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心裡明白自己跟這個女人那是沒法比的,孫建軍選擇了她也是無可厚非,只能怪自己是命薄福淺,讓她是痛苦不已,而且現在更讓她煩心的就是身旁邊站著的這個孫建國,自從弟弟和媽先後去樓上找王珂之後,他就沒完沒了的在張玉的耳邊是絮絮叨叨。
“張玉啊,你一會兒可得跟我去趟分局,把趙白生捅傷劉利民的事情跟警察說了,現在你是唯一的目擊證人,我們兩口子可就等著你說實話呢,你是不知道到啊,這劉利民的醫藥費有多貴,他又沒有醫保,我們真是負擔不起了……”,
“我知道,我知道”,張玉頻頻的點頭,“我看完了我兒子,然後就跟你去”,
“那可是一言爲定啊,你可不能反悔”,孫建國是一再的叮囑。
其實張玉現在也猶豫去不去分局,首先把趙白生扎傷劉利民的事情說了,再一個就是要把兒子被害的事情跟警察報案,“小柱兒不能就這麼死啊,我得替他伸冤報仇啊”,可是又有點兒犯難,“這裡面可牽扯到孫建軍的媽媽,他會支持我去報案嗎?估計不會,他不可能眼見這自己的親媽是鋃鐺入獄,這官司我贏不了啊”,就在她正在想著心事的時候,孫建軍和老太太從樓上下來了,“不用找他開證明,蘇筱,咱們帶著她直接去就行了”,
“好嘞”,蘇曉說著,攙扶起了張玉一起向太平間走去,孫建國拽了劉麗華一下,“走啊,別愣著啊”。
劉麗華跟著孫建國自打見了張玉之後是一言不發,但是她心裡是一直打著算盤,起初她聽說張玉要來醫院的時候心裡也是挺高興,認爲是終於找到證人,這回可以讓趙白生負擔劉利民的醫藥費了,但是後來她再一琢磨,這事不太現實,就算把趙白生給告了,那法院的判決最快也要等上個把月,可是醫院說了,劉利民的醫藥費最遲不能超過月底,要是再不給錢,那這人就得擡回家去了,所以說這遠水不解近渴,張玉這個目擊證人意義不大。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月底就得見錢,能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就是老太太的房子,是別無他計。
這些人陪同著張玉一同來到了太平間的門口,蘇筱陪著張玉進去了,剩下的人是留在了外面,孫建軍和媽站在了門口一邊,孫建國和劉麗華是站在了門口的另一側,他們就像是陌生人一樣,誰也不說話,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沒多久太平間裡面傳來了張玉悽慘的哭聲,劉麗華是嘆了口氣,看了一眼孫建國隨口說道,“真慘啊,建國,我要是哪天躺在裡面,你是不是也這麼哭啊”,孫建國知道劉麗華這麼說是指桑罵槐,意思是她要跟老太太拼命,便急忙看了一眼她,又瞅了一眼弟弟和媽,“你瞎說什麼啊”,
“誰瞎說,我看快了,不是我死啊,就是……”,
“嫂子,你覺得你這麼說能解決問題嗎?”,還沒等劉麗華把話說完,孫建軍是立刻將她的話打斷,“我也知道你現在著急用錢,可是咱們得有話好好說吧,我知道媽賣房子的事你覺得不公平,可是能不能心平氣和的說,犯得上這麼拿刀動槍的嗎,咱們都是一家人,對不對”,孫建軍說著看了眼哥哥,孫建國是立刻把劉麗華拽到了一邊,“你又急了,大不了還能上法院吧,你這是何必呢”,說著,他們兩個人坐到了旁邊的小石墩上。
“你就多餘管,我倒要看看劉麗華怎麼跟我拼命”,老太太在兒子的耳邊小聲嘀咕著,孫建軍趕緊安慰,“媽,您跟她嘔氣,她就是個混人,不值當的”,
“是啊,媽知道”,老太太點點頭,“我不在意她,我現在想的都是這個張玉”,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我就怕她跟著我大哥一會兒去分局,回頭要是把小柱兒這事說了怎麼辦啊”,
“沒錯啊,建軍,你跟媽想到一塊去了,我也一直琢磨這事呢,要是見了警察,你說張玉能不說她兒子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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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那怎麼辦啊”,孫建軍對老太太問道,“反正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去,但是這個又不能攔,你越攔吧,她可能還真的去,這可真是……”,就在老太太犯難的時候,蘇筱攙扶著萬分悲痛的張玉從太平間裡走了出來,孫建國是趕緊來到了她的面前,“咱們走吧,去分局吧”,
