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後,白輕顏牽著顧念白去後花園散步。
已經是初秋了,晚風習習。
“寶貝,冷不冷?”白輕顏彎腰摸了下顧念白的臉頰,還好,不涼。
“不冷,媽咪。”顧念白裝作不經意間回頭看了一眼。
顧燁之就在後面跟著,一言不發。
白輕顏牽著她逛了一圈,消食,然後回了兒童房,陪她做作業。
白輕顏靜靜的坐在一旁。
顧念白抓了下腦袋。
白輕顏立刻湊過去,笑著道:“是不是這道題不會做,我看看。”
“嗯。”顧念白笑了下,眼角餘光瞥到一旁一臉冰冷的顧燁之,她垂下眸子,眼睛裡的光一點點的熄滅。
“呵呵……我也不會,我問爹地。”白輕顏笑著道。
怎麼感覺T國給孩子出的題都這麼難。
白輕顏立刻轉過頭看顧燁之,一眼就看到顧燁之板著的臉。
她擰了下眉頭:“燁之,你來看看這道題怎麼做?”
“我不會。”顧燁之淡淡道。
看都沒看就不會!
白輕顏咬牙:“求人不如求己。”
她立刻掏出手機給花月溪打電話,電話在三聲之內就被接了起來。
“喂,輕顏姐。”
“小溪,聽說你懷孕了?恭喜啊!”白輕顏盯著那道題。
“呃……輕顏姐,你不是早知道了嗎?”花月溪蒙圈道。
白輕顏:“別打岔,別人都說一孕傻三年,我要考你道題,答不出來你就是豬。”
花月溪:“……”
於是,白輕顏從花月溪那裡成功的知道了這道題怎麼做。
白輕顏開的是外放,顧念白聽得一清二楚,白輕顏電話還沒掛,她就答好了。
“哇,白白好聰明,我女兒真棒。”白輕顏伸手摸摸她的腦袋瓜。
顧念白一掃臉上的陰鬱,脣角上揚,露出潔白的牙齒:“謝謝媽咪。”
“應該的寶貝,繼續。”
白輕顏轉過頭去,瞪顧燁之一眼。
顧燁之:“……”
等顧念白做好作業,白輕顏帶她去洗漱,等她躺在牀上,她又用熱毛巾幫她敷眼睛:“明早上應該不會腫的。”
顧念白的脣角微微上揚,白輕顏就伸手捏了下她的臉,她拿開毛巾,伸手關掉房間的燈,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
“寶貝,晚安。”
“媽咪,晚安。”
然後,白輕顏退了出去。
她想過,今晚應該陪著顧念白一起睡,可她越是對她非同尋常,以她敏|感的個性,肯定會胡思亂想,所以,她還是按照往常的習慣對待她。
讓她知道,什麼都沒變。
而且,白輕顏需要和顧燁之談談。
看著他板著一張臉,白輕顏就氣不打一處來。
兒童房的房門一關上,白輕顏的臉立刻垮了下來,快步流星的走回房間。
顧燁之就快步跟在她身後。
白輕顏坐在沙發上,抓過抱枕,抱在懷裡,顧燁之就在她的身邊坐下。
白輕顏瞪他:“挨著我幹嘛?我很髒,坐過去!”
顧燁之卻伸手擁住她,將她的腦袋壓在自己的肩膀上,低聲道:“對不起顏顏,如果你生氣,你就打我罵我,我以爲那女孩是我們的女兒,對不起……”
“你的確該打該罵!”白輕顏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腰。
顧燁之條件反射的動了一下腰,白輕顏不由覺得好笑。
“顏顏,你不生氣嗎?”顧燁之低眸看到她臉上的笑容,愣怔了下。
“生氣,我怎麼不生氣?”白輕顏又瞪他。
“是我的錯。”顧燁之抿著脣角。
“對啊!錯在你怎麼沒從病牀上爬起來去阻止血雁!”白輕顏道。
顧燁之就深深的看著她。
白輕顏推開他的手,嘆口氣,道:“燁之,今天血雁出現的時候,我真的很生氣。可得知白白的確不是我女兒的時候,我並沒有特別特別的難過。”
顧燁之靜靜的看著她。
白輕顏靠在他的肩膀上,擡頭看著天花板,眼神迷離:“可能是因爲過去那五年讓我已經接受了我孩子不在了的事實。那幾年我看過很多很多的心理醫生,我甚至有過輕生的念頭,是父親……我放不下他,母親離他而去,他只剩我了,我不能這麼殘忍。”
“對不起,顏顏,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信任你,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對不起。”顧燁之伸手將她摟進懷裡,用力的擁住。
她受了那麼多苦,都是拜他所賜。
說好的疼愛,最終都變成了傷害。
白輕顏扯了下脣角:“別道歉了,說這麼句對不起我又不能毫無芥蒂的原諒你。”
顧燁之的脊背僵了下。
白輕顏頷首:“是的,顧燁之,我並沒有真正的原諒你。事實擺在你眼前,你纔信,我不要這樣的信任。但是,燁之,如果你願意這次爲了我而妥協,我願意試著放下一切原諒你。”
“什麼?”顧燁之問。
他的手,緊緊的握住她的。
白輕顏認真的看著他:“我要白白留在我身邊。”
“可她不是我們的女兒。”顧燁之擰著眉頭。
如今,他對血雁的厭惡已經轉移到了白白身上。
所以她對他,很是冷漠。
“是,她不是我的女兒!可她帶給我的快樂不是假的!燁之,是白白讓我覺得人生圓滿了,她讓我學會怎麼去做一個母親,如果沒有她,你以爲我會在你昏迷醒過來後就給你好臉色看?
那五年我過得有多苦,只有我自己知道。當然,我知道你也很苦,所以我聽白白的,給我們彼此一次機會。
你應該感謝她,知道嗎?”
白輕顏的雙手緊握住顧燁之的手掌,直視著他的眼睛。
“她是很好,很懂事,可愛,機靈,可顏顏……只要我想到她是血雁的孩子,我……”
顧燁之深邃的眸子裡滿是糾結的情緒。
顧念白真的很招人喜歡,他曾經當然很愛她,就算是她是其他人的孩子,他也可能會愛她,可她是血雁的女兒,這讓他無法接受。
他只想她快點從自己眼前消失。
“燁之!你的心是什麼做的?你怎麼能這麼冷血?她是血雁的孩子,可她也是你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