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了轉(zhuǎn)動的行爲(wèi),玄遠和尚摸著下巴一個人有些瘋癲般的喃喃自語,說話的聲音極快,叫人沒法聽清楚。
尤凝嵐感覺自己的頭有些抽疼,前世的記憶似是在瞬間被人強行的牽了出來一般,有些混亂……
“嵐兒,你還好吧。”謝景碩忙走了過去扶著尤凝嵐,見她臉色蒼白,表情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手下意識的扶住他的手,尤凝嵐緊蹙著眉頭,伸手按著自己的太陽穴,腦海裡翻騰著記憶的破濤海浪,她、沈弘文、劉如梅……以及,一些陌生的面容,奇異的服裝,古怪的儀式。
這些記憶不是她的……
一股幾欲撕裂她腦袋的疼,狠狠的撞擊在她兩處太陽穴上,疼的她猛地抓緊了謝景碩的手,緊咬著嘴脣,渾身因了痛而不住的顫抖。
玄遠和尚嘴巴張合的速度越發(fā)的快了,在原地打著轉(zhuǎn),越來越快,形成了一道旋風(fēng)……
“嵐兒,嵐兒……”謝景碩焦急的呼喚著尤凝嵐。
尤凝嵐只能聽到自己腦海中那些吵鬧聲、說話聲、低語聲交織在一起的聲音,脹滿她的腦袋,就像要把她的腦袋炸開,從裡面衝破出來一樣。
“聖女會重生。”
“尤凝嵐,你早就該死了。”
“不,嵐兒,你不能離開我。”
……
誰?誰是聖女?嵐兒?我是嵐兒嗎?尤凝嵐在心裡下意識的反問著自己,下一秒便陷入了昏迷。
等她悠悠轉(zhuǎn)醒的時候,就見謝景碩正擰著眉坐在牀邊看她,見她醒來,眼中的擔(dān)憂才散去了些,隨即又?jǐn)Q緊了眉,“嵐兒,你中了毒爲(wèi)何不跟我說?”
尤凝嵐愣愣的看他,半晌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哪件事,只笑道,“清遠公子說這毒無解,想來告訴你,也只能徒增煩擾,索性就沒說,你看我現(xiàn)在不是沒事嗎?”
“嵐兒。”謝景碩見她說話時理所當(dāng)然的模樣,認(rèn)真看了她一陣,方纔嘆道,“嵐兒,你可明白若是你死了,我也不會獨活。”
突如其來的情話,讓尤凝嵐蒼白的臉上染了幾分暈紅,看謝景碩認(rèn)真的表情,只能承認(rèn)了自己的錯誤,“以後不再隱瞞便是。”
“好。”謝景碩笑著捏了捏她的手,轉(zhuǎn)頭衝房門外喊了一句,“進來吧。”
推門,玄遠和尚鼻青臉腫的走了進來,一臉哀怨的貼著牆靠近尤凝嵐,這徒弟當(dāng)真是冷血,心上人不過昏迷了一陣就把他這個師傅打成了這樣,這兩天都沒法見人了。
“這是……”尤凝嵐疑惑的看向謝景碩,看玄遠師傅的樣子,這動手的難不成是……
謝景碩冷哼了一聲,間接承認(rèn)了,臉上卻絲毫沒有悔過的意思。
咧咧嘴,玄遠湊到尤凝嵐的面前,仔細(xì)的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半晌,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現(xiàn)在還是這個,以後變成那個的可能性很大。”
聽得尤凝嵐和謝景碩一頭霧水,什麼這個那個?
“什麼意思?”謝景碩冷臉發(fā)問。
“徒弟。”玄遠不安的搓著手,帶著一絲討好的看謝景碩,“我有些話,想跟尤小姐單獨說,你先出去一會兒吧。”
“我拒絕。”謝景碩毫不猶豫。
“爲(wèi)師不會亂來,只是跟尤小姐說幾句而已。”玄遠再接再厲。
謝景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那意思——絕對不出去。
無奈了,玄遠只能轉(zhuǎn)頭看尤凝嵐,“尤小姐。”
看得出玄遠是真的有話要跟他說,尤凝嵐便對謝景碩道,“先出去吧,我沒事了。”
猶豫了一下,謝景碩投了一個警告的眼神給玄遠,這纔看尤凝嵐,“我就在外面。”若是有事就叫他,雖然他知道玄遠不會傷害嵐兒,可他心裡卻惴惴不安。
謝景碩離開了房間,玄遠這才恢復(fù)了懶懶散散的樣子,盤腿坐在地上,一邊摸著下巴,一邊用微妙的表情打量尤凝嵐,“尤小姐,你重生多久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尤凝嵐幾乎連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你不用這麼緊張,他聽不到我們的談話。”玄遠擺擺手,尤凝嵐這才發(fā)覺房間裡飄著一層閃著金色光芒的薄膜,很是奇異。
尤凝嵐心中的警惕卻更加嚴(yán)重了,冷眼盯著玄遠一言不發(fā)。
也不管她表情又多難看,玄遠兀自的開始說起來,“尤小姐,你不覺得自己的記憶似乎有些混亂,有些記憶像是不屬於你一般?”
“你怎麼知道。”尤凝嵐寒聲問道。
“別把我當(dāng)成仇人好嗎?”玄遠忍不住翻白眼,“我花了這麼多時間來明城,都是爲(wèi)了你和那臭小子的命,犯得著這麼盯著我嗎?我又不會真的對你怎麼樣。”
聞言,尤凝嵐也覺得自己有些太過緊張了,只得歉意的看了玄遠一眼,轉(zhuǎn)而問道,“玄遠師傅,我腦海中的記憶……”
“準(zhǔn)確的來說。”玄遠舉起了一根手指,“你腦海中的有一部分記憶不屬於你,而是屬於另外一個人。”
緊接著又舉起了第二根手指,“而且那個人的來歷不俗。”他瞇眼看了尤凝嵐的眼睛一眼,“現(xiàn)在正在逐漸的佔據(jù)著你的身體。”
最後,舉起了第三根手指,“那人魂魄不齊,只是執(zhí)念太深,而你前世慘死,重生後隨著時間的推移,心中的恨意減退,逐漸壓不過那人,繼而,她的記憶開始在你的腦海中出現(xiàn),以企圖徹底的佔據(jù)你的身體,達到她的目的。”
尤凝嵐聽了一愣一愣的,只覺得玄遠說的這番話十分的荒謬。
“尤小姐,你連重生都經(jīng)歷了,還有什麼事情可奇怪的?”玄遠瞧出了她不相信,便慢悠悠的道,“這世間萬物皆有魂魄,魂魄死後擅存人間,也沒什麼不可能的。”
也對,她連重生這種組最不可置信的事情就經(jīng)歷了,還有什麼是她無法接受的呢?尤凝嵐這才徹底的冷靜了下來,眉頭緊蹙,“我該這麼做?”
“現(xiàn)在我還不知道。”玄遠也很無奈的搖頭,“暫時那人還不能動你,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你體內(nèi)的鳳凰血得發(fā)揮作用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