“對,張玉啊,去吧,跟警察好好說,把實話都說出來”,這時候老太太也來到了她的跟前是笑呵呵的言道。
“你讓我說實話……”,張玉冷笑一聲,然後又扭頭看了一眼孫建軍,“你想讓我說實話嗎?”,
“我……,反正你,你掂量著來吧,張玉,我,我不能沒有我媽”。
“愁裡高歌樑公吟,猶如金玉戛商音”,孫建軍的這句話是深深的刺痛了張玉,她知道就算是把小柱兒的死告訴警察,自己的也是毫無勝算,因爲唯一的證人孫建軍是不可能爲她作證的。此時的張玉感到什麼是絕望了,她擡頭望了眼這漆黑一片的天空,是心如刀絞,
“建軍,你說得對,你不能沒有你媽,小柱兒也不能沒有我這個媽媽,我走了,再見吧”,說完,她步履蹣跚的向前走去,這時候孫建國一把拉住了她,“你別走啊,咱們說好了不是要去分局的嗎?”,
“你鬆手!”,張玉狠狠的將他的手甩開,扭回頭看了一眼孫建軍,然後含著淚說出了三個字“我恨你!”,孫建軍則是木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張玉離開,無言以對。
“你不攔著啊,她可是目擊證人!”,孫建國對劉麗華說道,“算了吧,你想過沒有,就是說趙白生是殺人犯,那法院給他判下來要等到什麼時候,你能等,醫院能等嗎?人家現在就要錢”,劉麗華瞥了他一眼,孫建國也覺得她說的不是沒道理,可眼瞅著張玉就這麼走了,他是有點兒不甘心,於是他走到了弟弟孫建軍的身邊,“你要不然把她叫回來”,
“是啊,建軍,我覺得張玉剛纔說的話怎麼不對勁兒啊”,老太太也隨口說道,孫建軍也是在想著剛纔說的話,覺得這話說的有點兒重,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起了,他從兜裡掏出來一看原來是張玉的電話號碼,他趕緊是急忙接通問道,“你找我什麼事啊”,
“建軍,我給你的那把手槍還在你哪裡嗎?”,
“就在我書包裡,怎麼了”,
“你收好吧,那是我們一家人的遺物”,
“什麼?你說什麼?”,就在這時候,忽聽見有人高喊,“有人從樓上跳下來了!”
當新的一縷晨光穿透了玻璃窗照在了吳璇臉上的時候,她慢慢的睜開了眼睛,這時候她枕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喂,誰啊?”,她睡意朦朧的問道,
“是我啊,馬奎,吳醫生,我就在你家樓下等你呢,你什麼時候上班啊”,
“唉,你可算是認識家門了,行,我洗完了澡就下去,你稍微等會兒”,隨後她把手機撂倒了一邊,從牀上爬起來走進了浴室。
馬奎跟吳璇打完了電話後,對著車裡的反光鏡一邊端詳著自己,一邊是心裡琢磨著,“看這樣子,還不顯老,跟吳璇站在一起也算是般配”。
就在這時候,吳璇從樓道的門口走了出來,還是那麼的光彩豔麗,漂亮迷人。馬奎是趕緊下了車親手爲她打開車門,“上車吧,我送你到醫院”,
“就幾步遠,你不用天天都來”,
“沒事,沒事”,馬奎回到了駕駛的座位上發動起了汽車,“等過兩天你就開著它自己上班算了”,他一邊開著車,一邊說道。
“算了吧,我們院長才開什麼車啊,不過我確實要用一次”,
“好說,好說”,馬奎微笑著點點頭,沒過一會兒,他開著這輛奔馳車就開到了醫院的門口,但是發現這裡有好幾輛警車,“這不是來抓你的吧”,吳璇推開車門對馬奎問道,
“瞎說什麼?我晚上來接你?”,
“再說吧,我打電話給你”,說完,吳璇邁步走進了醫院的大門,迎面正好碰上蘇筱,“這是怎麼回事啊,哪來的這麼多警察”,
“嗨,別提了,昨天晚上有個女的跳樓自殺”,她說著用手指了指主樓,“就從這樓頂上跳下去的”,
“真的啊,爲什麼啊?”,蘇筱就簡單的把張玉跳樓的經過說了一遍,吳璇聽了也是挺傷感,“那老太太現在跟孫建軍都去火葬場了”,
“對啊,今天就燒了,這人啊,說沒就沒”,說完蘇筱就要轉身離開,但是被吳璇拉住,“你先別走,我有事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