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軍啊,你彆著急啊,一會兒王大夫就回來,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兒特別的不好,上晚班的大夫還沒來,白班的大夫又走了”,蘇筱一邊安慰著孫建軍,一邊看了一眼他懷裡抱著的小柱兒,只見他昏迷不醒,嘴角還吐著白沫,“這孩子下午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現(xiàn)在成了這樣,他怎麼把殺蟲劑喝了”,
“我媽帶她回家,然後說到外面的超市去買點兒吃的,就給這孩子鎖家裡了,這孩子可能是把殺蟲劑當(dāng)成酸奶喝了,可能因爲(wèi)都是白色的”,孫建軍順嘴編了一套瞎話,不過還真把蘇筱給蒙了,“哎呦,這可真是的,對了,我聽你說這孩子的媽媽,還是你的同事吧,你幹什麼不讓她來啊,跟你說啊,這種緊急情況,必須要有患者的直系親屬在場,我們醫(yī)院才能搶救,搶救過來還好,要是搶救不過來……”,
“別介,你們得救,我跟你說,這孩子的媽媽回老家了,你讓她怎麼回來,這事我一會兒跟大夫說,今天晚上你們誰值班啊”,
“王珂大夫!”,
“什麼,怎麼是他!”,孫建軍是暗自叫苦。
“要不然我去別的醫(yī)院吧,這王珂,他能給孩子治嗎?”,想到這時候,孫建軍站起身剛要往外走,迎面正好跟王珂是碰了個面對面,“王大夫,您可回來了”,王珂瞥了他一眼,直接對蘇筱問道,“你剛纔說誰喝了殺蟲劑了,哪個孩子啊”,
“就他懷裡的這個孩子”,蘇筱指了一下孫建軍懷裡抱著的小柱兒,“原來是你的孩子啊”,王珂冷笑了一聲,看了看孫建軍琢磨了一下覺得不對勁兒,“你什麼有孩子了?”,
“不是我的,我同事的”,
“對,他同事的”,蘇筱就把事情的經(jīng)過簡單的跟王珂說了一遍,這小子一聽是這麼回事,那心裡是別提多痛快了,“該!你這就是報應(yīng)!”,他大聲的對孫建軍說道,“這孩子在你們家喝了殺蟲劑了,你就是殺人犯,你等著挨槍子兒吧”,
“王大夫,你怎麼說這話啊,這事跟孫建軍沒關(guān)係”,
“我明白,不就是他媽,那個老太太帶著這孩子回家出的事嗎?反正不是他,就是他媽,這老太太,可他媽的不是個東西了!”,王珂咬著後槽牙狠狠的罵道,“這就叫‘有其母,必有其子’,有這樣的媽,兒子也好不了!張嘴罵人,擡手打人,活脫脫就是個潑婦!”
孫建軍聽了這小子的話後,真想從手提包裡把手槍拽出來,一槍崩了這小子,但是他心裡明白現(xiàn)在是救小柱兒要緊,本來還想換一家醫(yī)院,但是看這孩子的狀況,恐怕不馬上搶救是不行了,想到這時候,他“撲通”一聲是跪在了王珂的面前,“王大夫,我錯了,我不該搶你的老婆,我他媽的不是人!但是這孩子兒沒惹您,我求求您了,您救救他吧!”
“孫建軍,你也有今天!”,王珂二話不說上來就給了孫建軍一個大耳雷子,“啪”的一聲,“真他媽的解氣!”,他興奮的喊道,“我跟你說啊,這嘴巴不是我打你的,是你媽打我的,我得還給你”,“啪”,緊接著又是一個嘴巴,“你媽總共打了我兩次,但是,接下來,是我的了”,“啪,啪,啪,啪……”,王珂是一連氣的閃了孫建軍五六個嘴巴。
站在一旁的蘇筱真是看不下去了,上來緊緊的拽住了他的胳膊,“王大夫,您這是幹什麼啊,吳璇跟你離婚也不能都怨孫建軍啊,你們關(guān)係本來就不好”,
“這用不著你管!這是我的家務(wù)事!他gouyin我老婆”,
“行了吧你,追吳璇的人有的事,你打的過來嗎”,
“我不管!我打一個是一個!”,
“你就欺負老實人!”,
“蘇筱,你別勸他,只要他能把小柱兒救活了,怎麼打我都行,王大夫,你先救孩子行嗎?救完了孩子您再打我,我求求您了”,孫建軍跪在地上是苦苦哀求道。
“哦,原來是這樣”,王珂聽了孫建軍這話後是露出了一絲獰笑,“你想讓我就孩子,是不是”,
“是啊,王大夫,求求您,救救這孩子……”,
“不救!”,王珂惡狠狠地說道,“爲(wèi)什麼啊,你是大夫,救死扶傷啊,你不能見死不救啊”,孫建軍說著看了一眼旁邊的蘇筱,
“對啊,王大夫,您爲(wèi)什麼不救啊,您這可是‘公報私仇’啊”,
“蘇筱,你胡說什麼!誰報仇了,我這事照章辦事,孫建軍是這孩子的監(jiān)護人嗎?是這個孩子的直系親屬嗎?你看看這孩子都成什麼樣了,八成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死了,告訴你吧,這孩子要是死在咱們醫(yī)院,就是醫(yī)療事故!咱們都逃不了干係!你這輩子也別想轉(zhuǎn)正了”,
“啊,真的啊”,蘇筱一聽這話頓時也沒了詞,“建軍,你還是趕緊把這孩子的媽媽找來吧,她要是不簽字,我們不敢搶救,這孩子要是真死在我們醫(yī)院,那就是醫(yī)療事故了,這可不是小事,所以事先家屬必須簽字!”
