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晏坐在主桌上,眼神一絲不錯地深深地盯著歲千唸的側臉。
可是他卻發現,念念的眼睛從始至終都沒看他,而是在緊張地盯著本該屬於池星芒的位置。
是的,池星芒沒來。
那天柳葉子去池星芒的宿舍,是確定了他人已經平安回來,一根頭髮都沒少。
並趁他出去,偷了他一點東西,拿去和孟宜君做了DNA比對。事實證明,歲千念猜得沒錯,他確實就是孟宜君當年生下又拋棄了的男孩兒。
同時他們也和死去的何海生留下的東西做了對比,結果也是百分百親子。
可是,收到邀請的池星芒,沒來。
因爲薛明晏坦誠,杜成已經被他控制住了,所以池星芒的危機暫時可以解除,也就沒有派人再跟著他的道理。所以他們只是給池星芒寄了請帖和機票。並由顧沅沅出面邀請他順道到A國來玩。
就當是散心。
根據顧沅沅所說,池星芒當時是笑著答應了她的。
可是臨上飛機,顧沅沅看著表,左等右等,都沒能等來池星芒。
又想他怕不是因爲當年一下飛機就遭遇車禍而留下了心理創傷,所以不敢坐飛機,但是又不好當自己面明說,就想打個電話回去安慰一下。
卻沒想到,電話也打不通了。
池星芒,直接消號了。
但彼時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顧沅沅在上飛機關機和留下來找人之間猶豫了兩秒,當然還是選擇了後者。
怕這次再因爲自己疏忽大意而出意外,顧沅沅在返回校園發現池星芒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回學校且沒有告訴任何人去向的時候,就趕緊給歲千念去了電話。
但那邊婚禮已經開始,歲千念人在臺上,禮服放不下手機,沒接到電話。
薛明晏看著歲千唸的手機在桌上震動了八次之後,終於在第九次接起了電話。
“喂?老闆!你總算接電話了!出大事了!學長又不見了!”
“誰?你說池星芒?”
顧沅沅一聽電話那邊怎麼是男聲,反應了一會兒,纔想起來這是薛明晏的聲音。
哈,真是不好意思對外說暗戀過人家好幾年,竟然連聲音都聽不出來,可見自己過去真是一廂情願地感動自己,而不是真的喜歡這個人。
“對對。老闆現在是不方便接電話嗎?那麻煩你儘快轉告她呀。這該怎麼辦啊?明明昨晚我還打電話他和確定了行程的,可是他宿舍的室友卻說他已經一天一夜沒回過學校了!”
薛明晏頓了一下,擡頭看了一眼歲千念,又低聲問道。
“問他宿舍的人,最後一次見他,他是自己一個人,還是和什麼人在一起?”
“問了,有一個人說看到他和一個學姐說話,但是可能是告白被學姐拒絕了,臉色很不好的樣子。應該是誤會吧,池學長不是喜歡老……”
顧沅沅差點說錯話,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在電話那邊輕輕抽了自己一下。
瞎說什麼呀?!不知道這位是得罪不起的醋罈子嗎?!
薛明晏皺了皺眉,應該不是杜成的人,他剛確定過杜成老實在監獄裡呆著呢,他的手下也處理乾淨了。那麼在R大,他們還有什麼敵人呢?
等等!
“他們說的那個學姐,長什麼樣子?!是在校生?還是畢業生?知道姓名嗎?”
薛明晏急急問道。
“啊?等下,我已經出來了,正準備去警局報案呢,我回去再問問啊。”
說著那邊就聽到一陣小跑的高跟鞋腳步聲。然後電話就暫時掛斷了。
薛明晏腦子裡飛速運轉著可能發生的情況,他感覺最壞的局面可能要發生了。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顧沅沅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
她氣喘吁吁地說:“那個人說,學姐樣子有點面生,很漂亮,像在哪裡見過,所以以爲是學姐,後來查了才知道,她是因爲學術造假被開除的前任校花——阮音。”
阮音!果然是她!
當初就不該聽念念的話手軟放過她!
若是一早就按照他的手段,挨個兒斬草除根,又何至於讓這些跳樑小醜蹦躂到今天!
“行,我知道了。這事兒你別管了,我會處理。你想過來玩兒就去半山別墅,那邊有私家飛機可以送你。如果不想來,就回家呆著,別再摻和這件事兒了。”
薛明晏說完便掛了電話。
顧沅沅看著黑掉的手機屏幕,用有限的智商努力思索著,薛明晏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
不讓她再摻和,是字面上的意思呢?還是在暗暗告誡她,不要告訴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