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典身邊那位清秀的年輕人本名叫做汪才,被宋慈典起了個外號叫旺財。身材高大,面容英俊,據(jù)宋慈典說人帥功夫好,在軍營裡打架鬥毆倆人經(jīng)常一起進行,所以成了生死至交。
儘管宋慈典說話的時候一直想呈現(xiàn)一個威武霸氣的兵痞形象,但是唐雨墨還是看得出來這兩個人的言談舉止還是相當不俗的,應(yīng)該不是那種整天鬥毆生事的兵痞。不過唐雨墨在大信並沒有認識過什麼軍人,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的感覺對不對。
而後宋夫人招呼唐雨墨去偏廳那邊,說叫下人煮了柚子葉給唐雨墨洗手,畢竟那手上抓過人頭,當然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像石灰粉或者是別的。唐雨墨過去的時候,沈潤山也跟了過去。他從剛纔看到那人頭的時候,就一直在唐雨墨身邊沉著臉站著,他本來想把那人頭從娘子手中拿過來的,但是看到娘子和宋老他們又在就那人頭髮表議論,一時也不好怎麼說,所以只好在旁邊站著。他是一個生意人,現(xiàn)在突然看到這樣血腥的場面,多多少少都受到一點驚嚇,但是他還算鎮(zhèn)定,當然也是極力控制自己的。
洗手的時候沈潤山要幫唐雨墨洗。唐雨墨覺得自己手上也是有些黏黏的,笑著說:“一個人的手髒就可以了,何必兩個人的手一起髒?我自己來就行啦。”沈潤山?jīng)]說話,卻是搖了?⊥貳?
沈潤山今天打扮得很是斯文,搖頭的時候可以看到他臉部的線條緊緊地繃著,顯然是下了很大的力氣去忍耐。但是他還是先用毛巾溫柔地擦掉唐雨墨手上的石灰,唐雨墨微微有些害羞,心想著在宋家人面前秀恩愛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除了丁香在門口準備著隨時去換水以外,宋老他們倒是沒有跟過來,頓時爲自己的想法有些尷尬地笑笑。正想著,沈潤山已經(jīng)把她的手放到水盆裡,而後拿著旁邊的皁角幫她清晰,洗一次就換一次水,換了好幾次,沈潤山除了給她洗以外,自己也洗了自己的手好幾次。
唐雨墨有些尷尬——在宋家這樣一直洗手好像不大好的樣子,問了好幾句“可以了哦?”沈潤山也沒說話,就是沉著臉幫她洗手,而後才沉著臉說:“那是人頭,髒的很。
“唔,是啊······”唐雨墨故意眨巴眨巴眼賣萌道。
沈潤山看到娘子這個樣子,也忍不住笑了:“娘子的手抓了那人頭,今晚又摸爲夫的身體,哎呀······想想就挺恐怖的······”
“切,那你還幹嘛幫我洗,洗了沒的你手上也沾上了,晦氣呢。
沈潤山一下子把唐雨墨的手握住放在自己的胸膛,壞壞地笑道:“這樣我就在知道咱們的手都洗乾淨了,晚上就不怕摸啦!”
在宋老家突然說到那麼私密的話題也是滿拼的,唐?昴鞘繃成弦燦辛艘凰跨澈歟ψ排牧?沈潤山的胸膛一下。沈潤山的性格到底是不是腥風血雨裡過生活之類的,也當然會對人頭那種東西有牴觸心理,但是因爲唐雨墨,他還是這樣洗了那麼多次,唐雨墨看著沈潤山握著自己的修長的手指,心中一時間也是很是感動。
倆人正說著話,只聽到門外一陣咳嗽聲,轉(zhuǎn)頭一看,原來是陸謙和與宋慈典這兩個人正站在門外笑著看。一時間唐雨墨和沈潤山也有些許不好意思,笑著把懷抱分開。那宋慈典過來笑著對唐雨墨一拱手:“剛纔真是對不住啦!但是沈三少奶奶確實是女中豪傑啊!我之前從未見過有這麼秀外慧中的女子居然可以這樣抓著顆人頭而面不改色的。”
“呵呵,不過是表面鎮(zhèn)定罷了。”唐雨墨也笑著回了一禮:“心裡還是受到不小的驚嚇的。
剛纔宋大哥說那些人是江湖人士一起圍毆致死,恐怕有些許水分吧?”
其實唐雨墨並不知道那宋慈典的武藝如何,只是根據(jù)他剛纔和宋老說話前後的表情和話語進行猜測,現(xiàn)在也是試著問問的。果然,唐雨墨這話剛問出口,那宋慈典就哈哈大笑起來,陸謙和也是笑著在一旁說:“難怪岳父一直誇雨墨你心思縝密,觀察入微,真是聞名不如見面,這都讓你發(fā)現(xiàn)了。這小子平時就喜歡這些武藝的東西,這回倒是發(fā)揮了點作用。
宋慈典卻頭一偏“哼”了一聲,而後拍拍胸脯:“他們倒是該謝天謝地我現(xiàn)在把他們給殺了,不然改天有空,我一定殺到漠北去,讓他滿門陪葬!”他這話說得帶有幾分嚴厲的氣勢,不過剛板著臉沒一會,就立刻露出一副倒吸冷氣疼痛難忍的模樣。原來是陸謙和笑著拍拍他的肩膀,竟是拍到了他肩後的傷口。
“慈典你怎麼了?”陸謙和納悶道。
“姐夫啊!我背後有傷呢!”宋慈典一下子向另一邊跳開小半步,而後把背對著姐夫指了指自己肩膀後面的傷,那樣子活像呆萌的大狗熊。
陸謙和眉頭深鎖:“你傷得很重麼?怎麼不說啊?”
“噓!小聲點兒!讓娘聽到就不行了!”宋慈典趕緊忍痛用一隻手按住姐夫的肩膀,一隻手食指放在嘴邊做出叫姐夫小聲點的手勢,而後壓低了聲音說:“孃的,當時就我跟旺財兩個人,這幫漠北人武功很高,我雖然殺了他們幾個,但是肩膀後邊也捱了一刀。
疼還是疼的,但是千萬別讓我娘知道,到時她又該擔心了,我怕她發(fā)現(xiàn),都沒敢上多少藥,生怕氣味頭出來。沈家三少爺,沈三少奶奶,你們倆也幫著掩飾下,我可怕看到老孃的眼淚流····”
陸謙和眼睛裡帶著關(guān)切:“你那麼能頂都痛成這樣,想必傷得很重,你在家裡這次要好些日子呢,娘最疼你了,怎麼瞞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