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在這個世間被兩樣東西束縛了一生,一是政治統治,一是宗教枷鎖。
夜深,窗外冷風吹動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
一隻蠟燭發出慘白的光芒,緩緩驅散房間聚集的黑暗。一張陳舊的桌上擺著一壺上好的綠農,一杯熱騰騰的茶水在慘白的燭光下冒著熱氣。
燭光下方離殤那張蒼白的臉顯得有些詭異,他緩緩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眉頭緊鎖,似乎有某種情緒困擾著他。
“嗯...”
就在他陷入沉思不可自拔之時,一生輕微的哼聲將他拉回現實。方離殤放眼望去,便見牀鋪醉生夢死的書生吳用醒來。
書生吳用掙扎著從牀鋪上做起來,伸出那雙細嫩的手指輕輕揉動著額頭。每當他醉醒之後,便是頭痛的要命,唯一能夠做的便是用手指揉揉額頭。
“醒了?”
“啊!”
突然傳來的聲音把吳用嚇了一跳,身體做出一個下意識的防守動作,一臉驚訝的看著發出聲音的人。等見到發出聲音的是白天見到的方離殤,這才慢慢放鬆身體,滿臉疑惑的看著方離殤,半響才結結巴巴的說道:
“怎...怎麼...是你!”
“那你以爲是誰?”方離殤見吳用的舉動有些苦笑的問道。
“你怎麼在這裡?”吳用問道
方離殤見吳用依舊滿臉的疑惑,便臉上重新掛上害羞的表情,緩緩喝了一口綠農茶水說道:
“我叫方安,字問天!”
“嗯,我知道了!”吳用想都不想的對著方離殤說道,他此時正滿腦子的想著,這個看似落魄的少年爲何會出現在他的房間。所以,對方離殤漫不經心的自我介紹,想都不想的便回了一句。
然而話剛說完,等方離殤這句話在他腦子中迴盪一圈後,突然吳用臉色鉅變,臉頰因爲激動發出輕微的顫抖,滿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方離殤,就好似白天好見鬼一般。
半響,吳用結結巴巴的說道:
“你...你剛纔...說...你是誰?”
“方安,字問天!”方離殤笑著喝了一口茶對著吳用說道。
“學生吳用叩見小皇子殿下!”
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便見吳用連滾帶爬的跪倒在地,對著方離殤重重的叩了三個響頭!
方離殤有些玩味的看著戰戰兢兢的跪倒在地的吳用,剛纔在客棧內,青衫文士參拜方離殤之時,也只是自稱“草民”,因爲他未有功名之身,參拜方離殤只能自稱草民。然而眼前的吳用雖然和諸葛青一樣都是書生,不知其是否有功名在身,但是他叩
見方離殤卻是用弟子之禮,這就有些不一樣的聞到。如果方離殤此時讓他起來說話,那就是說方離殤承認他是自己的門生。所以,他纔會用玩味的表情看著跪倒在地的吳用。
“起來說話吧!”
半響之後,方離殤對著戰戰兢兢跪倒的吳用說道。
吳用聽到方離殤的話後,立即擡頭看向方離殤,見對方只是低頭把玩著茶杯,滿臉驚喜的站起來,然後微微佝僂著腰等待方離殤的問話。
方離殤沉思一會,便有擡頭望向站在自己對面的吳用,見他有些拘謹不安,便苦笑一下緩緩說道:
“今日在客棧聽你一番言論,知你是個仁義之士,對匡扶大業,復國尚抱有一份赤誠之心,因此纔會深夜在此等你醒來!”
一旁站著的吳用聽到此處,臉上路出一份沉重感,望向方離殤的眼神中充滿著悲痛情緒,聲音有些悲涼的回道:
“學生不敢,吳用不才,賊人踐踏疆土,黎民受苦,吳用恨才疏學淺不能力挽狂瀾,救萬民於水火之中,卻整日買醉酒場。”
說到此處,吳用聲音有些哽咽,挽起衣袖抹了抹眼角,隨後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對著方離殤說道:
“學生失禮,還望皇子殿下恕罪!”
