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慢的走著,似是感覺到了坐在內裡的兩人不捨的情愫一般,只想著放慢些速度讓他們多些相處的時間。
鐵奕等人遠遠的跟在了後邊。
“什麼時候回來?!边@是尤凝嵐坐上馬車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聲音黯啞的厲害,連她都被自己的聲音嚇到了。
謝景碩握著尤凝嵐的手,微緊了緊,輕聲道,“解決完事情之後,我會盡量快些趕回來?!?
“事情很麻煩嗎?”尤凝嵐追問著,腦海裡縈繞著玄遠說的那番話,可偏偏這番話她卻想說出口也說不出來,只要一張嘴,喉嚨就跟塞了棉花似得,堵住不出來了。
如此的反覆著,無奈之下她也只能放棄,或許是玄遠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動了什麼手腳的,雖然不明白他的箇中深意,尤凝嵐卻相信他是不會害謝景碩的。
眉峰微皺,謝景碩輕點頭,“是有些麻煩,密信所說東南邊的十幾個城鎮已經被一股勢力暗中給控制了,而且範圍正在不斷的擴大,而那裡臨近的國家便是東吳國。”
“裡應外合?”尤凝嵐詫異的瞪圓了眼睛,這件事要是真的,若是真的東吳國跟洪熙王朝打起了戰,那後果將不堪設想,洪熙王朝必敗無疑。
可是,這麼大的舉動爲何之前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卻正巧在這種時候發生,在那東吳國四皇子齊文耀來了明城,三王爺謝子鴻回了明城的時候,不是太巧合了嗎?
“是從聽風樓來的消息?!敝x景碩也曾懷疑中這消息可能是假的,只是後來證實了這一切都是真的,“五哥手中的情報從未出過錯,他剛剛得到消息的時候也並未相信,而是經過了一番調查之後,纔將這件事告知我。”
“非要你親自前往嗎?”尤凝嵐擰了眉,況且他一個王爺離開明城卻沒有皇帝的旨意,這要是追究起來也是不小的罪名了。
謝景碩的眸中劃過一道異色,只是一閃而過,快的讓憂心忡忡的尤凝嵐沒發現,“這件事只有我親自去才能放心,過段時間,怕是薛彬也要回到軍中了。”
頓了頓,他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我不在明城的時候,鐵奕就留在你的身邊保護,要是遇上了危機能動用九王府留下的人馬,不管如何,嵐兒,你在明城一定要小心……”
在這種關鍵的時候離開,他心知不妥,眼下藍焰組織早已潛入了明城虎視眈眈,隨時有可能會威脅到嵐兒的生命,只是,他卻也無法就這麼棄千萬百姓的性命於不顧……
“我明白,我會讓自己好好的等著你回來?!庇饶龒雇蝗皇Я颂骄康男?,只輕輕靠在謝景碩的懷中,“你快些回來,等你回來……”
聲音微不可聞,只是謝景碩徒然亮起來的眼眸在告訴旁人,他聽到了多麼令人激動的話。
又過了一會兒,尤凝嵐從馬車下來,站在旁邊安靜的凝望著逐漸遠去的馬車,微涼的寒風在她的周圍捲起了幾個小漩渦,落葉飛舞在她的周身,徒增了哀傷……
看的遠處的冬雪替自家小姐難過的落淚,鐵奕僵硬的看著不斷掉淚的冬雪,她手中拿著抹淚的顯然是他的袖子……
薛彬也無奈嘆息,雖說他明白自己不該愚忠,卻也知道謝景碩此番離開是必然,是爲了這泱泱大國的穩定祥和,他能做的,只是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保護好自家外甥女。
這一幕同樣落在了站在城樓之上的謝子鴻,他看著尤凝嵐身影的眼神是專注而溫柔的,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吧。
送別了謝景碩,尤凝嵐的心情難免低落,回了國公府之後便把自己關在了房中,只說需要自己安靜一會兒,便不顧衆人擔憂的神色進了房間。
薛彬眼看著這樣下去也不是事啊,就轉身去找自家爹孃想法子了,國公夫婦過來了,尤凝嵐不能再推脫,只能無奈從房中出來。
只是臉上的愁容卻絲毫未減,就是聊天也打不起精神來,蔫蔫的看著國公夫婦心疼不已,更是暗恨謝景碩既然把自家外孫女拐的如此徹底。
最後,冬雪想了個法子,讓靜文郡主和歐陽靈兒明日來請小姐一到出門去逛街,就說是爲了國公爺挑選合適的壽誕的禮物。
國公夫婦都覺得這個法子可行,連忙給差下人給兩家送去了口信。
接到國公府下人送來的口信之後,連續數日被強迫著學禮儀的靜文郡主高興壞了,拎著自己的裙子朝著自家額娘住的小院跑去,後面跟著緊張兮兮的丫鬟,生怕自家主子摔了。
爲了抄近路,靜文郡主拐進了假山之中,裡面有一條小路能縮短很多時間。
剛進去,沒跑幾步,就感覺一陣風颳過,緊接著自己的後勁便劇痛了一下,旋即,她便失去了意識。
丫鬟跟靜文郡主整日在長公主逛來逛去,也知道這麼一條小路,卻在她繞過一座假山之後,就見自家主子被一個穿著黑衣服的人夾在了腰下,幾個跳躍的跑出了高牆。
“??!”丫鬟發出了一聲尖叫,轉身往往外跑,高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小姐被抓走了!來人啊,小姐被抓走了!”
連續叫了很長時間,可惜的是,長公主素來喜靜,在她住的小院周圍的下人並不多,因而錯過了能追上黑衣人的時間。
長公主得知消息後,便暈過去了。
鄭公公趕忙帶著府中所有的人出門去尋找自家郡主的下落,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國公府,尤凝嵐知道消息後,讓鐵奕和自家舅舅派人找。
大隊人馬在明城的大街小巷摸了個遍,愣是沒找到靜文郡主的身影,倒是弄得明城的百姓人心惶惶,以爲又要出什麼大亂子了。
而在她們四處尋找靜文郡主的時候,在石頭路蹲著的賈青依舊在打盹,順便給怪女人的傷口灑金瘡藥,“你這傷口好的還挺快?!?
前一日還鮮血淋漓,才過了一個晚上,傷口便結了粉色的肉痂了。
怪女人不說話,只是對待賈青的態度柔和了很多,不像之前那麼的警惕。
上完藥,賈青繼續靠牆打盹,還沒一會兒,就被人給推醒了,有些不耐煩的睜眼,就見之前乞丐老太婆臉色煞白的抓著他的胳膊,“救命,救命,那個好心的丫頭要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