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予初本想直接走，猶豫了會兒還是問：“你在這兒幹嘛？”

她其實想問，你躲在這裡幹什麼。

祁澤擡手吸了口煙，姿態慵懶地吐了吐菸圈。

見時予初皺眉，他吸了兩口，直接將煙掐滅在地上，語氣充滿戲謔：“怎麼，這地兒是又不是你家的，我怎麼就不能在這兒!”

聞言，時予初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個白眼兒，轉身就要離開。

“誒，別走啊！好歹認識這麼多年，也算是老朋友了，你說說從見面的時候你對我有過好臉色嗎你！”

祁澤憤恨的話語從後面傳來。

時予初扭頭，一陣正經道：“前些日子是誰先針對我？”

祁澤聽了，從草坪上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沾著的灰塵，淡淡道：“我道歉。”

時予初抿了抿脣，“好了，我原諒你了。”

說著，時予初收回視線。

祁澤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臂，“喂……”

還沒說完，時予初已經掙脫開他的手掌，眸光疑惑地看著他。

祁澤神情凝滯了幾秒，隨即換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至於嗎你。”

“有事就說。”時予初道。

祁澤輕呼了口氣。

“甭管你是誰，我想告訴你，我心裡自始至終都只喜歡你。以前是我混蛋，不懂珍惜。把你……”說到這兒，祁澤頓住語氣，眸光微閃。

“是我活該，我不該對你撒氣。但是時予初，你說說你，爲什麼就不能再堅持一會兒呢？”祁澤倏地笑了。

時予初面色平靜，靜了許久才緩緩回答：“都過去了。”

因爲，我不是她。

祁澤臉上的笑意僵住，浮現起了些灰敗。他慢慢走上前，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問：“能讓我抱一抱你嗎？”

時予初怔住，“這……”

還未回答，她就被祁澤強勢地拉入懷中。

時予初下意識就要掙脫開他，但祁澤彷彿早就預料，手臂微微收緊。

“說聲再見吧，時予初。”

鏗鏘有力的話語傳來，時予初漸漸停止了動作。

這一刻，她從祁澤的語氣裡聽出了一絲顫抖。

正要擡頭去看他，祁澤卻一把按住她的頭，毫無預兆的鬆開她背過身去。

時予初盯著他寬厚的背影，動了動脣，才道：“再見。”

“嗯。”

祁澤應了聲，背對著她揮了揮手，身影漸漸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裡。

……

時予初去找夏知時，教官們已經上了所乘坐的車子，即將準備離開。

人羣裡，時予初沒有尋到方纔離開的祁澤。

想起方纔那聲顫抖的聲音，她心裡驀地升出一種沉悶感。

“予初！”

夏知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跑過來拉著她問：“你去哪兒了，找了你一圈兒……”

“教官看好了嗎？”

“嘿嘿，好了。咱們走吧。”

時予初點頭，最後看了眼那個方向，與夏知結伴離開。

……

祁澤上車後，同行的人見他這副鬱鬱寡歡的模樣，便問：“怎麼了這是？唷，你眼睛怎麼……”

“滾蛋！”

祁澤一把推開那人，走到後面幾排位置坐下，開始閉目養神。

車子緩緩開動，周圍的人都在和自己帶的學生揮手告別。

唯有祁澤獨自靠在後座裡一動也不動。

他的腦海裡閃爍過那些年所有的零碎片段，漸漸與現實世界交纏在一起。

陽光正好投進車窗正好落在了他英俊的輪廓上，一滴晶瑩從他眼角慢慢地滑落，最後隱沒至了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