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泛紅的眼睛緊盯著地上,又想起,春草在回來時跟她偷偷說起的話,小姐早就知道吳嬤嬤瘋了,被她下藥弄瘋了,可她卻一句都沒問,難怪昨天晚上她提及要送吳嬤嬤去淳化院的時候,她的神情會這麼奇怪。
既然小姐都已經(jīng)不願意信任她了,那她是該找其他的出路了。
正在她想著的時候,房門推開。
琉璃站在門口,探出頭,眨了眨可愛的眼睛看向秋葉,“秋葉姐姐。”
“你怎麼進門都不知道敲門啊!”秋葉慌亂的側(cè)開身子,抹掉臉上的眼淚,卻錯過了琉璃眼中閃過冷意。
“我……我不是不故意的。”琉璃頓時手足無措起來,站在門口不敢動。
“行了,你進來幹什麼?”秋葉確定臉上沒淚痕了,這纔回身問道,語氣依舊不是很好。
背過手,琉璃拿腳在地上碾,小聲道,“我就是想回房間再睡一會兒……”
“……”秋葉被哽住了,不耐煩的擺手,“你睡吧。”
這時,尤凝嵐正坐在紅木榻上,卷著一本書看著,冬雪坐在一旁安靜刺繡,夏花在房門口探頭探腦。
過了一會兒,她靈活的小眼珠子在眼眶裡飛快的轉(zhuǎn)了一圈,隨即擺出一副很是憂愁的表情,走進了房間。
尤凝嵐繼續(xù)看書,冬雪繼續(xù)刺繡,二人都沒有察覺到她進來了。
“咳咳。”夏花握拳抵著自己的嘴,咳嗽了兩聲,將二人的視線看過來,又立即恢復(fù)到了一副憂愁的模樣。
“死丫頭,你又怎麼了?”冬雪停下了正在靈活忙碌著的手,瞪了夏花一眼。
夏花扁著嘴,很委屈的看了尤凝嵐一眼,“小姐,冬雪罵我。”
“……死丫頭,你怎麼了?”尤凝嵐失笑的睨了她一眼。
“小姐!”夏花裝不下去了,舔著笑道,“小姐,咱們今天不出府嗎?”
原來是在打這個注意啊,這下真的野了,在府裡都呆不住了,尤凝嵐無奈的看她,把書擱在小幾上,“你家小姐還未出閣,你見過哪個未出閣的小姐,整日的往外面跑啊?你是想你家小姐我以後就嫁不出去是嗎?”
“哎呀,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夏花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忙道,“我就是想……受傷的那個人不是還在客棧嗎?咱們不用去看看?”
尤凝嵐低頭看書,淡淡道,“那人是買一送一送的,活了是他命大,死了是他命不好,我?guī)致镞€要去看他?”
“小姐,救人救到底嘛!”夏花急了,她可是昨天離開小院的時候,跟禹業(yè)約好了去吃好吃的,好不容易纔想到了這個出府的理由,竟然被小姐給否了。
一聽這話不對了,冬雪毫不客氣的拆穿道,“你是不是又想出府了?死丫頭,在府裡呆不住了是吧?乾脆讓小姐送你出府得了,以後都待在外面不用回來了。”
“哼,送就送,府裡一點意思都沒有。”夏花噘嘴反駁道。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尤凝嵐眼神黯淡了一下,手顫了一下,隨即語氣淡淡的道,“行了,你去吧,找個人跟你一起。”
“小姐……”夏花隱約察覺到了尤凝嵐情緒的變化,有些試探的喊了聲,“……其實,不出去也可以的。”
尤凝嵐擡眸,淺笑道,“你說的對,救人救到底,你去吧,順便帶些銀子過去,讓客棧的小二哥好好照顧他。”
“是,小姐。”夏花立即喜笑顏開,想到再過不久,她就能吃到美味的食物,心裡就喜滋滋的,也忘記了擔(dān)心尤凝嵐了。
蹦蹦跳跳,興高采烈的離開了房間。
尤凝嵐嘴角的那麼淡笑,僵硬的維持了很久,久到冬雪都以爲她說的是真話時,就見她甚是寥落的拉下了嘴角,眸光中帶著濃的化不開的悲傷。
應(yīng)該要安慰纔是,可冬雪卻在這一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關(guān)心的看著自家小姐。
“你先下去吧。”尤凝嵐看她關(guān)心自己的表情,笑道,“我沒事,就是想休息一下。”
冬雪還不願意離開。
“我沒事,下去。”多了幾分強硬。
沒有堅持到最後,冬雪還是離開了房間。
前世,尤凝嵐也曾風(fēng)光過,在她身邊的人不論心思目的是爲何,可到底也陪在了她身邊,隨著時間的流逝,在她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在她死前,已然沒人關(guān)心她的死活了。
明知在生命的最後,陪在自己身邊的人少之又少,可爲何,她還是難以釋懷,還是難掩傷心呢。
呆坐了許久,尤凝嵐又想起了前世發(fā)生的許多事情。
冬雪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飄進了自己的耳朵裡,尤凝嵐皺了皺眉頭,睜開眼,眼前一片刺目的光暈,伸手正要擋住……
一片陰影投了下來,她眼睛慢慢的適應(yīng)了光線,再看過去,這片陰影是冬雪舉著帕子遮出來的。
“小姐。”冬雪見她醒了,這才鬆了口氣。
“怎麼了?”尤凝嵐靠在小幾上睡得,這會兒胳膊肘生生髮疼,不由的擰緊了眉,伸手揉著一下一下的揉著自己的胳膊,邊坐起來。
冬雪見她要坐起來,忙伸手扶她。
坐好之後,她才收回手,“小姐,是長公主府裡的下人來了,說是,再過幾日是長公主的生日宴,邀請小姐去參加。”
“恩,人還在外面?”尤凝嵐聲音有些乾啞的問道。
“恩。”冬雪點點頭。
“走吧。”
尤凝嵐換了衣服,腳下步子匆匆行至大廳,老遠便見到尤老夫人穿著一席扎眼的豔紅色衣服,端坐在主位上,尤正德坐在她的身旁,尤聽雪和沈清婉一左一右的坐在她們的身邊。
還有個熟悉的身影背對著她站著,似乎是在跟尤正德交談著什麼,不時的點著頭。
“嵐兒,你怎的這麼晚纔來,讓別人等了這麼長時間。”尤凝嵐剛踏進大廳,就聽見尤老夫人不悅的呵斥聲。
“回祖母,嵐兒小睡了片刻,又不願儀容不整的來見客人,便換好了衣服纔來。”尤凝嵐眼中含著淡淡的委屈,解釋她是爲了尊重客人,方纔晚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