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中乒乒乓乓的沉悶聲響終於停止,“你們的東西我都好心的幫你們給收拾出來了,要麼趕緊拿著滾,不然我讓你們淨身出戶!”
“葉雲冬!我不會離開這裡的!”古蘭語氣堅定,剛想坐在身後的椅子上,葉雲冬向身邊的人示意一下,立馬過去兩個人,架著她的胳膊就要向外走去。
“你們這幫強盜,趕緊放開我媽!葉雲冬就算她不是你媽,你也好歹叫了她那麼多年的媽,你怎麼忍下心在她這般歲數的時候將她從這裡趕出去?”
胳膊裹著繃帶的曲顏攔住他們的去路,葉雲冬掏出身上的火機,緩慢的打開,嘴角噙著一抹涼薄的冷笑。
“你瞧瞧她對我乾的那些事情,哪一件是對的那個稱呼的,從小到大隻有在爸的面前纔會裝腔作勢的跟我說幾句話,我養成現在的性格全都是拜她所賜。”
從小就爹不疼娘不愛的他,很是自卑,直爲了引起他們的注意他自己纔會逐漸的變得叛逆,甚至一度差點誤入歧途,這也是葉凌對他失望的一個重要原因之一。
“你這個下賤胚子生的孩子我允許你叫我一聲媽就不錯了,還把你養在家裡,你到頭來還這樣對我!早知道當初在葉凌將你抱回來的時候,我就應該將你給掐死。”
“還愣著幹什麼!將她們給我扔出去!”提到這件事情,葉雲冬渾身都散發出一股濃重的戾氣,他的身世比起葉雲帆,更不光彩。
“葉雲冬,不要以爲我奈何不了你,我一定要搞壞你的名聲,我要告訴全洛城市的人,你媽是夜場小姐。”聞言,憤怒的葉雲冬將手中的火機擲在玻璃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想去儘管你,葉家早就因爲你名聲掃地,你再給添點髒水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古蘭的那招偷樑換柱,已經讓葉家成爲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了,就算是他的身體被揭開,他也覺得無所謂,只是會有些對不起已經死去了的父親,讓他一生的名聲盡毀。
原來當年一次應酬中,葉凌酒後亂性,纔有了葉雲冬,這本是葉家的一個秘密,卻被付雷給扒了出來。
“好,既然你無情就不要怪我無義。”被兩個彪形大漢架到公寓外的古蘭嘴上的叫罵聲一直都沒有停止過。
葉雲帆過了好半天臉色纔好轉過來,看見客廳中堆積成幾個小山東西,他剛開始還準備好心的給她們留下幾樣,看她們這副模樣不留也罷。
“都燒了吧。”
說完,起身離開,估計這樣做,葉雲帆會一百個滿意。
醫院中,再度醒來的我,鼻尖仍是傳來一陣讓我蹙眉的福爾馬林的味道,這輩子我最討厭的就是醫院,可我卻偏偏跟它結了緣。
如被大車碾過的身體傳來陣陣疼痛,我不由輕哼出聲,“媽咪,你醒了?”一聲陌生急切的聲音傳入耳中,我的呻吟聲驟然停止,猛然睜開眼睛,見到青凡正站在我的面前,嘴巴一張一翕。
恐怕這是錯覺的我再一次閉上眼睛,“媽咪,你怎麼了?”這一句真切的話語讓我的眼淚瞬間流淌下來,這並不是夢,我的青凡已經能開口說話了而且還再叫我媽咪,我慌忙睜開眼睛,擡起微微顫抖的手,一點點伸向他的臉上,見到他本就消瘦的臉龐越發清瘦,我的心就忍不住心疼起來。
當我的手還沒有碰到他的時候,他就一下子撲到了我的懷裡,“媽咪,對不起,我不應該懷疑你,你就是我的媽咪······”
一聲聲對不起讓我的眼淚留的更兇,伸手輕輕的撫摸著他柔軟還有些微微發黃的頭髮,“傻孩子,媽咪怎麼會怪你呢?”
