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兩個人兩吵吵的時候,老李手裡拿著酸奶瓶子來到了孫建軍的跟前,瞪了他一眼說道,“活該!早就說不讓你管他的事,你就是不聽,怎麼樣,落埋怨了吧”,然後他又扭頭看了趙白生一眼,“昨天跟我吵一架,這一大早又跟建軍較上勁兒了,小趙兒,你行啊,本事見長,見誰跟誰掐啊”,
趙白生知道自己剛纔理虧,所以老李說他兩句,自己也沒說什麼,這時候,張玉已經騎車走出了站,這小子一看趕緊跑了出去,騎上車是緊緊追趕。
“你真多餘管他”,老李指著趙白生的背影說道,
“算了,他那人有口沒心的,我也不計較”,孫建軍一邊把酸奶塞到了書包裡,一邊對老李說道,
“不過啊,我倒是真覺得,你跟張玉挺合適的,我看你們倆個人挺能聊得來”,
“老李,咱們別逗,你非得讓小趙兒拿著菜刀滿大街砍我你才心甘是不是”,說著,他把裝報紙的書包搬到了自行車上,也騎車走了。
直到早上快八點鐘了,吳璇這纔算是睜開了眼睛,昨天晚上她真是太累了,先是在健身館裡折騰了一溜夠,然後沒想到回家又跟王珂是吵了一架,連哭再鬧的又是大半宿,她使勁兒的伸了一下懶腰,然後起身下了牀,推開臥室的門,看見王珂正在吸溜吸溜的吃著熱湯麪,她沒搭理這小子,直接來到了衛生間,“哐當”的一聲,把門是狠狠的關上。
王珂不以爲然,依舊繼續說著麪條,但是此時他也開始琢磨起心事,那就是昨天那個送酸奶的什麼時候來,因爲他已經爲這小子設好了局,就等著這小子上鉤呢。他看了一眼桌子上放著的這兩盒消炎藥,“成敗與否,就看這兩盒藥管不管用了”,想到這時候,他擡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記得昨天這個鐘點兒的時候,那個送酸奶的已經來了,怎麼今天晚了呢”,想到這裡他又扭頭看了一眼正在浴室洗澡的吳璇,
“這娘們兒什麼時候洗完啊,他們兩個人要碰面才行,要是遇不上,那可就壞了”,此時此刻,王珂有些心神不寧了。
不光是他,其實孫建軍這心裡也是多少有些含含糊糊,其實他早就到了吳璇家的樓下了,要是按照往常,他是巴不得早點兒見到自己的這位心上人,但是今天他還是真有點犯怵,“我是去,還是不去啊,昨天也不知道我媽跟她說了些什麼,你瞧瞧今天早上我媽那樣,非得讓我把吳璇是娶回家,人家都結婚了,這老太太犯的是什麼邪啊”,他是前思後想,左右爲難,其實孫建軍不知道,他耽誤就耽誤到這上頭了,如果他要是趁著吳璇洗澡的時候,把酸奶送上去,那是什麼事情也不會發生,但是,他做過了這個時機,等他決定要上樓送酸奶的時候,吳璇是剛剛的洗完了澡,兩個人是碰了個面對面,也剛好上了王珂埋下的套。
“金帶連環束戰袍,馬頭衝雪過臨洮”,思前想後老半天之後,孫建軍毅然決然的走進了樓道,“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送個酸奶嗎?吳璇要是跟我說話,我就跟她說幾句,要是不願意,那我就該幹嘛幹嘛去”,他坐上了電梯,不一會兒來到了十一層,電梯門打開後,他快步的走到了吳璇家的門口,輕輕的敲了敲門問道,“你們有人嗎?我是送酸奶的”。
此時,吳璇是剛剛洗完了澡,她坐在大廳的飯桌前,一邊喝著剛做好的玉米羹,一邊還在用浴巾擦著溼漉漉的頭髮,旁邊的王珂還在慢慢地吃著麪條,頭也沒擡的想著心事,
“這送酸奶的怎麼還不來啊,再過一會兒,吳璇就該走了”,就在這個時候,忽聽見孫建軍的聲音,這小子高興得差點兒沒蹦起來,“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啊,小子,你今天算是栽倒小太爺兒手裡了”,想到這時候,他站起身高聲說道,
“來了,來了”,吳璇看了他一眼,心裡也覺得納悶,
“他幹什麼這麼積極啊”,其實她知道外面送酸奶的人是孫建軍,本想站起來給他開門,但是沒想到讓王珂是搶了先,不過她也沒多想,“算了,你願意開門就開門吧”,她這也算是棋錯一招,給自己埋在了“禍根”。
