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沒察覺尤凝嵐的異常,錢江自顧自的用厭惡的語調(diào)斥責著秋葉。
尤凝嵐攥緊了拳頭,恨不得一拳打死這個畜生,可她不能這麼做,還有機會!還有機會!不能讓她就這麼輕易的死了!
“小姐,清遠公子找你。”正當尤凝嵐快要壓不住心裡的憤怒的時候,就聽冬雪站在房門口喊道。
“錢管家這些話可不要隨便去說,要是被人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說我院中的人呢。”尤凝嵐凝重道。
“我知道,我知道。”錢江笑著點點頭,“不會跟別人說的,小姐請放心。”
“那就好。”尤凝嵐從手上褪下一個翠玉手鐲遞給了錢江,“小小心意,錢管家別嫌棄……”
錢江左右飛快的看了一眼,快速拿過手鐲藏進了袖口之中,“不嫌棄,不嫌棄,清遠公子正找小姐呢,恐怕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跟小姐說,小姐還是快些去吧。”
“恩,那就多謝錢管家了。”尤凝嵐說完轉(zhuǎn)身進了房間,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的瞬間,她臉色鐵青,渾身被憤怒包裹著,“冬雪,喜兒,你們出去一下,我有些事情要跟清遠公子單獨說。”
冬雪和喜兒疑惑的對視了一眼,齊聲道,“是,小姐。”
兩丫頭退出了房間,就剩下了尤凝嵐跟柏文兩人。
柏文小心的把小孩的被子蓋好,走到桌前坐下,“尤小姐,難不成也發(fā)現(xiàn)了尤正德正在吸食極樂煙的事情?”
“尤正德吸食極樂煙?”尤凝嵐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說尤正德在吸食極樂煙?”
“恩,看來我們發(fā)現(xiàn)的不是同一件事。”柏文提著茶壺給自己倒了杯,又給尤凝嵐倒上一杯遞了過去,示意她先坐下。
等到尤凝嵐坐下之後,方纔開口道,“剛纔我仔細觀察了一下尤正德,他說話的時候會時不時的抽搐,還是不停的眨眼睛,這些都是吸食極樂煙初期的病狀……”
“那就難怪了。”尤凝嵐分析道,“方纔說起不能離開心悅院的時候,尤正德的反應(yīng)這麼激烈,大概是的因爲沒了極樂園,他受不了吧。”
“的確如此。”柏文道,“這極樂煙只要吸食了一點點,就會上癮,只要中途停下來,便會生不如死……”他說著,突然頓了頓,“對了,你體內(nèi)的毒發(fā)作了幾回了?可有服用我給你的那瓶止痛用的藥啊?”
聞言,尤凝嵐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微皺起眉頭道,“你不說我都差點把這件事忘了,這毒發(fā)作的間隔比過去更長,而且發(fā)作的時間也簡短了很多。”
“是嗎?”柏文放下杯子,“伸手過來,我給你再診診脈。”
“恩。”尤凝嵐撩起了袖子將手擱在了桌上。
柏文伸手給她診脈。
“清遠公子,你是鬼醫(yī)的徒弟,這藥箱之中帶的不只有救命的藥吧?”尤凝嵐眸光暗色浮沉,開口問道。
“自然。”柏文收回手,看了一眼自己擱在桌邊的藥箱,“師傅最擅長的不是救人,而是殺人,所以他老人家一直都說我這徒弟收錯了,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救……”
“清遠公子,能否給我一些毒藥。”尤凝嵐緊咬著壓根一字一頓道,“能讓經(jīng)歷世間所有痛苦之後才慘死的毒藥!”
柏文笑著搖搖頭,“你身上的毒減退了不少,應(yīng)該是的玄遠給你的那些藥起了作用,雖是毒性減退了幾分,可也不能疏忽大意,這段日子你的身體會越來越虛弱,等到毒性全部從體內(nèi)消退之後纔會逐漸好轉(zhuǎn)……”
“清遠公子。”尤凝嵐有些心急的喊道。
“不用這般心急,既是尤小姐提出的要求,我自然是不會拒絕。”柏文起身走到牀邊彎腰將藥箱提了過來,擱在桌上。
雙手放在藥箱的兩側(cè),驅(qū)動內(nèi)勁,藥箱的表面繁複的花紋飛速的轉(zhuǎn)動,而後從中間綻開方纔打開藥箱。
從其中拿出了一個純黑色的藥瓶放在尤凝嵐的面前,“這藥瓶之中只有一顆毒藥,此藥無名,是師傅製出世間最爲歹毒的毒藥,能讓人入墜地獄,嚐遍世間所有酷刑之後方纔死去,並且無色無味,難以叫人察覺。”
“多謝,清遠公子。”尤凝嵐伸手拿著藥瓶眸光射出一道寒光,緊了緊藥瓶,站起身往外走。
柏文笑著搖了搖頭,倒是不知道是誰讓尤小姐這般生氣,那人可真是夠膽量啊。
這邊,尤凝嵐走出了房間,就在心悅院四下尋找錢江的身影,在一處假山外聽見了男女的嬉鬧聲,就見錢江的臉出現(xiàn)在了假山的縫隙之中……
這個畜生,尤凝嵐心下暗咒,只是臉上卻不露聲色,假裝著咳嗽了兩聲,驚醒在假山之中的男女。
錢江見尤凝嵐也沒慌張,舔著臉走近,“大小姐,找我可是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秋葉到底還是我娘留下的人,我思來想去還是想給她一次機會。”尤凝嵐掃了一眼慌亂逃竄的那個跟錢江在假山之中嬉鬧的奴婢,“錢管家覺得怎麼樣?”
“這種事情……”錢江在心裡咒罵,卻不敢流於表面,“大小姐還是慎重些好……”
“錢管家,我從國公府回來時帶回了一瓶皇上御賜的九曲酒,原本是想給清婉姐姐嚐嚐,不知道錢管家想不想嚐嚐?”尤凝嵐笑道。
這麼好的事情當然不能錯過,錢江眼中露出一絲貪婪,“如此,那就要多謝大小姐了。”
“不必,隨我來吧。”尤凝嵐眼中含笑,帶著錢江往自己暫時落腳的客房走去。
在桌上擺著一個白玉酒壺和兩個白玉酒杯,尤凝嵐笑著給錢江倒了一杯遞過去,“錢管家嚐嚐,這御賜的酒和平常喝的女兒紅可有什麼不同?”
一陣清冽酒香撲鼻,錢江迫不及待接了過來,“多謝,大小姐。”這話一說完,手一擡,一杯酒下了肚。
“味道如何?”尤凝嵐淺笑道。
“果然是御賜之物,跟平日喝的就是不一樣,這味道可真好啊。”錢江嘖了幾下嘴,意猶未盡的將視線投到了桌上的白玉酒壺上,“大小姐,這……”
“只要錢管家能保守秘密,日後自然會有更多的好處。”尤凝嵐領(lǐng)會了他的意思,把桌上的白玉酒壺遞了過去。
錢江忙不迭的接過酒壺,點頭如搗蒜,“我保證絕對會讓這個秘密爛在自己的肚子裡,絕對不會跟旁人透露隻言片語。”
“那我就不打擾錢管家享用美酒了。”尤凝嵐笑著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