剛剛出去幫兩個孩子買飯的葉雲帆見我我已經醒來,停在原地,俊臉上的欣喜一閃而過,然後低下頭,有些侷促不安的來到我的身邊,“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我斂下眼瞼,因爲請翻到額事情我還對他有怨言,懶得去理他,見到我這樣,葉雲帆好似向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直站在牀邊的墨心就那樣一直沉默的站在那裡,大大的眼睛中盛滿疑問,最後轉身回到她晚上休息的那張牀邊。
我一直沉浸在青凡會說話還有承認我是她媽咪的喜悅中,才發現自從我醒過來之後,墨心就沒有叫我一聲,雙眉不由得緊皺,有些擔心的喊著墨心,“怎麼了墨心,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傢伙瞥了眼葉雲帆搖了搖頭,獨自轉過身去,見她如此,我狐疑的看了下葉雲帆,“你又對我的孩子幹了些什麼事情!”沙啞的聲音中滿是憤怒。
葉雲帆一聽也沒有做任何辯解,直接向墨心走去,“墨心,告訴叔叔,你怎麼了?”這個孩子一連經歷了幾次驚嚇,本就比一般孩子要聰明一些的她,眼神不同於其他孩子的天真。
她向後撤了下身子,並沒有搭理葉雲帆,我見狀更加篤定葉雲帆對她做了些什麼,忍著身上的痛楚,支撐起身子,“葉雲帆你到底要怎樣才甘心,以後我不想再看見你!”
聽見我憤怒的吼聲,葉雲帆的雙脣動了動,黒潭一般的眼睛看向我這邊,“我沒有。”
“沒有?爲什麼她不讓你靠近她?”我可是記得當初墨心黏他黏的要死!
葉雲帆還欲開口解釋,“多餘的話我不想聽,光是你對青凡做的事情我就無法原諒你,你現在給我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一聲長長的嘆息在瞬間陷入死寂的房間中響起,他將爲兩個孩子買的飯菜放在櫃子上,“你剛剛醒過來,情緒不能那麼激動,我讓阿里過來,想吃什麼你跟阿里說。”
我一直擔心的看著墨心不曾回他一句話,葉雲帆雙脣囁嚅著,最後沒有在說什麼出了病房。
聽到關門的聲音,我瞥了眼已經消失在門後面的身影,心中也長嘆一聲,我心中明白他是因爲太在乎我纔會對青凡做出那樣的事情,可是我卻不能原諒他。
“青凡,是媽咪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委屈了。”我見青凡從我懷中擡起頭,心疼的看著他白皙幾乎沒有血色的小臉,這個從小就很少出去的孩子,他的身體一直處於亞健康的狀態。
青凡搖搖頭,“媽咪很好,是我不懂事。”
他含糊的聲音聽在我的耳中卻是最美的樂章,見到青凡又恢復到以前的乖巧懂事,我很是欣慰。
“墨心過來,你不想媽咪嗎?”
小傢伙站在原地睜著晶亮的大眼睛看著我,“媽咪,爸爸呢?”
雖然心中很是懼怕好似換了一個人一般的墨梓豪,可見到青凡有媽咪和爸爸她也不由想起以前她們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的場面,現在她覺得自己像是被他們一家三口摒棄在外的人,媽咪醒來的第一眼看的並不是自己,想到這裡墨心眼中就不由得圈滿了淚水。
聞言,我臉上的表情一僵,想跟她說墨梓豪不是他的爸爸,可我又怕她接受不了,只得向懷中的青凡求救,想讓他將墨心帶到我的面前來。、
青凡是個極其聰明的孩子,立馬會意,起身來到她的身邊,墨心同樣拒絕他的靠近,我不由開始著急起來。
“墨心,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葉雲帆對你說了些什麼?你告訴媽咪啊?”
我用力起身,疼到痙攣的身體,不爭氣的再次倒了下去,聽見我的痛呼聲,墨心擡了下頭,最後仍然站在那裡不肯過來。
不能起身的我根本就拿她沒轍。
一個晚上墨心都不曾再張口,在吃飯的時候,也只是吃了很少的東西。
兩個孩子讓我一悲一喜,讓剛醒來的我不由得心事重重。
夜深人靜,兩個孩子早已經熟睡過去,我躺在牀上夜不能眠,腦中不斷地閃過回國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
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讓我覺得好似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電影一般,現在葉雲帆已經完全轉變過來,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我就不再與他計較,可是那些還在對她虎視眈眈的一羣人,她要一個個的好好地收拾!而第一個就應該是曲顏!
