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回來住唄,你在劉麗華他們家受那個起幹什麼啊”,孫建軍聽到了哥哥的這番“哭訴”之後,立刻是對他說道。孫建國其實就等著弟弟的這句話呢,其實就在早上的時候,他就回到了家裡,跟老太太說了這事,“你想回來住就回來唄,這就是你的家”,
“不是,媽,我不能一個人回來啊,麗華得跟我……”,孫建國說到這時候不言語了,老太太也明白他的意思,“你帶她回來,媽沒有什麼,反正你得跟你弟弟說一聲”,
“說一聲,這倒行啊,媽,我的意思是,我弟弟能不能跟麗華說句軟話,陪個禮”,
“我說,我說你真是太廢物了!”,老太太嘆了口氣說道,“建國啊,你怎麼就這麼捨不得你這個媳婦呢,說實話吧,媽現(xiàn)在都有點兒後悔了,怎麼給你說了個這樣的媳婦,說實在的,當(dāng)初你和談對象的時候,你弟弟就反對,說劉麗華就是個潑婦,讓我勸你們分手,但當(dāng)時我想,你說好不容易給你說個媳婦,你又那麼的愛她,我就沒聽建軍的話,現(xiàn)在看起來啊,真應(yīng)該聽你弟弟的話啊”,
“媽,你這叫什麼話啊,敢情我不該結(jié)婚”,
“不是不該結(jié)婚,是不該跟劉麗華結(jié)婚”,
“算了,媽,我們都已經(jīng)結(jié)婚兩年了,您說您還說這樣的話,有什麼用啊,我問您,您想不想抱孫子啊”,
“啊”,老太太聽兒子說出了這話後,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怎麼著,麗華懷上了”,
“那倒是沒有,不過,您要是把她接回家裡,好好的對待她,也許還真的能讓您高興高興”,老太太聽了這話後,這個泄氣勁兒就別提了,“敢情還沒有呢,哎,建國,這不是你有什麼毛病吧”,
“您說什麼呢,媽,我有什麼病啊,是麗華不願意生”,
“爲(wèi)什麼啊?”,
“您怎麼就不明白啊,不就是您這房子嗎?她家裡的情況您又不是不知道,就他那個弟弟,劉利民,就是個混混,家裡的點兒錢啊,都讓他造光了,一個子都沒有了,她可不就是惦記您這房子嗎,這房子雖說不大,但是地界兒好啊,一平米起碼的五萬,她能不眼紅嗎,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孫建國一看自己說漏了嘴,急忙擺手說道,
“得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老太太心裡頭這個寒心勁兒就別提了,“娶了媳婦,忘了娘,這話用在你的身上是最合適了”,她心裡頭暗暗地罵道,“建國啊,我跟你說清楚了,這房子有你弟弟的一半,而且還得等我死了以後才能分家,你告訴那個劉麗華,想回來住,隨時都可以,但是別惦記不是她的東西!”,老太太說完這話後,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廚房。孫建國也知道剛纔自己說的話可能是傷了老太太的心了,於是也不好意再說下去了,只得是灰溜溜的從家裡出來,是萬分的愧疚。
“你的意思是說讓我給劉麗華賠禮道歉”,孫建軍對正在買麪筋和涼皮的哥哥問道,“你別逗樂,我說不了那個話”,
“別介啊”,孫建國把剛剛烤好的麪筋遞到了他的手裡哀求道,“建軍,我知道你瞧不起我,覺得哥哥太窩囊了是不是,趕緊吃,涼了就不好吃了”,孫建軍吃了兩串,然後對哥哥說道,“哥,我就是不明白,就那個劉麗華,哪好啊,就值得你那麼愛,那麼捨不得”,
“丫哪也不好,我一點兒也不愛她!老闆,來兩瓶啤酒,要涼的,一會兒把涼皮端過來,我一塊給你結(jié)賬”,孫建國一邊說,一邊拉著孫建軍坐到了樹蔭底下的馬路牙子上,“哥跟你說的都是真的”,
“那你幹什麼還受這個罪啊”,孫建軍接過了涼皮和啤酒,從兜裡掏出了五十塊錢,交到了老闆的手裡,“別找了,剩下的再給我再烤點兒別的,你掂量著來”,
“哎,你別掏錢,我請你啊”,
“得了,我請你吧,你留著錢自己花吧”,
“唉!”,“辛苦遭逢起一經(jīng),干戈寥落四周星”,孫建國聽了弟弟這話後,這心裡簡直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這個滋味就別提了,他拿起了啤酒瓶“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大口,然後長舒了一口氣,拍了拍弟弟的肩頭,
