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水馬龍的道路上,車子不停的從這輛靜止的車子旁邊繞過而行,車中的氣氛逐漸緊張起來,被葉雲帆探究的眼神看的渾身不自在的溫涼,心跳再次加速起來,再也忍不了他可以和x光相提並論的目光。
“葉雲帆把車門打開我要下車!”
她用力的拍打著車門,這裡的空氣讓她幾乎緊張到不能呼吸,葉雲帆緩慢的轉過臉來,放在方向盤的手微微收攏,幽森的眼神凝視著遠方半響,他是個疑心病很重的人,可自從見到她,他並不是沒有懷疑過她是溫情,而是他一直自我暗示否定這個想法,他因爲他太想念她,即使是個一觸即破的的幻覺,他也不願親手去毀滅。
打火,啓動車子,再次向公寓駛去,他再一次壓制住心中的疑惑與懷疑,他不想這麼快從夢境中醒來,即使是一個替身,最起碼他也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她還在自己的身邊。
葉雲帆就是這樣一個愛的執拗幾乎到偏執的人,溫情失蹤的這三年他不斷的秘密豐滿自己的羽翼,他不想再受制於人,無數次的幻想著和她再次相遇的場面,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牽著她的手,告訴全世界她是他愛的女人。
可他還是幻想的太過完美,一切正如他的計劃的那般順利的進行著,可那個關鍵的主角卻遲遲不出場。
一路葉雲帆就再也沒有看溫涼一眼,一直到公寓的時候,車外傳來甜美的聲音,他拔鑰匙的手一頓,瞥了眼他身邊的溫涼,語氣較之前緩和了一下,不過也沒有第一次見到她時的那種讓人一聽就充滿濃濃愛意的聲音。
溫涼的心逐漸下沉,難道他發現了什麼?可見他除了剛纔在路上時候的出現的反常,並沒有其他的異常,她還是心存著一絲僥倖。
“她怎麼會在這裡?”
溫涼是一個佔有慾極強的女人,不管自己如何想控制住語氣中的不悅但還是在臉上展現出來,葉雲帆看著她的表情,劍眉幾不可見的輕擰一下。
當車外的曲顏見到副駕駛座上的溫涼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更是戲劇性的變化著,她忿恨著看著打開車門下車的女人,垂在身體兩側的粉拳緊緊握起,溫情三年之前既然消失的悄無聲息,爲什麼還要回來!
溫涼也毫不示弱一雙不算很大卻很有神的眼睛就那樣跟她對視著,葉雲帆淡淡的瞥過身旁的兩人,最後垂下眼瞼,在擡起頭的時候,走向溫涼,將她攬在懷中,“進去吧?!?
“葉雲帆,送我回家!”
溫涼態度堅決,語氣中滿是醋意,被嫉妒衝昏頭腦的女人,一時間忘了自己是扮演著別人的角色。
葉雲帆的雙眸暗了一下,強硬的帶著她向裡面走去,在他瞥見那輛紅色的車子時,就知道古蘭也來了,或許······
一個想法在他腦海中形成,他俊臉上深邃的五官逐漸緩和起來,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曲顏見著這一幕,臉色卻逐漸難看起來,她不想讓自己這麼多年的守候和付出竹籃打水一場空,她不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想到十幾年前的往事,她漂亮的雙眸中染上一層嗜血的紅色,溫情這是你逼我的!
渾身散發出陰森駭人氣息的曲顏在等等的燈光下就像遊走在黑夜中的索命幽靈一般,在墨染的夜空中被拉的長長的影子更給她增添了一絲詭譎的氣息。
或許是感受到曲顏那道駭人的目光,葉雲帆不著痕跡的向後瞥了一眼,收緊攬著溫涼的胳膊,而被她強行扣在懷中的溫涼或許是發現自己剛纔的反應與真正的溫情相差萬里,真正的溫情應該是對曲顏是恨,而不是像被奪了男人般的嫉恨。
她怕葉雲帆和曲顏生疑,極力的欲補救著,她不斷地掙扎著想從葉雲帆的懷中掙脫出來。
一路葉雲帆並沒有再去看她一眼,只是那樣機械的帶著她向客廳走去。
正坐在沙發上的古蘭見著葉雲帆攬著溫涼進來,一張臉急速下沉,那雙閃爍著寒光的雙眸好似要將他懷中的女人給射穿幾個洞。
溫涼在心中輕哼一聲,死老太婆,她可不是溫情那個笨的要死的女人,她絕不會任由你拿捏得,還有一點她真是搞不明白,爲什麼她不喜歡門當戶對的溫情,而是寧願爲了一個傭人而去讓兒子得罪溫家,這是腦抽了還是說另有隱情?