不過在這之前我首先要做的就是養好身子,這般想著,我全面配合醫生的治療,身體康復的很快。
而葉雲帆只是在我醒來的那天出現在病房中之後就沒有再來過,我的心中涌起莫名的失落,只是我不知道的是,葉雲帆每天晚上都會在病房外守著我們,一直到早上我們起牀的時候纔會離開。
住院期間一直被工作壓得喘過不來氣的杜鵑抽不出時間,不過每天準時的電話問候,一想到埋頭在一堆文件中,氣的很想跳腳罵孃的杜鵑我的心情就不由愉悅起來。
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容,恰巧此時的病房門被推開,一個送花的人出現在病房中。
“請問,您是溫情溫小姐嗎?這是您的花,請簽收。”見到那束目測起來有上百支的火紅玫瑰花,我納悶起來,誰會送我花呢?
腦中不由閃過葉雲帆那張死人臉,我撇了撇嘴,那個缺少浪漫細胞的人,是指望不上。
當送花的人將花放在我牀頭上的時候一陣濃郁的花香傳來,我伸手撥弄兩下,心中不由尋思起來。
眼角的餘光瞥見這幾天一直和我甚是疏遠的墨心正好奇的向我這邊看來,我對她招招手,“墨心,喜不喜歡花,媽咪把它送給你好不好?”
墨心了無興趣的搖搖頭,再次將注意力轉移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大推的玩具上面,我有些難過的低下頭,這些天我跟她談過很多次話,可她一直沉默著,根本就不跟我提及她變成如此的原因,弄得我根本就沒法對癥下藥,只好在心中乾著急。
自從那天以後,每天都會有人給我送花,到我出院的時候,杜鵑來接我見到那些快要枯萎玫瑰花時,一臉八卦曖昧的看著我,“從實招來,什麼時候勾搭上了一個那麼浪漫的人?”
“我想勾搭也得有那個時間啊或許是人家送錯了地兒。”我天天呆在病房中整個人都幾乎要發黴了。
“切,我纔不信。”杜鵑向我努了努嘴,“我怎麼沒見到你家那位霸道總裁?”
幫我收拾好東西的杜鵑好奇的在房間中環視一圈,狐疑的看著我。
“不知道。”
見我臉色有些不好,杜鵑聳聳肩沒有再問下去,出院之後,我就直接帶著青凡和墨心住到了杜鵑那裡,爲此杜鵑還請了好幾個保安回來。
溫情出院的當天晚上,葉雲帆一直在公寓的門前站了一宿,他這些日子一直在忙著經營影視公司的事情,他想求得她的原諒,可又怕惹惱了她,只得這樣默默的守在她的身邊。
“你說什麼?曲顏已經被葉雲冬給趕出了葉家老宅?”正在收拾東西的我聽到杜鵑的話語,轉身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這還是很多天以前的事情了,要不是你今天問我曲顏怎麼樣了,我這個整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的人,早就將她忘記到腦勺後面去了。”
“那她現在和古蘭在哪?”
“她們倒也是挺有能耐的,你也知道曲顏和歐陽好上了,她們現在住在歐陽的一棟別墅中,我聽說過曲顏被歐陽介紹到了你弟弟投資的影視基地去了。”
“她去當演員?”聞言,我不禁冷笑幾聲,她皮囊身材又好,演技更是一流,去當演員還真的很合適。
“應該是,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明天我再幫你打探打探,不過我覺得你想動她還是有些難度,畢竟歐家在洛城市根基深厚,再說如果她真的成了溫氏力捧的新人也絕不容許你對她不利的。”
“明的不行就來暗的唄,反正這輩子我不能讓她好過。”聽杜鵑這麼一說,我的心情有些複雜起來,腦中不斷的思索起來。
“不管怎麼樣,最爲你的好友,我支持你到底!”聞言,我不禁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我的身邊還好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