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攔著我,我今天要好好地教訓一下這個老女人!”杜鵑怒火蹭蹭上漲,欲甩開他的胳膊。
“老女人?你說誰是老女人!她是我的女兒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最長在在我身上你管的著嗎你!”保養得宜的劉琦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拿她的年齡說事,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完全失去了貴婦人的那種高貴典雅,一看就如潑婦一般。
“都給老子閉嘴。”葉雲帆怒吼一聲,快要噴火的眸子有種要將面前劉琦生吞活剝的感覺,劉琦害怕的向後面退了兩步,拉住溫虞的胳膊。
葉雲帆甩開雨凡拉住他的胳膊,半瞇著鳳眸向劉琦走去,每一步就如踩在她的心上一般,讓她心一顫一顫的,“啊······”手腕被葉雲帆緊緊扣住的劉琦尖叫一聲。
“她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我葉雲帆的老婆,以後不要讓老子再聽到你給她叫煞星。”幾乎從牙縫中蹦出來的話語讓劉琦從心底涌起一種害怕,可她是他的岳母,見他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忍著胳膊上的痛,拉了拉站在身邊的丈夫。
“雲帆,你媽也是心直口快,她沒有惡意的。”
這個年輕人的脾氣他是曉得的,喜怒無常這四個字是他最確切的詮釋,而且骨子裡帶著一種狂妄,除了他尊重的長輩,如果其他人惹到他了,他也會不給你留一點情面。
“老子說的話你記住了沒有?”
葉雲帆沒有理睬那個他從心裡面就看不起怕老婆的男人,家中手上的力道,感覺手腕都要被捏碎一般,劉琦剛想開口求饒。
“雲帆,你在幹什麼?怎麼說她都是溫情的母親,你怎麼能對她動手!”臉色明顯不好的古蘭出現在急救室門前,一把將葉雲帆的胳膊打掉,“你這孩子,都當父親的人了,還這麼不懂事。”
狠狠的瞪了眼葉雲帆,跟劉琦說些客氣的軟話,畢竟溫葉兩家合作那麼多年,可以說是一榮俱榮易損俱損,將來葉雲帆繼承葉氏國際也需要他們的幫忙。
葉雲帆冷冷的瞪著劉琦,彷彿再告訴她,如果以後再敢他絕對會讓她痛不欲生。
杜鵑見著劉琦被葉雲帆教訓一頓輕哼出聲,原本在她心中就是一灘爛泥形象的葉雲帆瞬間高大起來。
時間緩慢的流淌著,葉雲帆的心如在水深火熱中煎熬一般,他在緊張害怕,想到她慘白如紙毫無生機的小臉,他的心就如插進了一個帶鉤的刀子一般,疼痛難忍。
他好怕推出來的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想到這裡,他將自己的雙手攤在自己的面前仔細的看著,雙手微微顫抖,倏然,他收緊雙手,他不允許有這樣的結果發生。
擡起腳就像急救室走去,“雲帆你······”雨凡滿臉擔心的拉著葉雲帆,他知道他此時心中難熬,更知道他此刻心中所想,所以他更加要攔住他。
古蘭有些詫異的看著葉雲帆,在低下頭是,眼中是滿滿的狠毒,事情似乎脫離了正軌,她要將他們拉回原來正常的軌跡。
丹鳳眼中滿是痛苦,緊抿著雙脣用力的捶打一下牆壁,霎時手上血肉模糊,“雲帆,如果她真的······或許對於她來說是件好事。”
雨凡從未見過如此傷心失控的葉雲帆,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安慰道,可話音剛剛落下,就被葉雲帆緊緊的拎住領口,抵在牆上,那雙讓人捉摸不透的眸子中閃過嗜血的紅色。
“她不會有事的!”
