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太多的事情充滿了變數(shù),小了然憤怒的辯解成爲問天妖孽方離殤的變數(shù)。然而,冥冥之中到底是誰又成爲了瞭然的變數(shù)。或許,對於這樣的問題,我們窮其一生也難以明瞭。
一陣陣喧鬧的聲音充斥在草碧鎮(zhèn)街道的兩旁,趕集一直以來都是尋常老百姓一年四季比較重要的活動,因此此時的草碧鎮(zhèn)街道兩旁已經(jīng)是熱鬧非凡。人們常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笨拙的人兒要早飛。所以,草碧鎮(zhèn)的曹大爺就永遠相信這樣的話,天兒大亮的時候便吃完老伴做的飯菜急匆匆的趕來。此時陽光暖烘烘的照射在曹大爺乾枯的身體上,讓曹大爺感覺到無比的舒心。曹大爺知道等一會自己和老伴編織的所有的草鞋都會賣掉,因爲今天就是西貢山那幫和尚下山採購的日子。
就在曹大爺舒服的享受著陽光照射的時候,隔壁劉屠夫家裡的那條癩皮狗賊溜溜的從街道中央竄向西貢客棧旁邊賣饅頭的張大嫂面前,那條癩皮狗在張大嬸面前嗅了一陣,然後便開始叫喚了起來。張大嬸似乎今天心情不錯,見到原本討厭的癩皮狗朝自己叫喚,便從籠裡取出一饅頭扔給那條癩皮狗。癩皮狗一嘴吊住饅頭“嗖”的一聲急速消失在街道。
西貢客棧最北邊的街道路口站著一個年輕的後生,一條髒兮兮的毛巾搭在肩膀上,髒兮兮的油漬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黑光,後生黝黑的臉上也略顯急躁,此時他手搭在眉前使勁的望著草碧鎮(zhèn)北邊通向西貢山的那條彎彎曲曲的小道,又不時的抹著額頭上的汗滴,回頭望望遠處的西貢客棧。
而西貢客棧內(nèi),陶滿樓臉上掛著僵硬的假笑招呼著店內(nèi)的一干人衆(zhòng)。此時陶滿樓心裡極爲著焦躁,今天一大早兒他便讓自己那充當?shù)晷《闹蹲訉iT在鎮(zhèn)子北邊小道口守候著西貢山那幫將要來採購的和尚。自從那天店裡來了那詭異的主僕二人後,陶滿樓原本七上八下的心裡變得更加糟糕,這直接導致他整晚整晚的失眠,也因此是噩夢連連。
西貢客棧內(nèi)形色各異的衆(zhòng)人此時每個人臉上都顯示出不盡相同的表情。雖然早晨客棧那位陶滿樓剛剛從原問天京城請來的大廚爲客人做了極爲豐富的飯菜,但是顯然此時每個人的心思都不在飯菜上,因爲那位大廚做的這些味道鮮美的飯菜卻讓這幫來路不明的客人提不起太多的食慾。
時間猶如那迷失在歲月歸途的蝸牛,緩慢的爬行,沒有起點沒有終點也沒有目標。
不知何時,初升的太陽已然當頭。
“大伯....來了....”
先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後伴隨著一陣激動的聲音傳入了客棧內(nèi)。
“咯噔”一聲,陶滿樓原本臉上僵硬的假笑頓時消失不見,臉色瞬間變的極爲蒼白。
而原本安靜的坐在各處的客人紛紛起身齊刷刷的將目光
投向剛剛從外面跑進來的店小二。店小二原本滿臉激動的神色在看見到客棧衆(zhòng)人和陶滿樓的反應(yīng)後,頓時停住腳步不知所措的站在店內(nèi),一臉遲疑的看著衆(zhòng)人。
“來了?”陶滿樓顯然沒有在意自己侄子被客人的反應(yīng)所驚嚇的神色,愣了半響才遲疑的出聲的問道。
“來....了....”
“真的來了?”
“真來了!”
聽到侄子肯定的回答後,陶滿樓頓覺眼前一黑差點暈倒,他那侄子連忙過去扶住了搖搖晃晃的伯父。臉色黝黑的侄子將陶滿樓扶到櫃檯內(nèi),讓陶滿樓緩緩坐下,等陶滿樓緩過來之後纔去給他倒了一杯茶水。
陶滿樓用顫抖的雙手從侄子手中接過茶水,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喝了一口緩了一會,似乎鎮(zhèn)定了不少,然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突然似乎有什麼從他腦子中一閃而過,他猛然緊抓住侄子的手,就像是抓住了救命草一般,帶著有些顫抖的聲音問道:
“那...那個小和尚來了沒?”
那店小二似乎被陶滿樓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見陶滿樓問話有些遲疑的回道:
“哪個小和尚?”