“可是這孩子的媽媽不在這兒啊,她回老家了,王大夫,我求求你,求求你了,你就救救這孩子吧”,孫建軍是跪爬了幾步,抱住了王珂的大腿說道,“你給我滾開吧!”,王珂擡起腳來,使勁兒的將孫建軍是踹到了一邊,然後對蘇筱說道,“你別可憐他!他是怕這孩子的媽跟他拼命!你想想,這孩子在他們家死了,人家苦主能饒得了他!”。
王珂說完了這話後,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走了。此時,孫建軍抱著奄奄一息的小柱兒是嚎哭不止,蘇筱也是嘆了口氣,拿著剛纔吃剩下的烤魷魚,灰溜溜的走出了醫(yī)院的大門。
她本想找個地方坐下來,把手裡剩下的烤串吃了,但是還沒走幾步遠,就聽見有人叫她,“閨女,閨女”,她扭回頭一看原來是孫建軍的媽媽。這老太太自從兒子孫建軍抱著小柱兒從家裡走了之後,心裡就一直不踏實,不過她頭腦還算是冷靜,把小柱兒喝了的那個空酸奶瓶子,連同有血跡的牀單子是通通的扔到了垃圾站,然後這才趕緊的向醫(yī)院走來。
“大媽,您去哪了?怎麼纔來啊,那孩子怎麼把殺蟲劑喝了”,蘇筱把烤串放在了身後,假裝焦急的對老太太問道,“唉!這小孩兒不聽話,我臨出門之前,還跟他說呢,要他別動那瓶子,結(jié)果回家一看,他把整整一瓶子殺蟲劑都喝了,因爲(wèi)這藥水白顏色的,他還以爲(wèi)是酸奶呢”,
“是嗎?那還不得要了他的命”,
“可不是!這孩子是不是現(xiàn)在正搶救呢,怎麼樣了?”,老太太還以爲(wèi)小柱兒能起死復(fù)生,熟不知這個幼小的生命已經(jīng)是離開了人世。
“不知道,具體情況您問大夫吧,我什麼也不知道”,蘇筱不想承擔(dān)責(zé)任,沒把實情告訴老太太,“這麼說這孩子現(xiàn)在搶救呢”,
“也許吧,我不知道,您自己問問去吧”,說完,蘇筱站起來,轉(zhuǎn)身離開了。老太太本來還想再問問,但是就在這時候聽見身背後有人叫自己,
“媽,您一個人在這兒坐著幹什麼呢?”,老太太回頭一看原來是大兒子孫建國在跟自己說話,“外面涼快,我出來溜溜,你幹什麼來了?”,她假裝沒事問道。
“看看劉利民唄,她姐麗華上晚班,要十點才能下班呢”,
“你可真夠孝順的啊”,“媽,你說的這叫什麼話啊”,孫建國說著坐在了老太太的旁邊,“就是幫幫麗華的忙,這兩天夠她累的了,攤上了這麼個事,您知道嗎?劉利民以後就是植物人”,老太太閉著眼睛聽著是一言不發(fā),孫建國笑了笑接著又說道,“媽,我知道您不喜歡麗華,喜歡那個女醫(yī)生,我也見過她,人長得確實是漂亮,我弟弟建軍也是豔福不淺啊,媽,我就跟您掏心窩子說句話,劉麗華現(xiàn)在真是缺錢,醫(yī)院說了,再不交醫(yī)藥費,這人就得拉回家去,醫(yī)院負擔(dān)不起這筆費用,所以啊,媽,您不能這樣……”,
“我哪樣了?”,老太太聽到了這話後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孫建國,“你說說,我怎麼你了”,
“媽,您要是這麼說就沒意思了,非要逼得劉麗華跟您拼命才行是不是?”
老太太一聽這話是霍然站起,她用手指著孫建國的鼻子說道,“小兔崽子,跟你媽來混的是不是,告訴你,你媽我活了大半輩子了,什麼樣的王八蛋人我沒見過,還跟你這麼說,你媽我吃蔥,吃蒜,還就不吃得這一‘將’,你讓劉麗華找我來,我等著她!”,說完這話後,老太太是怒氣衝衝的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