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跟誰打招呼呢?”,孫建軍這時候從菜市場裡走了出來,他把剛買好的麪條,還有西紅柿放在車筐裡,看了眼趙白生問道,“張玉,敢情她住這兒”,趙白生指著馬路對面的塔樓說道,“一會兒咱們外面喝點兒吧,別再吃麪條了”,
“小趙兒,外面吃點兒我倒是願意,但是,咱兒別喝兩口酒就拐到張玉身上,你要是追你就追,你別老問我”,
“你瞧,想跟你聊點兒心事,你還不領情了,我請客”,
“你先找找地去,我回家先把麪條做好了,然後找你”,說著這話後,孫建軍騎著自行車回到了家中,推開屋門,發現老太太正在家裡躺著,“媽,我回來了,麪條買了,我還買點兒西紅柿”,
“是嗎?那你就做點兒西紅柿打滷麪,回頭你哥帶著你嫂子就該回來了,我今天有點兒暈,可能是天太熱”,老太太嘆了口氣說道,
“是不是空調開多了,感冒了吧”,在廚房裡,孫建軍一邊洗著西紅柿一邊說道,
“別廢話了,你媽我什麼時候用過那玩意”,老太太躺在牀上大聲說道,“您該用就用唄,這麼熱的天”,
“費電!我留著錢還想給你娶媳婦用呢”,
“就這點兒電錢,我看您還是別省了,我不是跟您說過了嗎?就我每個月掙的這點兒錢啊,我這輩子就跟您過算了”,孫建軍從冰箱裡拿出了幾個雞蛋,一邊打著雞蛋黃,一邊說道,
“別廢話了,那按你這麼說,你們站立送報紙的男的都應該耍光棍了”,
“那可不!”,“可不什麼啊,你還嘴硬呢”,老太太一聽這話從炕上是翻身下牀,來到了兒子的身邊,拿出菜刀邊切著西紅柿邊說道,“上午遛彎的時候,我遇到了趙白生他媽了,這老太太跟我說半天小趙兒的事”,
“小趙兒的事?他什麼事啊”,
“人家搞上對象了,說是你們站立新來的一個女的,叫張玉,小趙兒說過兩天就帶著這女的到家裡頭讓他媽看看”,
“哎呦,我的媽啊,您別聽這老太太瞎說,這小趙兒跟張玉,那是八字沒有一撇的事,什麼帶著張玉回來讓他媽看啊”,孫建軍不肖一顧的說道。
“那你連一個‘點’兒也沒有,還有臉笑別人呢”,老太太是越說越生氣,“建軍,媽今天跟你說實話吧,你要是再不著急找媳婦,那咱們這房子早晚是落在劉麗華的手裡”,
孫建軍一聽這話立刻瞪起了眼睛,“這娘們兒還是惦記您這房子,您別怕,有我呢”,
“有你,有你管屁用!你以爲你是誰啊?跟你說吧,你鬥不過劉麗華,你看看她把你哥哥管成什麼樣”,
“我哥就是窩囊廢!”,
“他纔不是呢,他比你有心!跟你說兩句軟話,你不是也同意劉麗華回來了”,
“那我再轟他們走”,
“你轟誰走啊?你不讓人家轟走就不錯,媽讓你找媳婦也就是爲了這事,你有了媳婦,你就能跟你哥平起平坐了,你懂不懂啊”,
“我啊,真不懂,媽,我就這麼跟您說吧,這劉麗華敢動這房子一個念頭,我就跟她沒完,除非我死了,我要是不死啊,她別想打房子的主意”,
“你別廢話了!你死了,媽我怎麼活兒啊,你這不是要媽的老命啊”,老太太狠狠的錘了他一下,就在孫建軍剛要再接著說的時候,他的手機響起,“誰給你來電話啊”,
“小趙兒唄”,孫建軍說著接通了手機,“什麼事啊”,
“你什麼時候過來啊,我都把菜買好了”,
“行,我這就過去”,說完這話後,孫建軍把手機關上,“媽,我出去一趟啊,小趙兒請我吃飯”,
“你好好的跟人家聊聊,看看人家是怎麼找媳婦”,
“行了,您知道什麼啊,我還跟他聊,您可真逗”,孫建軍苦笑了一下後,推開屋門下樓走了。
就在他剛要出樓門口的時候,就聽見外面有一男一女倆個人在聊天,聲音是太熟悉了,一個是他哥哥孫建國,另一個就他嫂子劉麗華。
“你們家裡人就是把我當成‘惡人’了,認爲我天天欺負你”,
“誰讓你脾氣那麼爆啊,一說就急,一急就動手……,你瞧,你有跟我瞪眼,跟你說了多少回了,有話好好說,嚷嚷有什麼用啊”,
