“抱歉K,我今天來是來處理一些私事,還請您不要插手。”
“好。”
他的這聲好,並沒有讓裴伊月表露出多少感激。
反而站在他身後的齊心,臉色倏然一僵。
“K!”
她驚叫。
然而,她的叫聲卻不及裴伊月出手的速度。
她閃身上前,一把扣住她的吼。
轉(zhuǎn)身,順著樓梯的欄桿把她按了下去。
齊心腰卡在欄桿上,喉嚨被她的手掐住,整個人只有腳尖勉強的沾著地面。
她兩手緊緊的抓著樓梯扶手,生怕裴伊月一狠心,真的會把她從樓上推下去。
K就這麼看著,不說話,也不阻止。
裴伊月出手太快,齊心就是想掙扎都沒有一點機會。
求救的目光看向那向來冷漠的人。
K淡淡回視了她一眼。
樓下已經(jīng)聚滿了人。
沒人敢說話,甚至連一聲唏噓都不曾有。
黛是什麼人?
她是K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幫她尋找家人的人。
也許他們在場的所有人加起來,在K的心裡都抵不過一個黛。
這樣的她,在他們心裡是一個比K還要值得尊敬的存在,沒人敢質(zhì)疑她,更沒人敢阻止她。
“給我個理由。”
K開口,仍舊那般冷靜。
裴伊月從黑色的褲子口袋裡掏出銀魂,直接抵上齊心的腦袋。
“理由?理由就是昨天我沒死成,今天她必須死。”
“黛!”
一聲驚叫。
裴伊月隱隱動了下眉心。
看著齊心驚恐的臉,她輕輕扯了一下嘴角。
“來的正好。”
齊安匆匆上前。
裴伊月頭不回,手裡的銀魂朝後……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