孫建軍站在門外,當他聽見有個男的搭話,心裡是格外的緊張,“撲通,撲通”的,就像揣了只兔子一樣,忐忑不安。因爲他聽出來說話人的聲音就是昨天見到的王珂,吳璇的丈夫。孫建軍是個實心眼的人,做人本本分分,其實他從第一次見到吳璇的時候,就沒想到她已經結婚了,他總是老往自己這邊想,老是琢磨著,自己以後要是真的跟吳璇在一起,該如何如何,可是偏偏的吳璇已經結婚了,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說真的,要是知道她已經有了老公,也許孫建軍還真的不會惦記她了。所以,當他聽見王珂要給自己開門的時候,心裡是有點羞愧的,因爲畢竟是惦記人家的老婆,這事終究是好說不好聽,真不怎麼樣。
“哎呦,哥們兒你來了”,王珂假裝很熱情的把門打開,讓孫建軍進屋說話,但是他把手一擺,客氣的答道,“不用了,這事您,您太太的酸奶”,說著,他把酸奶從兜裡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連看都沒看吳璇一眼,就要轉身離開,這時候就聽王珂說道,“你昨天拿手指頭怎麼樣了,好了沒有”,緊接著,他從桌子上把那兩盒消炎藥遞到了孫建軍的手裡,“這消炎藥你拿著吃吧,對你的傷口有好處”。
孫建軍一看這兩盒消炎藥跟昨天吳璇給自己是一模一樣,於是連想也沒有想就說道,“不用了,昨天吳大夫已經送給我了,你自己留著用吧”,王珂聽著這話後是心花怒放,他扭頭看了一眼吳璇,“行啊,我這腳都傷成這樣了,你連問都不問一句的,這個送報紙的你倒是挺關心的,還給他買藥,既然你對他這麼好,那這個月的房貸就讓他還吧”,說完,這小子拿起了手提包,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家門。
“你是不是缺心眼兒啊,說話就不走走腦子”,吳璇將手裡的勺子使勁兒的摔倒了碗裡,怒不可斥的對孫建軍吼道,“你當著這王八犢子說什麼昨天給你送藥的事兒啊,你這不是成心噁心我嗎?”,
孫建軍一聽這話,其實心裡也挺不樂意,“我怎麼就噁心你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了,這事現在一看就知道是這個王珂下的套”,不過他轉念一想,這事兒確實也是怨自己,“怎麼就那麼沒心眼兒啊,怪不得連老太太都這麼說自己”,但是現如今已經是木已成舟,孫建軍站在原地是一言不發,傻呆呆的看著吳璇,不知道該如何纔好。
“真是服了你了,連個話都不會說!”,吳璇把手裡的浴巾摔在了地上,站起身走進了臥室換衣服去了,孫建軍蹲下身把浴巾撿起來,掛在了椅子上,這時候,只見吳璇穿好了一件淺藍色的連衣裙,又換上了一雙坡跟涼鞋顯得是那麼的光鮮靚麗,魅力十足,把孫建軍看得是站在原地直髮愣,吳璇瞥了他一眼,“看什麼呢,我該上班了,要出去了”,
聽了這話後,孫建軍這纔算是緩過了神,“行,那,那也走了”,
“什麼叫你也走了,這是你的家嗎?等會兒,把這酸奶拿走,誰喝你這東西啊”,說著,她把桌子上的遞到了孫建軍的面前,“拿住了,別回頭又摔在地上,還得給你收拾”,
孫建軍接過了酸奶看了看說道,“這個,這個不是你訂的嗎?”,
“誰訂的啊,我什麼時候訂了,是你給我訂的,你說免費喝一年,我不喝這東西,你拿走吧,明天你別送了”,
“啊”,孫建軍聽了這話後,是心中不亞於萬把鋼刀扎於肺腑,又好似萬丈高樓失腳,揚子江心斷纜崩舟,“別介啊,這個酸奶都已經訂好了,錢都交完了”,孫建軍一著急把實話都說出來了,吳璇聽了這話後是大爲不解,“交錢?交什麼錢啊,哦,我明白了,你們這是騙人啊,說是免費喝,敢情不是,是你先把錢墊上,然後再管我要,跟你說啊,這錢我不給,沒有你們這樣的,你給我趕緊出去,要不然我找保安”,
“不是,你想哪去了”,孫建軍一看自己也是說不清楚了,於是無奈之下伸手把酸奶又揣回到了自己的兜裡,轉身走出了吳璇的家,“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怎麼這麼倒黴啊”,他一邊下樓一邊對自己罵道,來到了樓門口,他向上看了一眼吳璇家的窗戶,
“‘莫怪分襟銜淚語,十年耕釣憶滄洲’,永別了,這輩子恐怕我是再也不會見到她了”,此時此刻,他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