到此刻她才知道她那張倔強的笑臉已經刻在自己的心上,面前閃過她的一顰一笑,他從沒想過那麼平凡的她卻給她一種致命的吸引。
雨凡舉起手,“好,她不會有事,可你有沒有想過,她活著或許比死會更加痛苦。”他貼近葉雲帆,脣輕啓,吐出一句讓葉雲帆深深感到痛苦的話語,那隻已經明顯暴起青筋的手緩慢的垂下。
杜鵑很好奇兩人怎麼突然動起手來,剛想靠近,兩人早已經分開,而葉雲帆瞬間像失去了他身上原有冷酷保護層一般,像個身在迷途中找不到出路的孩子一般,這讓杜鵑心生疑惑。
時間如靜止一般,等得不耐煩的溫氏夫婦已經在古蘭的陪伴下離開,急救室門前只剩下葉雲帆,雨凡杜鵑,還有阿里,此時阿里心中已經自責的要死,如果不是自己在少夫人醒來的時候去了趟洗手間,或許少夫人現在還是好好地。
身上沾著零星血跡的護士從急救室裡面進進出出,一次次的拿血袋,每一次急救室的門一開,葉雲帆的心彷彿下一刻就會蹦出嗓子眼一般。
短短兩天的時間,他身邊兩個人都進了急救室,經過醫生的全力搶救,父親的病情終於穩定住,自己已經放進心間的她卻生死未卜,而促成她現在這個結果的卻是自己,想著那張手術風險單,那雙風眸中竟然涌起一層霧氣,用力的抓了把頭髮。
雨凡看著已經處於崩潰邊緣的葉雲帆將還守在急救室門前的杜鵑強拉著離開,他需要發泄一下。
阿里識趣的退到一邊。
“他沒事吧?”從沒有想象過花花公子葉雲帆竟然會爲一個女人而失控,而不久之前,這個女人還被他親手摺磨的送進了醫院。
“與其用空擔心他,還不如擔心擔心你的朋友吧。”
雨凡說完就上車離開,徒留下緊皺雙眉的杜鵑站在那裡,對了,阿里說溫情生了個男孩子在保溫箱中,她剛纔光去著急溫情去了,將這茬給忘了,剛欲折返回醫院,手機卻恰巧在這個時候響起。
是他爸催她回家的電話,想想算了,等明天再來吧。
這幾天她視她如命的老爸身體不好,她不想違揹他的話,乖乖的回家了。
終於,在葉雲帆再次想衝進急救室的時候,急救室的門緩緩打開,身上多多少少都沾染上鮮血的護士醫生推著正在打著點滴的溫情向重癥觀察室走去。
葉雲帆三步並作兩來到溫情身邊,她的臉上已經完全失去了血色,如果不是她的胸前還有微微起伏他都以爲她已經死了,抓住她同樣失去血色的手,冰冷的溫度滲進他的皮膚,幾乎都能將他冰凍,喉結滾動著,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推進裡面。
他站在厚重的玻璃前面,看著躺在牀上的她,半天之前她纔剛剛在這裡出去,想到她剛出產房的情景,葉雲帆心緊緊的揪痛著。
“葉雲冬!”充滿恨意的從牙縫中蹦出這三個字來,葉雲帆深深的看了眼,躺在白色病牀上的人兒像不遠處另一間重癥監護室走去,他渾身散發出一種冷冽冰封千里的寒意,當見到翹著二郎腿坐在監護室旁邊的葉雲冬時,葉雲帆再也忍受不了心中滔天恨意。
幾步走過,扯起他的衣領,帶著十足力道的鐵拳向葉雲冬揮去。
葉雲冬也不是個好欺負的角色,當葉雲帆的拳頭快要碰到他鼻間的時候伸手擋住,那雙薄厚適中的脣向一邊輕勾,露出一抹刺眼的笑容,“怎麼了?愛上那個快要死的女人了?呵呵······從沒想到視女人爲衣服的大哥竟然會栽在女人手上,想想我都覺得開心。”
“葉雲冬,你給老子閉上你的烏鴉嘴,就算是你死了他也不會死!你這個混蛋,她只是個柔弱的孕婦,你怎麼能對她下去手!”
聽著葉雲冬帶著嘲諷的話語,葉雲帆目齜俱裂,用力的磨著鋼牙,那隻拎著他的衣領的手緊緊的勒住他的脖子。
“呵呵······”誰也聽不出葉雲冬的笑聲中帶著一絲悲涼,那種只有自己才能聽懂的悲涼,“我記得大哥好像曾經是某所醫學院的高材生,不是應該比我更懂,在精湛的醫術也拉不回已經被閻王爺判了死刑的人?而且我還深刻的記得大哥之前曾經過一次呢?”