她可是聽母親曾經提起過葉家有段不光彩的事情呢,不過哪個豪門中沒有一兩點污點,就像她家,父親那麼害怕母親不是因爲自己多愛她,而是也有不能向外人道的原因。
她在心中冷哼一聲,不屑的瞥了古蘭一點,不管你有多大能耐,只要你兒子的心在我的身上,我就勝券在握!
這般尋思著,她環視了下客廳,如果這樣的設計,擺設還有這些傢俱家電,在三年前還算是高檔的,可在一切確切的說電子產品更替日新月異的今天,這裡的東西看上去都老舊過時了一些,如果她要是搬進這裡,她就要完全將這裡換成自己喜歡的東西。
古蘭見著她不主動打招呼就罷了還給了自己這樣一個挑釁的眼神,臉色黑的幾乎能滴出墨來,這幾年她一直忍受著逐漸脫離她掌控的葉雲帆,沒想到今天卻又多了一個她,她如果能嚥下這口憋屈的鳥氣,她就不叫古蘭了。
只聽一聲啪的一聲脆響,古蘭將手中的杯子擲在地上,“吆,我沒看錯啊,這就是不知道和哪個野男人私奔回來的溫情嗎?雲帆,你也不嫌這個女人髒,還抱著緊這麼幹什麼,你就不怕被她傳染上什麼不乾淨的病嗎?再說你的未婚妻在後面,你覺得這樣做合適嗎?”
在她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暗含著濃濃的警告。
古蘭絕對屬於骨灰級毒舌的女人,溫涼一聽,整張臉漲的通紅,“你胡說什麼?”眼中已經淚花閃爍,見身邊的葉雲帆並沒有幫她說話的意思,她委屈的瞥了眼葉雲帆,隨後開始對葉雲帆張牙舞爪起來。
“你快點送我回去,本來我還想給你一個機會的,現在看來,是我暈了頭?!?
委屈的溫涼不斷的捶打著身邊的葉雲帆,覺得她的拳頭跟撓癢癢一般的葉雲帆並沒有制止,“媽,當年事情我不想再提,請你也不要再給她扣些莫須有的罪名,她始終是我的妻子,希望你給她最起碼的尊重,還有你所指的未婚妻是隻是你們單方面認爲的,我從來都沒有承認過?!?
語落,他再也不去管古蘭已經由黑轉成青紫的臉色,拉扯著還不斷在他身上泄憤的女人上了樓,坐在沙發上的古蘭再也忍不住,騰地一下起身,厲喝一聲,“站住,葉雲帆你是不是翅膀硬了!”
“媽,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在我三十歲的時候就會給我想要的自由,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悔,一直逼著我做不喜歡做的事情,就連我喜歡的女人也不給選擇的權利,爲什麼一定要將這個一直以來當成妹妹的女人塞給我!”
憤怒的葉雲帆擡起修長的手指指著站在沙發不遠處的曲顏,他一雙鷹隼一直注意著古蘭臉上表情的變化,從沒有想到過葉雲帆會如此易怒,剛纔還在她身上肆意妄爲的女人不由得吞了口唾沫,有些心驚膽戰,老實了不少。
客廳中瞬間被這一聲吼聲震得寂靜一片,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火藥味,一場母子之間的戰爭一觸即發。
“葉雲帆我看你真的越來越放肆了,曲顏爲了你做了那麼多你難道······”
“那是她一廂情願,我從來都沒有對她有過任何要求!”
“葉雲帆你······”聞言古蘭的胸前開始劇烈起伏著,繼續發展下去,今天母子倆肯定會撕破臉。
默默站在一邊的曲顏默默的在流著眼淚,古蘭有些心疼的看著她委屈的模樣,此時一句小聲的嘟囔聲音讓客廳中的人都瞬間好似被雷擊了一般愣怔在原地,“到底他是你的兒子,還是這個女人是你的女兒?!?
