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辭職後不到一個星期,喬西開始覺得無聊。
原本,她就是在一種各方面都很不好的狀態下辭的職,雖然現在可以短暫的不去想生活中的煩心事,但喬西知道那些事情並不是不存在。
她可以一時逃避,但總有一天還是要面對,尤其是她知道自己的積蓄並不算豐厚,不可能讓自己一直這樣在家中吃喝睡不出去幹活。
但想是這麼想,喬西並沒有馬上行動。她覺得,她還是先這樣休息一段時間好了,等到自己完全放開了心情,能夠再次心境平和的出去找工作的時候,再去面對在找工作的過程中需要去面對的種種艱辛以及尷尬甚至酸澀。
只是這個休息的過程,不能太漫長,喬西很清楚自己是什麼狀態,也知道外面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她需要給自己定下一個目標,而不是毫無方向的混日子。
對比身邊的人的生活,喬西曾經想過,如果以後的生活只是找一個條件還行的男人結婚,然後生孩子,養育孩子……以男人和孩子爲中心,過著單調的日復一日看不到頭的平淡生活,那還不如讓她去死好了。
她是相信愛情的,但她也知道,身邊並不是每一對夫妻的結合,都是因爲愛情。
出於各種原因和各方面的考慮,那些或爲家人或爲錢財或者只是爲結婚而結婚的將就婚姻,也許表面上看上去也還能夠生活甚至生活的不錯。
但……對喬西這種不滿足的人來說,則是不夠的。她從父母身上,已經看夠了那種爲將就而存在但實際上已經死亡的婚姻,所以她從來不願意去將就一個男人。
至於李遇,也許她曾經是將就過,但那時,她以爲自己只是在包容對方。她明白,兩個人相處,不可能處處都和諧,總需要在一些小方面包容對方。
但包容的尺度,放的過大了,就是將就。曾經的她,一時之間迷惑了,爲了自己期許的和李遇的將來。
直到後來,她再見到溫良青,從他身上,她明白了,什麼樣的男人,纔是真正會關心人的。李遇的自以爲是的爲她好,只是他爲他的自私找出的理由。
可以說,溫良青像是一面鏡子,讓喬西清晰的看清了她和李遇之間的不適合以及隱忍已久的小矛盾。而她正好撞見的李遇的欺騙,則是一個恰到好處的契機,讓她就此發難,提出分手。
也許,這樣的她,多少有些卑鄙吧。喬西雖然這麼想著,但不後悔。
和李遇的分手,她幾乎沒有掙扎,更沒有留戀,這種心態,讓她明白,她實際上對李遇沒有多少感情。
一年的時間,已經足夠讓她瞭解,李遇並不是她要找的那個人,他們不合適,所以她也不會浪費過多的感情在他身上。
從這一點上來講,她可是真正的冷血。
但什麼樣的男人才是真正適合她的,又是可以能夠和她共度後半生的?喬西一時迷茫了。
是溫良青那樣的嗎?對,他那種類型的,的確不錯,但去哪裡再找一個像他一樣的人,又怎樣對那個人產生深厚的感情?
喬西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她至少不能回頭,去找溫良青。
待在家中發悶的喬西,一想到將來要面對的種種,就煩躁不已。那種焦躁不是直接而強烈的,而是像七十五度的熱水,它不是滾燙的,卻帶著讓人能夠一時忍受卻又不能長久的熱度,侵蝕內心。
實在受不了的時候,她就上網和陌生人聊天,反正都不認識,扯來扯去的,倒也好打發時間。
正扯得昏天暗地不亦樂乎的時候,喬西突然接到電話,是張盈盈。
“喬西,有沒有時間?出來吃飯聊天。”電話那頭的張盈盈,一向爽快而興致高昂。
想想自己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做,現在有人叫出去吃飯聊天,正好可以幫她打發時間,喬西也爽快的答應,說:“好,什麼地方?讓我收拾一下,四十分鐘後見。”
放下電話後,喬西就簡單的收拾了下,出了門。等來到和張盈盈約定的地方,時間剛剛好。
“喬西,這邊。”坐在餐廳窗邊等她的張盈盈見喬西走進來,連忙招了招手。
喬西快步走過去,坐下笑著說:“嘿,今天怎麼這麼有空?叫我出來陪你吃飯。”
“也不知道是誰陪誰呢?”張盈盈也是笑,不過笑得別有風情,“我知道你最近過的不好,特意約你出來談談心。”
“你都知道了?”喬西一愣,隨即有些勉強的笑笑,說:“你以前說的對,我和李遇的確長久不了,我和他不合適。”
張盈盈卻沒有接著她的話說下去,只是笑笑說:“先不說這個,我們先吃飯,吃完飯再去唱歌,怎麼樣?”
喬西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她在這個城市,根本就沒有什麼很談得來的朋友,說得上話的,倒也有些,但像和張盈盈這樣可以談論比較私密的交心話語的,也就這麼獨一個。
也許在喬西的潛意識裡,張盈盈是遊離於她的主流生活之外的比較特殊的存在。尤其是她爲人也算直爽坦蕩,所以雖然她的生活方式是自己並不贊同的,但單純的從一個朋友的角度出發,喬西覺得可以向張盈盈傾訴一些在外人面前不想表現的軟弱。
吃飯間,兩人還是不可避免的說到彼此的生活。
“這麼說,你一氣之下辭了職,現在一直窩在家裡?”張盈盈不知道喬西辭了職,聽她說起,難免覺得有些驚訝。
“是啊,快一個星期了。”喬西點點頭說,今天是週六,還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她就覺得日子無聊的難以打發了。
“哈,這樣也好,那麼憋屈的工作,不做也罷。”張盈盈笑笑,挺不客氣的說:“老實說,像你那樣的臨近中年的老小姐上司,最古怪恐怖最不好相處了。”
“唉……”嘆了一口氣,喬西說:“都過去了,就不說了。不過,想到下一份工作,我就覺得很迷茫,也不知道能找個什麼樣的。”
“要我說的話,”張盈盈喝了口紅酒說:“喬西,你還是別找工作了,以你的條件,找個條件不錯的人,嫁了算了。”
“做家庭主婦?”喬西一愣,然後忍不住笑:“我可不要,我不是做那個的料。”
“誰說是家庭主婦了?”張盈盈瞪了她一眼,美目中光彩流轉:“是做貴婦人,什麼都不用做,只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打牌逛街討好老公就可以了。”
“你是在開玩笑吧,盈盈?”喬西再次笑,她真覺得張盈盈並不是說的認真,所以也輕鬆的說:“你也知道,我不會取悅男人,而且,雖然我沒有什麼出衆的能力,但你要我做個花瓶,那我萬萬是不會的。試想一下,沒有經濟來源,每天對著在外風流的還沒什麼感情的男人,還要擺出職業化的討好笑容,這對我來說,既是做不來的,又是不願做的。”
喬西說這話的時候,張盈盈的臉色變了變,大概是想到自己。不過她很快恢復了正常的笑容說:“的確,我只是在說笑。喬西,我知道你,你和我不同,你追求愛情,而我追求金錢。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你卻比我貪心,因爲我追求的東西,比你追求的,容易得到。”
喬西聽言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說:“你說的對。也因此,你可以滿足於現在的生活,而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