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予初穿過小路，遠遠看見一抹熟悉的背影。

莫璟川坐在椅子上，旁邊的桌子上擱著幾個厚厚的文件夾。除了他以外，桌前還站著一個年輕男人。

時予初有些印象，這人是他的助理。

助理率先注意到時予初，眼神往這邊看過來。

時予初腳步頓住，莫璟川正好回過頭。

她呼吸微微停滯，被他深不見底的眸光震住。

莫璟川的視線只在她身上停留幾秒，然後若無其事的收了回去。

時予初只覺得心臟被人剜了一刀，難受至極。

這人到底怎麼了…

“莫少，現在還要繼續嗎？”助理猶豫問。他見過時予初，自然也知道倆人的關係。

幾秒後，時予初等來了莫璟川的回話。

“爲什麼不繼續？”

“是……”助理輕聲回答，悄悄看了眼時予初。

時予初面色恢復平靜，沒急著上前，只找了一旁的凳子坐下，安安靜靜的也不出聲。

花園裡，只能聽見助理的彙報聲以及莫璟川偶爾的迴應。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愈漸暗下，花園裡的燈光一個接一個亮起。

助理開始收拾資料。

時予初見了，坐直身體，盯著那人一動不動的背影。

“莫少，我先走了。”

“嗯。”

助理抱著一疊資料走來，經過時予初身旁對她頷首示意，以作打了招呼。

時予初站起身，剛要走過去，莫璟川正好起身。

兩人目光相視，一個冷淡如冰，另一個波瀾不驚。

待莫璟川越走越近，時予初也整理好思緒。

“你爲什麼……”

面前的人直接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時予初愣了幾秒，迅速反應過來，轉身拉住他的胳膊，“莫璟川？？”

莫璟川不說話，擡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輕輕掰開。

時予初直接攔在他的面前，擡眸問他：“你在氣什麼？”

話落，莫璟川低頭，嗓音沉冷“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什麼……意思？”

時予初怔住。

莫璟川重新握住她，冰涼的手輕輕摩挲著她的手指。

時予初反應過來，神色大變：“不是你想得那樣！！”

她想解釋，卻被他的話所打斷。

“自從你失憶後，對我從來都是抗拒。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但……”莫璟川頓了頓話語，“這或許就是你最真實的反應。你註定，不會真的愛上我。”

“你不是我。”時予初反駁，“憑什麼這麼說……”

莫璟川往前走了一步，擡手捏住她的下巴，深沉的眸光在她臉上游移，“因爲我瞭解你。”

無論是上兩輩子，還是現在。

他們之間永遠都是他一直在進，她一直在退。

“不是！”時予推開他的手，聲音有些惱怒。

時予初醞釀良久，重新正視他的眼睛，聲音正色：“你聽好，我想起來了。所以現在很認真的回答你，失憶的時候我對你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也不是故意要那麼對你。我對你的感情……也不是你認爲的那樣。”

莫璟川沉默看著她，眸光半無波動，似乎對於她想起與否，並沒那麼在意。

時予初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垂眸盯著地面，“你別這麼看著我。”

沉寂間。

莫璟川又一次拉開她的手，轉身背對著她：“可是我累了。”

時予初頓住呼吸，心臟驟然緊縮，眼睜睜望著他離開。

她耳邊還回響著莫璟川的話語。

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