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鑠掀開被子從牀上走下來,步伐緩慢而又優(yōu)雅,他走到尤凝嵐的面前,將她蓋在他的影子裡,居高臨下的冷冷道,“說吧,尤小姐,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鎮(zhèn)子昂是王爺?shù)娜税??最近朝廷派發(fā)的五百萬兩賑災(zāi)銀在江南地區(qū)無故失蹤,王爺可以從這個人入手查起?!庇饶龒诡^也不擡的帶著幾分喪氣的道。
“你是如何得知鎮(zhèn)子昂有問題?”謝景鑠眼底浮沉殺氣淡漠道,“本王奉的是密旨,除了當今聖上之外,沒有第三個人知曉?!?
“王爺可曾聽說過,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牆,況且賑災(zāi)銀失蹤這種大事。”尤凝嵐心裡發(fā)虛,只得謊稱道,“我是偷聽我爹爹在書房跟人談話的時候得來的?!?
“是嗎?!敝x景鑠不冷不熱的反問了一句,也沒要她回答的意思,讓屬下去調(diào)查鎮(zhèn)子昂是否真的有問題。
尤凝嵐一聽不對了,她遲疑道,“王爺,這是……”
“尤小姐你也說了,賑災(zāi)銀失蹤是大事,本王自然要慎之又慎,未免擔(dān)心消息走漏?!敝x景鑠看她嘴角微張,一副錯愕的樣子,覺得有幾分可愛更生了逗弄的想法,“尤小姐就在這裡呆到查清楚爲止吧?!?
“王爺,我未出閣的女子徹夜不歸,您不認爲有些不妥嗎?”尤凝嵐生氣道,她好不容易從劉如梅的陷阱裡逃出來,這下又掉進狼窩去了!
謝景鑠好心道,“無妨,到時候我會跟尤尚書親自解釋?!?
“不用!”尤凝嵐驚道,他跟尤正德解釋那她說的謊話就不攻自破了,她連尤正德的書房在哪裡都不知道,又怎麼從書房聽來鎮(zhèn)子昂的名字!?
她對上謝景鑠仿若一眼就能看穿的黑眸,急忙移開視線,“我也是洪熙王朝的子民,且我父親是官拜尚書,我爲此出些力也是理所應(yīng)當?shù)??!?
尤凝嵐很頹喪,自她重生而歸,她幾乎對未來的發(fā)展了熟於心,可還是出了異數(shù),比如她沒想到劉姨娘會不惜晚歸也要對她動手,比如她沒想到沈弘文會用迷煙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比如她沒想到她會遇上前世沒任何交集的九王爺!
她到了此刻才恍然大悟,就如同她打破自然規(guī)律重生,很多軌跡也在悄然的發(fā)生著改變,日後她要步步小心才行。
尤凝嵐大病初癒加上落了水,受了風(fēng)寒,她扛不住昏了過去。
謝景鑠見她許久沒開口說話,注意一看,才發(fā)現(xiàn)尤凝嵐已經(jīng)暈過去了。
他彎腰撩開她貼在臉頰的一縷發(fā),回想起初見時,她置身於桃花紛飛之中宛若誤落凡塵的仙女,讓他記憶尤深。
再見時,她雖一身狼狽,眼神卻如小獸般倔強,原本他不過想逗弄一番,不想她說出鎮(zhèn)子昂之事,讓他震驚不已。
謝景鑠對她有種奇異的感覺,仿若一切早就註定,就是不知是人爲還是天意。
他移了手勾住尤凝嵐的脖子,將她攔腰抱起感受到手中輕飄的體重,不禁皺了眉頭,尚書府的嫡女怎的這麼消瘦?
“去查查尤凝嵐最近發(fā)生的事情?!敝x景鑠抱著尤凝嵐從窗戶飛出,飛進早已停在巷子內(nèi)等候的寶馬雕車內(nèi)。
尤凝嵐深陷血窟當中,周身遊動著嘶嘶響的毒蛇,劉如梅、沈弘文、尤聽雪……站在邊緣上一臉猖狂的笑著,肆意的笑著,癲狂的笑著……
“閉嘴!”尤凝嵐不堪忍受衝他們怒吼,她募得坐起來,大口的急喘著。
“醒了。”謝景鑠躺在靠枕上看書,頭也未擡的淡淡道。
“……”尤凝嵐驚疑未定看著他,半晌才鬆了口氣,對了,她誤闖了九王爺?shù)姆块g,“王爺,這是去哪?”
“回府?!?
“已經(jīng)查到了?!”這麼快?
“你說的不錯,鎮(zhèn)子昂的確有問題?!敝x景鑠放下書,擡頭晦暗不明的打量著她,語氣平靜卻隱含危險,“尤凝嵐,鎮(zhèn)子昂雖是本王的人,但並未入朝堂,來京城也不過數(shù)月。本王不認爲尤尚書有機會跟他認識?!?
言下之意,她所說從書房偷聽而得都是在說謊。
“……”尤凝嵐心驚膽戰(zhàn),費力的思索著要如何迴應(yīng)他的疑慮。
“本王不愛聽虛假之言,你也不用想理由搪塞於本王?!敝x景鑠自顧自道,“鎮(zhèn)子昂原是鎮(zhèn)遠將軍的庶子,多年前,鎮(zhèn)家因污衊叛國一家慘遭滅門,當時鎮(zhèn)子昂正出門遊學(xué),所以他逃過了一劫。”
尤凝嵐保持沉默並未出聲,心裡卻惴惴不安,鎮(zhèn)遠將軍的案子至今尚未翻案,他做的包庇逃犯的事情,他把這件事告訴她,根本就是不安好心!
“皇兄身體日漸羸弱,太子近些年爲擴充勢力,做了不少令人飲恨之事,其中就包括鎮(zhèn)家的案子?!敝x景鑠危險的瞇了瞇眼睛,涼涼道,“尤凝嵐,本王收留鎮(zhèn)子昂的真正目的是什麼?猜對了,放你回府,猜錯了,放你下陰曹地府,相信你的姨娘和庶妹會很樂意看到這個結(jié)果?!?
她的仇還沒報,不能就這麼死了!
“王爺可別言而無信?!庇饶龒雇虈擦艘豢谕倌?,徐徐道來,前世她爲了幫沈弘文在政途上節(jié)節(jié)高升,沒少關(guān)注朝堂政事變化,加上她對此有幾分天賦,積年累月下也形成了銳利的眼光。
“……所以,王爺收留鎮(zhèn)子昂只是個幌子罷了,鎮(zhèn)子昂從一開始就是太子的人,他故意將人安插在王爺?shù)纳磉?,就是爲了製造機會把王爺手中的兵權(quán)奪到手。”她越往深處想,越是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城府之深令人膽寒,“王爺決定反將一軍,利用鎮(zhèn)子昂掌握太子的動向,好爲六……”
“好了?!敝x景鑠猛然打斷了她的話,隱晦道,“時機不對,你不也說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牆,本王希望你把後面的話爛在肚子裡,你可明白?”
“是,王爺?!庇饶龒骨笆揽吹搅颂拥淖罱K結(jié)局,逼宮不成被圍剿死在京城不遠處的三半坡上,六皇子異軍突起迅速掃平異心勢力坐穩(wěn)朝堂成爲洪熙王朝的下一任君主。
對了,她記得,九王爺在新皇登基的同時被封攝政王!難道一切都是他暗中佈局籌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