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尤凝嵐端坐在桌前,吃著精緻的早點,夏花撩開簾子走了進來,急匆匆的到了尤凝嵐的身邊,“小姐,那幾位回來了……”
謝景鑠的暗衛回來了,尤凝嵐聞言輕點了下頭,舀起一勺粥,送進嘴裡。
“小姐,不是……她們還帶了幾名侍衛來了。”夏花跳腳,“他們這會兒就在院子裡呢,等著見小姐呢。”
“侍衛?”這倒是巧了,她還正想著要讓謝景鑠送幾個會武的人過來呢,放下了描著百花圖的碗筷,站起來,走出去。
暗衛在前,在她們的身後多了幾名陌生的面孔,穿著侍衛的衣服,神情冷肅。
“尤小姐。”暗衛上前,從她抱拳道,“王爺擔心尤小姐安全,特意安排了幾名侍衛過來保護。”
擔心她的安全,尤凝嵐暗歎,不用說肯定是昨日在將軍府附近發生的神情被他知道了,太傅是謝景鑠的老師,應該是他說的。
去過謝景鑠那裡了,看來將軍府的安全也無需擔憂了。
“替我多謝王爺。”尤凝嵐淺笑,對身邊的冬雪道,“給這幾位安排好住處,好生招待。”
“是,小姐。”冬雪帶著下人去收拾房間去了。
凝香院裡前後跑出了兩個下人,一個朝著淳化院去,一個朝著心悅院去了。
看在眼底,心裡淡淡一笑,尤凝嵐招手讓夏花把暫住在府裡的藝人們,叫到院子裡來練鎮魂舞。
鼓點敲起,尤凝嵐站在最前方,領舞。
沈弘文跟這些藝人住在一個院子裡,深覺自己被侮辱了,竟跟些下賤之人住在一起,看尤凝嵐院裡的人來叫人,便想跟來給自己討個公道。
走到院門口,發現院門虛掩著,他探頭從門縫間看去……
就見一個紅衣女子,身材苗條纖細,踩著鼓點,在原地旋轉跳躍,動作優雅動人,恰到好處,多一分則過了,少一分則少了。
鼓聲恍惚將從院子裡穿出來,鑽進了沈弘文的耳力,又鑽進了他的心裡,心跳也跟鼓點重合了一般,重重的打擊著她的心魂。
是誰?這個紅衣女子是誰?沈弘文身體往前傾了傾,想湊近去看清楚,不小心碰到了大門,輕輕晃動……
沈弘文嚇了一跳,忙後退一步……
“誰!”咔,手握刀柄,站在門內兩邊的侍衛,發現了沈弘文偷偷摸摸的在院門口,立即面露兇色,質問道。
鼓點徒然停下,尤凝嵐一轉身,看著院門方向,是他?
尤凝嵐皺了皺眉,沈弘文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是她?沈弘文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居然是那個長得平庸的嫡小姐?她叫什麼名字?是……尤凝嵐嗎?
“關門。”尤凝嵐壓了壓眉頭。
侍衛領命關門,差點將沈弘文的鼻子給撞塌了,他驚得忙往後退開好幾步,瞪著緊閉的院門,不屑的朝地上啐了一口,轉身走了。
腦海裡卻始終忘不了那一抹紅色跳躍的身影……
凝香院內的鼓聲重新響起,尤凝嵐重新跳起鎮魂舞,心情被沈弘文給破壞了,無法凝神跳舞,皺眉停下,“休息一會兒,再繼續吧。”
春草守在一旁,聞言,忙上前遞了擦汗的帕子和溫熱的茶。
“夏花,給幾位師傅拿些點心過來。”尤凝嵐擦了汗,招手對夏花道,“記得多拿些,讓幾位師傅也帶些回去,這鎮魂舞今天應該就能學完。”
“知道了。”夏花領了命,蹦蹦跳跳的走了。
領頭的一個藝人,是個中年男子,老實巴交的上前,就要對著尤凝嵐下跪感謝。
尤凝嵐忙出聲止了他的動作,“師傅,這是做什麼,不用跪,不用跪。”
“多謝小姐。”男子有些侷促的搔搔頭,憨笑道,“我也不懂什麼,小姐勿怪。”
“無妨。”尤凝嵐和善的笑了笑,突然有了幾分心情,索性就停了要回房的步子,跟他聊起來,“師傅,這或活還多嗎?”
男子搖搖頭,有些黯然,“不多,平日裡我們這幾個都是到西市的碼頭上乾點零活,敲鼓的活很少。”
“西市碼頭?是幾字灣還是直溝子?”尤凝嵐模糊的記得西市的碼頭分了兩個,一個呈現幾字形,中間長,路邊往裡凹進去,一個兩邊有兩座山峰,夾在了中間,遠看就像是個山溝一樣。
“原本在幾字灣的零工很多,也工錢也更高點。”男子道,“可是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幾字灣多了些陌生人,攔著不讓進,不知道在弄什麼東西。”
“攔著不讓進?”尤凝嵐皺眉,“這官府不管嗎?”
男子苦笑搖頭,倒是他身邊一個年紀善小的男孩,沖沖的道,“官府哪裡敢管,我爹說了,這些人肯定是某個大官的人!官官相護,官府纔不會管呢……”
“小虎!”男子回頭瞪了他一眼。
小虎冷哼了聲,撇開臉,不看尤凝嵐,似是對她也不喜歡。
碼頭,碼頭,尤凝嵐好像想起了什麼,又蒙了紗,不是很清晰,看男子緊張的望著自己,怕自己怪罪小虎,便擺擺手道,“沒事,這麼大的動靜,你們沒去打探一下嗎?”
“沒有,我們不過是普通的百姓,哪敢蹚這趟渾水啊。”男子眼神躲閃,強笑道。
尤凝嵐心下了然,看來是不願跟她這個官家小姐多說,也不強求,說幾句話,就轉身回房間去了。
暗中吩咐了春草,找個機會把那個叫小虎的男孩叫進來,她有話要問。
夏花拿了些糕點回來,分別用油紙包裹起來,送到了每個人的手上,她笑的眉眼彎彎,把最後的一包給曬得黑乎乎的男孩……
沒成想,他一巴掌揮過來,把糕點打翻在地,梗著脖子道,“我纔不要你們的髒東西!哼,貪官!”
“你說什麼呢!”夏花瞪著眼,叉著腰,怒道,“我好心好意的給你糕點,你不感激就算了,還打翻在地!”
“我不要貪官的東西。”他倔強的瞪著夏花。
夏花瞪了幾眼,突然笑了,指著他笑的花枝亂顫,“你長得好像泥鰍!”按著肚子,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大大咧咧,也沒在意貪官的事情,這個貪官跟她又沒什麼關係。
“不準笑!”這個黑乎乎的就是之前頂撞了尤凝嵐的那個小虎,只見他瞪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