“你以爲我願意這樣,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媽就是不聽,你說這房子分了多好,你一半,你弟弟一半,說我霸佔你們家財產!笑話!咱們拿著這一半的錢,去燕郊買房子去,遠遠地躲開我弟弟,這兔崽子欺負你,我也知道,但是她是我弟弟,我能怎麼樣”,
“我知道,我也有弟弟,我還能埋怨你,這個賣房子的事啊,你必須要跟建軍好好說,只要他點頭了,這事就不難辦了”,
“你弟弟,就那‘榆木疙瘩’,我真沒法說他,整天的說沒錢取不了媳婦,把這房子一賣,家產一分,不就有錢了”,
“他主要是擔心我媽看病,要是搬得太遠了,不方便”,
“地鐵都快修到河北了,還有什麼不方便的”,劉麗華扯著大嗓門又嚷嚷起來,
“行了,行了,小點兒聲吧,回頭又讓建軍聽見了”,說完這話後,他轉身走進了樓道,剛爬上了半層樓梯,便於弟弟孫建軍碰了個臉對臉,孫建國這心裡是“咯噔”一下,“壞了,剛纔和劉麗華說的話,他是都聽見了”,但是轉念一想,“聽就聽見了,有什麼大不了的,我說的都是實話!”,
想到這時候,他對孫建軍說道,“你這是幹什麼去啊”,
“我去找小趙兒,他請我吃飯,麪條我都買好了,西紅柿打滷麪,媽在家正做著呢”,其實這麼遇見哥哥,孫建軍更尷尬,因爲他畢竟是背後聽人家說話,好說不好聽,好在是孫建國沒再往下說什麼,
“那你早點兒回來,別太晚了,回頭吵著媽睡覺”,
“知道了”,孫建軍答應了一聲,三步兩步的躥到了樓門口,正好跟嫂子劉麗華是撞了個臉對臉,“你回來了,嫂子”,
“回來了”,劉麗華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跟著孫建國一起走了。
在去往趙白生的路上,孫建軍騎著自行車心裡這彆扭勁兒就別提了,他邊騎邊回想著剛纔哥哥和嫂子的對話,又想起了剛纔在家裡,老孃對自己說的話,“唉!看來我哥是比我強!這話說的都是點兒上,讓我都沒法說什麼,要不然就答應他們,把房子賣了?”,想到這時候,趙白生的電話又來了,他告訴孫建軍自己在菜市場旁邊的飯館外面等他。
“抽刀斷水水更流,借酒澆愁愁更愁”,孫建軍因爲心裡彆扭,一瓶啤酒入肚後,腦袋就有點發暈,“不行,今天不能喝了”,他對趙白生說道,
“別介啊,我這兒心裡話還沒說呢”,趙白生又要給孫建軍斟酒,但是被他攔住,“你還沒說呢,哎呦,我說小趙兒,連我媽都知道你的事了,你聽我說,別這麼著急,這個張玉啊,你最好多跟她聊聊”,
“是啊,我不是抹不開面子啊,她就住在那樓裡,我倒是真想找她去”,趙白生說著用手指了一下對面的塔樓,然後把手裡的啤酒是喝了個乾淨,
“是嗎?”,孫建軍琢磨了一下,感覺到有點納悶,“你說張玉住在這樓裡,這樓你別看破,那也得一個月的租金也得三千塊錢呢,這地界貴啊”,
“這又怎麼了?”,
“怎麼了?你想想,張玉哪掙這房錢,他要是有掙這錢的本事,幹什麼還要來咱們站裡送報紙,咱們一個月才掙多少錢啊”,
“嗨,你操人家這個心幹什麼,萬一她親戚也住這兒呢”,
“不能吧”,孫建軍心裡想道,因他每天都要給這棟樓送報紙,可以說這棟樓裡的老老少少他都認識,基本上都是原來棉紡二廠的老職工,跟他媽都認識,不過出租房倒的倒是有幾戶,但是他聽張玉說過她的這個親戚是老公,孩子一大家子,“這樓裡好像沒有這麼一大家外地人啊”,他心裡納悶。正在這時候,一個人從他的身邊走過,邊打電話邊說道,
“你是小玉嗎?我已經到了樓下了”,這個人說著穿過了馬路,走進了對的塔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