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凝嵐說完了這番話,規規矩矩的跪了頭,冷然瞟了沈清婉一眼。
“姑姑,表哥,我瞧著也可憐的緊。”沈清婉一邊拉著尤老夫人,一邊望著尤正德,輕聲道,“就當是爲了我這腹中的孩子積福添壽吧。”
一搬出腹中的孩子,尤家母子立即就沒這麼堅持了,尤老夫人看了沈清婉隆起的腹部,嘴裡唸了幾句阿彌陀佛,看了尤凝嵐一眼,“既然婉兒替你說話,這兩個下人你就留下吧,府中的下人也不派過去了,等婚宴結束之後再說罷。”
“是,祖母。”尤凝嵐歡歡喜喜的磕了頭,也沒在大廳裡多做停留,帶著幾個受了罰的下人,回到了凝香院。
尤老夫人極其的討厭這種厭勝之術,劉如梅的下場一定不會好,尤凝嵐踏進凝香院的院門,在心裡輕喃著,那個紋路到底在哪裡見過呢?
琥珀和琉璃一臉木然,一點疼痛的表情都沒有,趴在椅子上沉默的由著冬雪替他們抹藥,只是再督見這裝藥的藥瓶時,二人的表情都有些怪異。
只提醒冬雪這藥粉撒少點,皇宮裡的金創藥啊,好貴好稀少的,王爺果然看重尤小姐,以後他們一定要全心全意的替尤小姐做事。
與他們相反,秋葉和春草一聲高過一聲的痛叫,小臉疼的都退了色,滿臉都是汗水,下脣也被咬出了白痕。
尤凝嵐看著,不禁對琥珀和琉璃敬佩了些。
塗了藥,讓四人下去休息,只是秋葉沒有跟著春草一道出房門,而是轉身對尤凝嵐提議道,“小姐,其實可以送吳嬤嬤過去。”
“恩?”尤凝嵐略微的皺了眉,並未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而是定定的望著秋葉。
秋葉咬了咬牙,“小姐,吳嬤嬤現在已是恨不得殺了劉姨娘,完全可以給她一個機會去報仇,我覺得她一定會感激我們的。”
“是嗎?”尤凝嵐眸光微轉,落在窗戶上,吳嬤嬤住著的那個方向,淡淡道,“現在吳嬤嬤的狀況如何?你能決定她不會臨時反咬我們一口嗎?”
“不會!”秋葉殷切的看著尤凝嵐,這眼底閃過的是算計和恨意,她說謊了,“吳嬤嬤現在很清醒,她知道是誰害了她,她每日說的最多的就是,要報仇!要殺了劉姨娘,替她死去的侄子報仇!她不會反咬我們的。”
尤凝嵐微閉著鳳眸,稍揚起頭,迎上窗外照進來的月光,全身覆上了一層涼薄的冷意和說不出的倦意,緩緩的開口道,“就按你說的辦吧。”
“是,小姐。”秋葉楞了一下,應了聲,以爲尤凝嵐是累了,並未多想轉身往吳嬤嬤住的屋裡匆匆走去。
等道房門閉合一會兒,尤凝嵐纔回頭,眸光黑沉沉的盯著房門的位置,若有所思。
吱呀,門開了。
冬雪端了些吃的走進來,擡眸對上尤凝嵐的眼睛,心跳不由的漏了一拍,小姐怎麼用這麼可怕的眼神看她?有些心悸的悄聲喊道,“小姐?”
“恩。”尤凝嵐從紅木榻上站起來,步至桌前,坐下,看站在旁邊的冬雪沒動靜,失笑道,“你端來這些吃的,不是給我吃的嗎?”
“啊……恩!”冬雪一邊擺著菜,一邊道,“這是秋葉回來的時候在小廚房做的,一直拿熱水溫著,這會兒吃正好。”
伸手拿筷的動作頓了頓,尤凝嵐淡淡的應了聲,夾菜,細嚼慢嚥的吃了起來,雖還是跟平日一樣,可冬雪不知怎麼的,總覺得小姐好像有什麼心事的樣子。
吃了飯,尤凝嵐喝了口茶,漱口,拿著錦帕擦了嘴角的殘漬,忽然對著正收拾盤子的冬雪道,“琥珀和琉璃都睡下了嗎?”
“還沒有。”冬雪把最後一個碟子放回端盤裡,這才擡頭道,“春草疼的睡不著,夏花正跟她講笑話,秋葉也不知道怎麼搞的,進了吳嬤嬤的房間,不知道在說什麼……琉璃和琥珀他們在收拾院子,我讓他們去睡,他們說不累。”
她說著表情有些同情,“這兩個孩子,肯定怕又被賣了出去,這才這麼努力的做事,哎……這身子能受得住嗎?”
“你讓他們進來一趟,我有些話跟他們說。”尤凝嵐笑了笑,對她的話不可置否。
冬雪點點頭,正要退出去,又聽小姐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今日我們見到吳嬤嬤的事情,不要告訴別人,包括凝香院裡的。”
擡眸,冬雪只看到了尤凝嵐的背影,卻也能看出她說的話是認真的,於是便道,“知道了,小姐。”
“恩,記得跟夏花提一下。”
“是。”
冬雪出了房門,在門口頓了頓,長長的呼了口氣,朝著小廚房的方向走去,正巧遇上給春草熱魚皮混沌的夏花,變將這件事告訴了夏花。
一樣不甚理解,不過在冬雪的再三囑咐下,夏花明白了重要性保證不會說出去,這才被放走。
收拾了廚房,冬雪通知了琥珀和琉璃,尤凝嵐要見他們二人。
不過許久,尤凝嵐的跟前並排站著兩人,男孩面容冷漠,女孩也是如此,在她的面前露出了真面目。
“你們原來是?”
“是王爺的暗衛,我是黑影,她是白影。”黑影也就是男孩琥珀,語調冰冷的回答道。
暗衛?暗衛都是這麼一羣小孩子?尤凝嵐表情有些微妙的看著二人,明顯對二人的能否保護自己表示懷疑。
琉璃補充道,“暗衛從未離開過王爺,這是第一次。”
所以,這個意思是他們很厲害?謝景鑠貼身的暗衛,的確不能是泛泛之輩,“我不是王爺,你們以後是我這院裡的下人,也不是暗衛,所以,我希望你們能注意一點。”
沉寂了一陣。
“明白,小姐。”琥珀露出整齊的八顆牙齒,笑的天真可愛,閃亮奪目。
晃瞎了尤凝嵐的眼,雖然她的確是這個意思,他們總該有點孩子樣,不然遲早要被人發現,只是她忽略了,這兩人的年級跟她正好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