“我這也是沒辦法啊,建軍”,他伸手接過了老闆烤的魷魚串,吃了一口說道,“我是這麼想的,首先是咱家窮,再者說了我也沒本事,咱媽給我說了個對象,我也就別挑了,湊合過得了”,
“可是這個劉麗華實在是太那什麼了,他不是你想能湊合就湊合了的啊”,孫建軍也是喝了口啤酒對哥哥說道,
“沒有過不了的火焰山,建軍,就算是我求你了,你就給她說句好話,給她個臺階下,那肯定就是一天的雲(yún)彩滿散了”,
“唉!”,孫建軍聽了哥哥的話後是可笑了一聲,“行,我給她道歉算不了什麼,不過,咱說句實話,劉麗華爲(wèi)什麼這麼對我啊,你心裡明白,她就是爲(wèi)了老太太的房子,哥,我可對你說清楚了,劉麗華怎麼對我無所謂,但是她想惦記老太太的房子,這個可不行!咱媽現(xiàn)在除了這房子之外,什麼也沒有,按照她的話說,把這房子賣了,財產(chǎn)咱們哥倆個一人一半,那我?guī)е咸夏淖∪グ。诹h(huán)以外買房,老太太看個病都不方便”,
“行,我知道,回頭我會跟她說這話的”,
“對,你告訴劉麗華,她想回來住,我不反對,但是不能惦記老太太的家當(dāng)”,孫建軍說著,拿起了剛辦好的涼皮,狼吞虎嚥的吃完了,然後又把啤酒喝了個乾淨(jìng),
“那我回去了,下午還有活兒呢,我得趕緊瞇瞪會兒”,
“行,那晚上見吧,早點兒回來”,孫建國說道。
孫建軍告別了哥哥之後,騎著自行車回到站裡,把兩把椅子擺在了一起,剛躺下沒多一會兒,就聽見趙白生在屋外說道,“張玉啊,怎麼樣,這一圈還行吧”,
“還行吧,趙師傅,從明天開始,我就走這趟線兒嗎?”,
“明天?不行,我還得多帶你幾天,你不能太著急了,對了,咱們一塊吃飯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帶飯了”,
“哎呦,你還真夠會過日子的啊,行,那你就自己吃吧,下午咱們還有一趟,你先歇會兒吧”,說完這話後,趙白生大搖大擺的從外面走進(jìn)屋子,上來就給孫建軍來了一腳,
“還睡呢,走,跟我吃飯去”,
“不去,不去,我這兒困著呢,剛跟我個吃完了,你自己去吧”,
“你瞧我這想跟你說點心裡話”,
“你就說吧,就你那點兒心,誰看不出來,你不是就看上今天早上來的那女的?怎麼著,勾搭上了嗎?”,
“瞧你說的這話,張嘴就這麼難聽,跟你說啊,建軍,我可是動了真心的”,
“是,你那次不動真情啊,關(guān)鍵是人家不拿你當(dāng)回事”,孫建軍此言一出,把屋裡其他睡覺的人是逗得哈哈大笑,趙白生覺得是很沒有面子,急忙對孫建軍說道,“你怎麼就知道人家對我不是真心啊,你知道我們這一路上都聊什麼了”,
“說啊,你打聽出什麼了?”,
“想聽啊,你就出來,我跟你好好說說”,
“哎呀,我說你可真是……”,
孫建軍無奈的站了起來,跟這趙白生來到了外面的小飯館,他要了幾盤涼菜和幾瓶啤酒,孫建軍本來不想喝,但是趙白生不幹,“你一邊喝著,我一邊給你說著,我這心裡是一肚子的話呢”,
“行,你說吧”,孫建軍喝了口啤酒說道,這時候趙白生點上了一根菸,邊抽邊說道,“建軍,我什麼說我動真心啊,因爲(wèi)我覺得這事能行”,
“怎麼能行啊,你怎麼有這麼大的把握呢”,
“對,你這話問的算是點兒上了,我爲(wèi)什麼有這麼大的信心,因爲(wèi)我上午跟張玉聊這一路,聊出來的”,“是嗎?你們聊什麼了”,
“你聽啊,我慢慢給你說,這個張玉啊,結(jié)過婚,有一個兒子,老爺們啊,死了”,
“嘿,這背景可夠複雜的啊,怎麼死的啊,得癌癥了”,
“不是,搶劫,結(jié)果最後給槍斃了,現(xiàn)在她帶著兒子在北京的一個遠(yuǎn)方的親戚家裡住,這家人也不太待見她,特別是她還帶個孩子,就更不方便了,所以,她今天跟我聊天的時候,話裡話外老說想找個北京人,不管是多大都可以,她就像找個落腳點”,
“哦,我明白了,怎麼著,你打算……”,
“對,我打算當(dāng)她這個落腳點”,
“不行,不行,小趙,你這事的好好的想想,你說你也不是七老八十的,幹什麼找一個帶孩子的啊,太不值當(dāng)了”,孫建軍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的說道。