語氣中帶著幸災樂禍的笑意,葉雲帆聽著他嗤笑嘲諷的話語,瞬間情緒徹底失控,連連出招。
兩個人就那樣在葉凌的重癥監護室的門前,上演了激烈精彩的打鬥,葉雲帆臉上的表情一直都那樣陰沉著沒有舒展的跡象,而葉雲冬那張臉上一直掛著一抹好死不死的笑容。
終於身體看上去就不如葉雲帆精壯的葉雲冬的臉上接連被葉雲帆掄了兩拳之後,葉雲帆的第三拳停在他的鼻尖,鐵拳緊緊握起,他不知道從小很是合拍的兩兄弟怎麼會變成如今這樣不死不休的爭鬥中。
喉結滾動,眼中的迷茫不解一閃而過,“爲了讓我不能順利的繼承葉氏國際,你連僱兇殺人的事情都做出來了,爲什麼就不能放過她!”
“大哥,你傻呀,連你,我都能痛下殺手,何況是一個懷著對我威脅極大的孩子的女人。”臉上依然掛著那抹讓葉雲帆恨得牙癢癢的笑容,聽著他貌似再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葉雲帆的瞳孔收縮,忽然他覺得似乎哪裡不對,腦中閃過上次他與溫情抱在一起的畫面。
“你們之間沒有關係?”
“你指的是誰?溫情?呵呵······”葉雲冬嘴角再次輕勾,不否定也不承認,多疑的葉雲帆根本就不明白他這笑到底是何含義,被他笑聲擡起挑撥器怒氣的葉雲帆欲再次揮起拳頭。
“大哥完全可以認爲我們再演苦肉計。”說完用力扯掉依然握住他衣領口的葉雲帆,吐了口最終的血絲,用力的擦拭下嘴角,雙手插在口袋中離開。
葉雲帆愣怔在原地,他實在不想相信葉雲帆剛纔說的話,可是他血液中的多疑因子在不停的在那裡作怪,腦中不斷閃過那天晚上的電話和他們擁抱的畫面,他用力的捶打一下牆壁,他不斷的催眠自己,葉雲冬不過是在誤導自己。
最終還是沒忍住向溫情所在的房間走去,當一個似曾見過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的時候,葉雲帆鳳眸情緒複雜的起來。
加快腳步向那個身影靠近,應該是發現葉雲帆的到來,一身黑色衣服的身影臉看都沒看葉雲帆一眼,就直接向他相反的方向走去,從他走路的節奏與力度上,葉雲帆看出他是個練家子,更加肯定他就是那次在小樹林中的那個殺手,利眸掃過還躺在重癥監護室裡面的女人。
溫情,我總想說服自己相信你,可爲什麼每次你都會讓再讓我對你生疑。
前面的身影好似對醫院很熟悉,他專挑一些人多的地方走,葉雲帆不客氣的將擋在自己身前的人扯開,也只是眨眼的功夫,那人早已經消失在視線範圍中。葉雲帆不死心的在醫院中尋找著,可始終沒有找到。
當他再次回到重癥監護室的門口時,疲憊的坐在椅子上,用手撐著有些疼痛頭,他忽然覺得很累,身累心累,他心中萌生一種連自己都意外的想法,如果她能平安的醒來,他可以放棄一切,甚至是葉氏國際,他想帶著她遠走高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只不過這個想法剛剛浮現,就被自己給深埋在心裡,一切都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由不得他後悔,因爲他並不是那個掌控一切,說收手就收手的佈局人。
想到接下來要面對的事情,他也有種讓她不要醒來的想法,可他不想再經歷十幾年前的那種痛徹心扉的痛苦,即使要下地獄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拉上她。
不知道睡了多久,當我努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皮時,守在我牀邊的阿里喜極而泣,“少夫人,你終於醒了。”
激動地阿里緊抱著我的胳膊,我勉強的扯著臉上都有些僵硬的肌肉,臉上覆著的呼吸機讓我很是不舒服,伸手就想扯掉,我此時還是很急切的想見見從一出生就沒有看過一眼的孩子。
在我掙扎在生死邊緣的時候,一聲聲孩子的悲慘的啼哭聲讓我心揪,我知道那是我的孩子的呼喚我,是他的哭聲一點點將我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