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來跑這一趟吧,我本是不打算怎麼暴力,只想輕輕鬆鬆的,等小白乾場架發(fā)過氣,撿了便宜就走人。
然而啊。
誰曾想我才往這路中央一站,竟是讓人出言給調(diào)戲了一把。
那入耳的語氣輕蔑,投來的眼神且發(fā)蕩,緊隨著散在空氣裡的鬨笑,更是讓我心裡不大痛快。作爲(wèi)一個有夫之婦,此種調(diào)侃根本忍不得。
但這。
倒也不是爲(wèi)著自己生氣,就是覺得被人這樣講,莫名像是言大夫被欺負(fù)了一般,雖然,我暫時還沒想明白,那話是怎麼就算欺負(fù)到言大夫頭上去了。
而因爲(wèi)揣著這份莫名。
白江站在旁邊,只聽得我低嚷著朝他招呼了一句:“敢瞧不起我男人——小白,你先別動,我來。”
?
一臉懵地側(cè)過頭,某白完全不明所以。如果他耳朵沒毛病的話,那金不易明明是在不知好歹地尬這姑娘吧,怎麼的,就扯上自家相公的賬來了。
難道是他沒轉(zhuǎn)譯清楚?
忽起的逆風(fēng)之音從耳旁擦了過去,白江眼睜睜地看著我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而後恍然地想。
應(yīng)該,是玫姐的理解出了幺蛾子吧。
乾笑臉。
……
風(fēng),急速地穿過,帷帽上的紗簾被吹得直往面上撲。
還不以爲(wèi)意著的金不易等一干人,自然也瞧著眼前的那道白影陡地不見了蹤跡,可這仍陷在驚詫中無法抽身時,戾氣,已然襲近。
我躍著步子,自空中現(xiàn)了身後,直接俯衝掠下,打算著一扣上金不易的脖頸,就揪著人再折回白江身邊,然後,往那荊棘條上就是摔。
想法算是幼稚且惡劣的。
而這實施起來,卻並不怎麼順利。
兵刃尚且留在各自的鞘中,未曾相接,金不易的脖子上扼上了一隻手,我的身前,則擋來了一條臂。有情報在先,我識得那臂膀的主人是個叫田七的老鏢師。
他方纔明明已經(jīng)下了馬車,卻能在我靠近的一瞬反應(yīng)過來,又跳回車上,半護(hù)著金不易,半防著我,這身手,比起那紙頁上所記的,都還要多上一大截的不俗呢。
左右沒想到自己的節(jié)奏會被打掉。
而在多打量田七一眼的空當(dāng),喝得身體遲鈍的金不易,激靈地一下子回過神,擡手便想要抓住我。
莫說我小瞧了人。
人又何嘗不是輕看了我。
扣去的鉗制並未鬆開,金不易紅著臉回招的同時,是勉強(qiáng)穩(wěn)住了自己的身體,極其不願被我?guī)У沽巳ィ覄t正好藉著同他相持的那道力,軟著身子且往後大幅度地一仰,頓時避開了兩重攻勢。
田七猛地頓住,握著拳便又向下劈來。
果然不容小覷。
單腳而立,稍稍起身,我支著腳後跟,以此爲(wèi)點,緊跟著便是一旋。裙襬如波浪漾起揚(yáng)過車轅,田七再一次揮空。
我卻已站住身形,落在了金不易的另一側(cè),從始到終,都未曾鬆過扼在他脖頸上的手,恰如,他的命,一直都攥在我的掌心。
其實,相較於田七,金不易該是更厲害的角色。
偏他喝了不少的酒,而這喝酒誤事,可不是什麼白來的說法。要知道,哪怕是喜酣暢的我,都不曾在出任務(wù)時,飲過一回的酒。
這乾的畢竟是賠命的事兒。
再怎麼心大,也不能把自己往黃泉路上送的。
而打一湊近聞到金不易身上的酒味兒時,我不由更加看他不起。身爲(wèi)鏢師,明知故犯,受人委託,還如此無謂。
真是活該被人劫了。
金不易罵咧著,不死心的扭動,讓我利落幾指給封了穴後,安靜了。田七沒能護(hù)住金不易,見人已然入我手,也沒敢輕舉妄動,一張臉則繃得死緊。
敏銳地察覺到車廂裡有所動靜。
都忘了。
這一隊裡,還混著幾個少鏢師呢。
想偷襲我?
夢吧。
附加一手揪上金不易的後頸,我抓著人再次竄動身形,仍是按著原先的打算,給成功地帶回了白江身邊。後者看著我,及那被塞到自己手上的人,歪著頭問:“怎麼整,摔荊棘條裡?”
額。
小白怎麼跟言大夫似的,神算了起來。
而這被勘破了,我反是不打算如此而爲(wèi)了,那叫什麼,對抗心理?
“摔什麼摔,擒了王可不得好好利用著嘛!”我理直氣壯地說著,一副自己很有戰(zhàn)術(shù)很機(jī)智的姿態(tài)。
“……您想怎麼利用。”
嘖。
如此簡單的問題,還用問的?
“是不是傻,咱牢牢地攥著王,小嘍囉就不敢動了呀。”然後這撿起便宜來,簡直不要更輕鬆,多好。
白江聞言,頓時嫌棄地將動彈不得的金不易推還給我,嘴上且不以爲(wèi)然地說:“玫姐,我是來幹架的,要是他們不動,我打自己玩兒嗎……”
昂——
很有道理的樣子哦。
那方,幾個少鏢師已經(jīng)衝出了馬車,而同其他的夥計一樣,他們也都聽不清我與小白在說些什麼,只知道厲害的鏢頭讓人輕易地給摘了,還擱打劫的倆人間跟個木頭似的,被推來推去。
眼前的狀況著實意外,一堆人懵逼且無措著。
所幸,之中還有個老手田七。
從一開始,他就沒敢小瞧來人,要說這過往吧,倒也沒少遇見過厲害的劫鏢人,但當(dāng)下所對上的,一來就鎖住了金不易。
算是運(yùn)氣背,也算是,實力不及。
總而言之,這趟鏢,怕是不好走了。
田七皺著眉跳下馬車,往前邁了幾大步後,且朝著我們這頭高聲開了口:“小字號以走鏢爲(wèi)生,大家同是江湖人,煩請朋友給個薄面借個道。”
略一停頓,他才又接著道:“此等情義,玉隆鏢局日後,定當(dāng)加倍報還。”
這,態(tài)度給得可真不錯啊。
要是金不易有他這個性子,一開始便是這般講,沒準(zhǔn)兒我還真不好意思搶了呢。
腹誹間,一身黑的白江也朝前走了幾步,然後回話:“車過壓路,馬過踩草,朋友還是廢話少說,亮青子吧。”
待後頭那四字一落,我便聽得劃拉的聲響,粗略掃過幾眼,對方的人均自腰間,猶猶豫豫地亮了小半截的刃口出來。
所以,這亮青子,就是亮刀子唄。
而因著金不易被擒,小嘍囉們果然受制了。
或許是那束手束腳的場面惹急了特想幹一架的白江,於是這人扯過金不易,解了其身上的穴,便直接大力地給丟了回去。
“來,這樣可以打了吧!”某白相當(dāng)誠懇地說。
【作者題外話】:硬要說的話
小白可能有中二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