“我同意你說的,可是你不想想,咱就是個送報紙的,一個月才掙多少錢,我媽也經(jīng)常給我介紹對象,我也見了幾個,好嘛,就這幾個娘們兒,全跟你嫂子似的,我能跟這樣的過嗎?像張玉這樣的,我從來就沒見過,所以,我想啊,雖然她帶個孩子,但是不管怎麼說,長得還是不錯,我也就將就了,不過就是家裡人……”,趙白生說到這裡是托起了腮幫子,滿臉愁雲(yún),“我姐還好說,就是我爸,他……”,
“你先別想那沒多”,孫建軍攔住了他說的話,“你跟張玉不就剛剛認(rèn)識一個早上嗎?人家就跟你說了幾句知心的話,你就浮想聯(lián)翩,我看這八字還沒有一撇呢”,
“不用再想什麼了,這還磨蹭什麼啊,我一個北京人,她一個外地人,還帶個孩子,我想跟她過,她有什麼不願意的”,趙白生振振有詞的說道,
“是,你說的倒是沒錯,可是小趙兒,這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咱這眼光要向上看,不能往下瞧,是不是,咱就不能找個人又好的,又漂亮,還知書達(dá)理的女人當(dāng)老婆”,
趙白生一聽這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建軍,你覺得你能找到這樣的女的是嗎?這樣的是有!但不是給咱們準(zhǔn)備的!”,
聽了他的這番話後,孫建軍也沒在說什麼,因爲(wèi)他覺得這小子說的也不是不對,“可不是嗎?就拿我每天遇到了那位漂亮的女人,說不是誰的老婆呢,還能輪得上我嗎?”,想到這時候,他拿起了啤酒瓶子,是一飲而盡。
倆個人喝完了這頓酒後,一起回到了站裡,這時候張玉已經(jīng)把下午要送的報紙給他們都分好了,孫建軍是連連感謝,“哎呦,謝謝,其實我不是你師傅,你用不著這樣”,
“嗨,客氣什麼,順手的事,哎,趙師傅,下午送報紙的路線和上午一樣嗎?”,
“不一樣,下午事少,走吧,我?guī)阏J(rèn)認(rèn)路”,
“好嘞,回頭就讓我送就行了,你就指指路,爬樓梯的活兒就我來幹”,
“嘿,怎麼樣,建軍,我這徒弟心眼多好,是不是”,趙白生小聲的對孫建軍說道,
“德行!”,孫建軍沒理他,拉了把椅子半臥半躺在上面,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就在他正在熟睡的時候,這時候站長老李來到了他的跟前,使勁兒的捅了他一下,“怎麼著,下午不幹了”,聽到了聽有人叫他,孫建軍趕緊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哎呦,都快三點了,完了,今兒又晚了”,說著,他趕緊抓起了報紙就要往外面跑,但是老李一把把他攔住,“建軍,你等等”,
“什麼事啊,站長”,
“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是我覺得明天還是你帶張玉,別讓小趙帶她”,
“爲(wèi)什麼啊?”,孫建軍不解的問道,“趙白生那人,我不放心,上回他帶著一個女徒弟,結(jié)果是整天的纏著人家,到最後,人家老爺們都打上門來了,就他那點兒心思,我還看不出來,這回這張玉,小模樣長得不錯,他還得動那個心思,我不能再讓人家老爺們打上門來吧”,孫建軍一聽這話,無奈的笑了一下說道,“我說站長,那您就不怕我跟這女的好”,
“你,不會,不會”,老李堅定的答道。
“我就那麼好”,
“你到不是好,你小子眼光高,心眼多,這樣的女的你能看上”,
“你真是擡舉我了”,
“倒不是高看你,不過建軍,大哥有句話,說出來可能你不愛聽,這人啊,心氣不能太高了,對自己沒好處,到最後就是給你坑了,凡是別較真,差不多就得了”,
“是什麼啊,您說什麼亂七八糟啊,站長,這張玉啊,還是跟小趙練吧,我也不願意帶人,太麻煩了,再者說了,您還不知道吧,小趙都把這個女人的底細(xì)問清楚了,她老爺們死了”,
“死了?”,
“對,聽小趙說,讓因爲(wèi)搶劫,讓**給崩了,知道嗎?”,孫建軍一邊說,一邊做了個手槍的姿勢,
“是嗎?什麼時候的事啊”,
“沒多長時間,也就是去年的事情,所以,您就放心吧,就讓小趙‘勾搭’去吧,沒人打上門來”,說完這話,孫建軍把報紙拿到了自行車上,捆好了之後,騎上車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