所有的人都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句沒有具體指名道姓的話中的意思,一衆傭人都低下頭,在豪門中謀生活,做到眼疾手快的同時更要學會兩不見,該聽不見的時候就聽不見,該看不見的時候一定不能說看見了。
古蘭如淬了毒的目光投向始作俑者,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敢給她說這種話,此時她真的很想撲過去將她撕了,“三年不見別的沒什麼變化,倒是挑撥離間的本是見長。”
剛纔說話的正是溫情,她這一句話好似在葉雲帆的心中激起千層浪,不管是母親再怎麼維護喜歡曲顏他從不曾將事情向這方面想過,因爲古蘭小時候對他的疼愛他始終是記得他,要說不是親生的,他覺得葉雲冬不是親生的更靠譜一些。
見沉默的葉雲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古蘭微瞇的眸子中好似隱隱燃著一團火要將溫涼燃成一堆灰燼。
“雲帆,好,以後我再也不會管你去娶誰,可這個女人我決不容許你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語落,語氣稍微有些緩和起來,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站在樓梯口的葉雲帆,她明白她的手中拉著一根繩子,越是繃得太緊,他就會越想掙脫,時不時的就應該松下繩子。
“我看你真的是中毒太深,你也不動動腦子當年我們對她做的那些事情,她會這麼輕易的就原諒你?還跟你一起回到這個充滿痛苦回憶的地方?兒子你就醒醒吧,你身邊站著的這個女人肯定會在你最不注意的時候給你致命一擊,你到時候再後悔也晚了,還有,她不能生育,你就這麼心甘情願的一輩子沒有孩子?”
古蘭不由家中我們兩個字,這兩個字就像一根倒刺一般深深扎入葉雲帆的肉中,往外拔得時候連骨帶肉一起拉出,這樣的蝕骨的疼痛讓他臉色一白。
攬著溫涼的胳膊微僵,嘴角勾出一個自嘲的笑容,她說的對,再見之時,她應該是對自己恨之入骨,現在想到公寓中見到她的那一次,雖然她語氣中帶怒,而眼中根本就沒有一絲恨意。
從今天她主動約自己開始,雖然大體上還過的去,確切的說應該是模仿的還行,可是在面對曲顏的那一剎那就完全暴露了她的本性,如果是真正的溫情,三年以後的她是怎樣的反應他拿捏不準可絕不會是剛纔那樣的表現。
就連一個對她瞭解的人都看出了這一點了,爲何他還是不捨得將身邊的女人推開呢?
的確是他中她的毒太深,身邊站著這樣一個只是音容相貌相似的女人他也不願就此放手。
“你這次回來真的是爲了報仇?”
葉雲帆心中還殘存著最後一點希冀,不由低下頭開口問道。
溫涼沒想到他會如此直白一問,慌忙搖了一下頭,然後又點了下頭,見著葉雲帆不斷黯下去的目光,她更加有些手足無措。
葉雲帆那顆從見到她開始就已經恢復跳動的冰冷的心,又開始沉入海底,眼中閃過嗜血的寒光,他很想掐死麪前這個頂替她名字出現的女人,空氣中發出一聲聲不太響亮的牙齒磨合的聲音。
他在極力的忍住那已經蹭蹭上竄幾乎要將自己灼傷的怒火,他是葉雲帆,不會像別人想象中的那般癡傻,既然你有膽量冒充她,我也要你付出生不如死的代價!
深吸口氣平息心頭的怒火,緊握的鐵拳緩緩鬆開,溫涼從沒有見過如此可怕的男人,身子不由抖了抖,葉雲帆握著她肩膀的手收緊,差點將她的骨頭都給捏碎了,她現在已經悔青了腸子,以爲找到了一個情根深種的白馬王子,卻不曾想招惹了一個性格暴戾的黑騎士。
見到葉雲帆前後態度的反差極大,古蘭對著溫涼嗤笑一聲,帶著眼淚未乾的曲顏離開,目的既然已經達到就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只不過這次她這個棋藝高超的佈局人卻被別人擺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