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鷹!”這時候,水亦丞和花月溪出現在了門口。
血鷹立刻走出去。
水亦丞拉上門,道:“這件事情對燁之的衝擊很大,讓他冷靜冷靜,你別進去,好好守在門口,別讓他出事。”
“好。”血鷹頷首。
……
顧燁之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直到血雁的口中吐出一個“是”字,那個瞬間,他像是清晰的聽到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不是害死她!我要她和她肚子裡的寶寶都不得好死!一屍兩命!】
【不是害死她!我要她和她肚子裡的寶寶都不得好死!一屍兩命!】
【不是害死她!我要她和她肚子裡的寶寶都不得好死!一屍兩命!】
【一屍兩命!】
……
這些話不斷的在他的腦袋裡盤旋,腦袋就跟要爆炸了一樣疼痛難忍。
五年前的那些記憶,猝不及防的就跟著涌了進來。
【燁之,是血雁將我推下樓的!她害死了我們的寶寶,你要爲我們的寶寶報仇,送這個惡毒的女人去坐牢。】
【是血雁害死了我們的寶寶,是她將我推下樓的!顧燁之,我知道她跟了你十多年,你多少有感情,但她害死了我們的寶寶,你要放過她嗎?】
【你不信我?】
他是怎麼回答的?
他說——白輕顏,我對你很失望。
“呃……”顧燁之抱著自己的腦袋,腦袋跟要炸開了一樣,他的眼睛,一點點的變暗,直到眼前一片漆黑。
他的腦海中,不斷的回想起五年前,在病房裡,白輕顏對著血雁歇斯底里的模樣;不斷的回想起他每一次,是如何堅定的認爲是白輕顏在陷害血雁的;不斷的回想起白輕顏那失望又難以置信的眼神……
他曾經在婚禮上承諾她要護她一世周全,他也曾經無數次說過,他永遠都在她身後,他要護她、愛她,結果……傷她最深的那個人——是他。
五年前的那天,她以爲自己失去寶寶,丈夫不僅不信任她,還丟給她一紙離婚協議書……她一定很疼,比他當時還要疼上千百倍。
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他怎麼可以那麼對她?
他怎麼會愚蠢的用上輩子的事情來度量這輩子的她?
他竟然選擇了相信一個外人,而不是他最親密的妻子。
“啪嗒……”
空蕩的房間裡,淚水砸在桌面上的聲音異常的清晰。
—
血鷹一直守在門口,直到隔壁房間的血雁走了出來。
血雁越想越不對勁兒,她的心裡七上八下的,想走出來看看,不曾想看到血鷹站在一旁。
血雁立刻怒火中燒:“血鷹,是你對花月溪和水亦丞說了什麼對不對?”
“呵……”血鷹冷笑一聲,現在連和她說話的Y望都沒有。
血雁擰眉,認爲血鷹的冷笑就是默認:“你對他們說了什麼?血鷹你夠了!你爲什麼永遠都不肯相信我?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對我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大?血鷹!我們好歹一起共事十多年……”
血鷹冷冷的瞥向一旁的傭人:“將她給我綁起來。”
“誰敢?”血雁冷厲的看向他們。
“……”傭人們站在那裡,看看血雁又看看血鷹,不知道要聽誰的。
他們都是顧燁之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城堡裡的人,對他們的話都是毫無疑問的行動,但是此刻兩人站在對立面,傭人們就不知道該站在誰那邊了。
“綁起來!”血鷹冷冷的重複。
“誰敢?!”血雁聲音揚高,很具有威懾力。
血鷹冷冷的看向血雁:“血雁,看你現在跟個傻子一樣,大概是你不知道你剛纔被催眠了吧?”
“什麼?催眠?”血雁微微睜大眼睛,腳步後退一步。
血鷹冷笑:“你剛纔什麼都承認了,五年前,你推太太下樓,想害死太太和小姐,你罪該萬死!”
“我沒有。”血雁猛地搖頭,腳步不斷的後退。
嘴上說著沒有,但她的心裡很清楚的知道,血鷹沒有說謊。
怪不得剛纔水亦丞和花月溪對她的態度那麼奇怪,原來是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不行!
她要立刻離開這裡,否則就死定了!
血雁立刻一個轉身,撒腿就跑。
“抓住她。”血鷹厲吼。
傭人們這會兒知道了,立刻上前,三兩下就把血雁給抓走了。
“放開我!我沒有!我什麼都沒做,放開我!”血雁用力的掙扎。
她的眸子裡帶著驚恐。
先生知道了!
先生竟然知道了!
她死定了。
“什麼都沒做你跑什麼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血鷹走過來,捏住她的下巴,冷聲道,“血雁,你完了!”
“血鷹……不是我!血鷹你相信我!你放我走好不好?”血雁的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臉上卻露出可憐樣。
她現在最重要的是離開!
她要躲到一個顧燁之找不到的地方去。
血鷹不爲所動:“帶下去,綁起來,給我好好的守著,誰放走她,誰就替她死。”
“是。”傭人們立刻拉著血雁離開了。
血鷹緩緩的走回門口,這時候,房門被人從裡面拉開了。
“先生。”
血鷹立刻看向顧燁之,顧燁之面色蒼白,深邃的眸子是通紅的,眼神晦暗不明。
他緩緩的從血鷹的面前走過,一言不發。
血鷹也不敢多言,他就緊緊的跟在顧燁之身後。
顧燁之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口上一般,疼到窒息,他卻不得不往前走。
他最愛的女人,曾經被他傷得體無完膚,他有什麼資格喊疼?
不管多慢,他終究是走到了大廳。
他站在門口,向裡面看。
金色的陽光鋪滿了整個歐式復古的大廳,白輕顏坐在沙發上,正在削蘋果,她漂亮的臉上帶著淺笑,柔和而溫暖,顧念白蹲在她腳邊,雙手捧著蘋果皮。
“媽咪,不可以斷哦,加油,還有一點點了。”
“寶貝放心,媽咪肯定不會削斷的。”白輕顏微笑。
看著這樣的場景,顧燁之只覺得眼眶發澀,心臟就跟刀刺一般疼痛難忍,他抿緊了脣角。
她多愛白白,她的眼角眉梢,她的所有動作、所有行爲,她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詮釋她有多愛顧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