“還有那個小和尚,就是那個多嘴的小胖和尚?”
陶滿樓有些急躁的說道,說完以後似乎是在等著什麼重要的回答,眼睛緊緊的盯著侄子。
“來了,他這次又來了”
陶滿樓頓覺得一陣天昏地暗,感覺一下子天就塌了下來世界末日就此來臨。有些絕望的哀嚎一聲,放下手中的茶杯,雙手捧著臉。
而那些原本臉上帶著焦急的客人,在聽到這叔侄二人最後的問答以後,臉上的焦急和緊張消失不見,取代的是一臉的興奮和輕鬆。
其中站在客棧內(nèi)最南邊一桌中的一個書生模樣客人,這書生模樣的客人手拿摺扇,或許是因爲聽到這叔侄二人對話興奮的緣故,用力的將手中的摺扇向著桌子砸去。
“哐當”一聲!
他這一砸不要緊,要緊的是把一干精神緊繃的客人嚇了一大跳,其中陶滿樓更是被嚇了個半死。
從而他這一舉動惹怒了在場的一些客人,其中有一位坐在靠門邊的客人,更是因此大怒,掄起錘子般的拳頭便砸向了身邊的桌子。
一時變故因此而生!
人常說百無一用是書生,當那書生拍完桌子後便知道壞事了,再見到那五大三粗的漢子掄起錘子般的拳頭還以爲是要打自己,連忙雙手護住頭部,準備迎接那雷霆一擊。
“你這窮酸,找死!”
那皮膚黝黑,身材魁梧,肌肉發(fā)達的漢子一拳便將桌子擊的粉碎,此時見那書生如此窩囊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擡腿就要向那書生走去,但卻被身旁的一青衫文士攔住。
那莽漢被那青衫文士擋住去路以後,瞪著一雙牛眼憤怒的看著文士。那擋住莽漢的文士大約四十左右,留著稀疏的鬍鬚,緊皺著眉頭對那莽漢說道:
“六郎,不得無禮!”
“先生...”
“退下!”
那叫六郎的莽漢原本還想在說什麼,誰知被那文士輕聲一喝便憤恨的握了握拳頭退到文士後面。
手拿摺扇的白衣窮酸書生半響見沒有動靜,連忙放下護住頭額的雙手,正好看見文士喝走莽漢的一幕,壓抑住內(nèi)心的驚恐,同時又不失讀書人身份的向著青衫文士作揖說道:
“文白在此謝過先生搭救之恩!”
那文士見他如此舉動神色一愣,然後抱拳說道:
“文白兄嚴重了,都是六郎無禮在先”
那叫文白的白衣書生,聽此神色略顯尷尬的說道:
“先生嚴重了,是文白魯莽,攪了六郎兄的雅興。”
他二人這你來我往的便化了一場不可避免的矛盾,讓一些原本等著看熱鬧的客人大失所望。但是他二人那種窮酸客套卻讓客棧內(nèi)的客人紛紛忍俊不禁。
那文士和叫文白的書生似乎也意識到了衆(zhòng)人眼中的譏諷,二人相望一眼有些尷尬的將目光投向客棧門口。
“師兄,我們到西貢客棧了”
就在衆(zhòng)人各自在心裡打著小九九之時,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從外面?zhèn)魅脒M來,所有人似乎同時都意識到什麼,紛紛站起將目光投向客棧門口。
在那聲音過後不多久,便見一幫身穿白僧衣,頂著個光禿禿腦袋的和尚魚貫而入。其中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西貢山生佛殿此行下山的主事人了能和尚,而緊跟在其後的便是滿臉興奮,瞇著小眼睛,有些憨厚的小了然和尚。
走在最前面的了能在走進客棧的那瞬間,便感覺到客棧內(nèi)詭異的氣氛。當他看到客棧老闆陶滿樓看向瞭然的那雙絕望眼神時,就感覺到此行下山可能不會善始善終。
“陶老闆,小僧此次奉方丈之命下山採購,希望陶老闆能廣施善緣!”然而陶滿樓好像並未曾聽到一般,只是那雙眼神失魂的看著了能身後的瞭然,就好像看到了惡鬼一般,臉色蒼白的可怕,滿眼的絕望。
了能見此,唸了一句佛號轉(zhuǎn)身對著正在東張西望的瞭然說道:
“瞭然師弟,快向陶施主問好”
原本東張西望滿臉興奮的瞭然,在聽到師兄了能的話後,肉呼呼的笑臉頓時變得無精打采,想起師兄來的路上說的那些話,心裡也涼了半截,再看到陶滿樓的時候,臉色變得有些哭喪的對著陶滿樓說道:
“陶施主,小僧有禮了”
陶滿樓看到了然那張哭喪的小胖臉,突然有一種吐血的衝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