方離殤擺了擺手,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吳用稍微緩解了一下情緒,才繼續說道:
“學生曾四處奔波,以求能遇到有復國之人,然眼下時局混亂,各方聚義之勢各懷鬼胎,長久以往復國將無望,因此到後來學生便也心冷了。也因此整日買醉酒場,以求眼不見心不亂。
直到前不久,學生偶然間得知小皇子殿下的消息。那時....那時,學生真的是欣喜若狂,恨不能生雙翅膀飛到西貢山去,但學生自知此乃妄想,便到這間客棧,希望有一天能到小皇子下山。沒想到,天公垂憐,學生真等到小皇子殿下了。”
說道此處,吳用滿臉的欣喜,好像復國之路就在眼前,拯救萬民的希望明日便可實現。
方離殤看到吳用的表現後,內心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又一次對吳用擺了擺手,讓他穩定情緒。見吳用看到自己的手勢後,情緒慢慢穩定下來,便沉吟一會說道:
“今日,我在店內遇到一刺客...”
“什麼?”方離殤話還未曾說完,一邊的吳用大驚喊道!
方離殤衝著他笑了笑,擺擺手示意他不要激動,見他有些不好意思,便繼續說道:
“幸虧南望山的諸葛青和武六郎搭救,這才倖免遇難。這二人跟你一樣,也在西貢客棧等我下山。但是他們卻勸我回
南望山,被窩拒絕了!”方離殤說道此處便停止不說,將目光轉向吳用,看他有何話要說。
吳用皺著眉,沉默一會才緩緩說道:
“雖然眼下時局緊迫,問天國復國大業急需殿下回去擔當,但是如今聽殿下一番遭遇,學生以爲殿下此舉極爲穩妥。”
“說說看!”
“殿下今日在客棧內遭人刺殺,這說明關注殿下的不僅僅只有我們這些人盼望殿下回國的人,還有永生國這幫賊人,永生國竟敢在生佛殿下刺殺殿下,這說明他們絕對不想殿下回國,爲此不惜和生佛殿爲敵。因此,殿下拒絕回南望山會師李將軍是正確的選擇。
眼下殿下如果回南望山,只會給南望山帶去災難,因爲駐紮在問天國的宋萬雄絕對會不惜一切力量攻打南望山,到那時殿下和南望山都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吳用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後,帶著少許忐忑的看著方離殤。
“我果然沒看錯你!”方離殤讚賞的看了一眼吳用說道
“謝謝,殿下誇獎,但是...”吳用吞吞吐吐的說道
“說,有什麼疑問說出來!”
見方離殤並沒有怪罪自己,吳用這才站直了腰緩緩說道:
“學生雖爲見過李澤成將軍,但是常聞其人忠肝義膽,其所率義軍也常年堅持抵抗外敵。對於殿下如今的處境,連學生這等愚昧之人都能想明白,爲何李將軍沒有想到,學生有些不明!”
聽完吳用這段話手,方離殤臉上才真正的露出笑容,因爲他的判斷沒錯,眼前這個懷才不遇,一心想著復國救民的書生,確實是個聰明之人。
因此,方離殤欣賞的看了一眼眉頭緊鎖的吳用輕聲說道:
“這就是我爲何來找你的原因!”
吳用一聽,立即從自己的沉思中醒悟過來,有些緊張的看著方離殤。
“秋季即將到來,我明天將會下山去往滄瀾山。所以在此期間,我想讓你同行!”
吳用聽完後,立馬長跪在地,對著面前的方離殤叩頭說道:
“學生當會誓死保護殿下安全!”
“呵呵!”方離殤聽到吳用的表忠不禁一樂,這吳用確實有些書生氣,別說他保護自己,就他那身板遇到危險別第一個倒下就已經很不錯了。
吳用聽到方離殤的笑聲,有些不解的看著方離殤,以爲自己哪裡說錯了。
方離殤守住笑容,一臉正經的說道:
“我讓你這一路跟隨我,是想讓你帶一本書到問天國去!”
“什麼書?”
“《聖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