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裡麼?”楊洋站在兩輛車前,拼命蹭樑晏的防曬霜擦。即便是冬天,大西北的太陽也是狠毒的,他們這種細皮嫩‘肉’的城市娃娃,來到這裡當然要準備齊全。
張魁反覆對比著地圖和眼前的地貌,最後確認道:“沒錯,是這裡。找人吧。”
楊洋想爆粗口,可是礙於左子崇在場,實在是不好意思罵人,只能擺著張諂媚的臉,問:“請問這要怎麼找?!”他對以前看過的武俠小說中提到的“七十二島三十六‘洞’島主‘洞’主”一詞印象深刻,因爲他在看的時候就腦補著一座山有三十六個‘洞’的場景,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自己有密集恐懼癥。這種山肯定特別的難看,而且容易塌方。今天所見完全刷新了他腦海中那個千瘡百孔的山,三十六‘洞’跟眼前比,簡直就是橘子堆遇上了芝麻堆,前者數的清,後者數不清。“大哥,這地方的山‘洞’沒上千帶絕對上百了有沒有?!”然後他退到車裡面,對著留下撒嬌道:“哥哥,我頭暈目眩眼‘花’噁心…”他的密集恐懼癥又犯了。劉夏理解地拍拍他。
張魁豪氣地面對羣山而立,一身的正氣震煞四方。突然指著遠方,問:“洛晃,那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在飄?”這個隊伍中,就屬他和洛晃的眼神數一數二的好。
洛晃走過來,瞇起眼睛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半天才收回視線,‘揉’了‘揉’痠痛的眼鏡,西北的環境太乾燥,眼睛需要時常滴眼‘藥’水保溼。說:“好像是個布條類的東西。”隨後他和方衝開了輛車過去查看情況,留下張魁照顧這一羣老弱病殘孕。沒一會兒,車又開了回來,洛晃說道:“是記號,應該是張義濂留下的。我們跟過去?”
“確定是他?”左子崇從車內走出來,問道。
洛晃點頭,“是他,那個布條是我給他的布包撕碎後的布條。我之前給他就是爲了讓他留記號用的。我看他後來用來包東西,還以爲他不會用呢。”
“走。”張魁大吼一聲,出發。
兩輛車開至山‘洞’前,山‘洞’大小容不下車子開進去,他們將車停在了‘洞’口,背棄行囊闖進了山‘洞’。山‘洞’溫度比外面要高一些,沒那麼凍臉凍手凍牙齒。一行八人,除了張魁洛晃方沖和楊洋,其餘四人均是內傷外傷兼具。張魁打頭走在前,洛晃殿後中間穿‘插’走著傷者。
樑晏小主腰傷好是好了,就是‘精’神上還未痊癒,總是扶著個腰楊柳扶風似的搭著小方子的肩膀慢悠悠地往前走。心裡手上有了靠山後,樑晏膽子大了,打算嚇嚇這些平日裡膽大如虎的驅鬼人,道:“這裡的環境讓我想到以前的一樁很奇特的生意,你們要不要聽?”
楊洋很給面子,緊接著說:“不要。你閉嘴。”聽樑晏的話也知道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指不定說出什麼駭人的幺蛾子,現在山‘洞’中空無一物毫無光線,最怕的就是人嚇人。
樑晏話都到嘴邊了,不吐不快,另一隻手搭上小方子頭頂長出的頭髮,磨磨唧唧地說:“聽不聽?聽聽唄,很有趣的。不想聽?真的不想聽?”最後煩的方衝拍掉他‘摸’自己頭皮的手,恭恭敬敬地說聽,一定認真的聽。樑晏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聲音突然變得很低沉,似乎是爲了配合腦海中那個故事的背景般,道:“我有一次瞄上一家富商,就暗地裡差了很多他們家的信息,發現了一個秘密。他們家很有錢,富商的‘女’兒看上了個窮小子,富商肯定不樂意啊,就出面阻撓。然後嘛就是中國的梁山伯與祝英臺,外國的羅密歐與朱麗葉現實版。‘女’孩子因爲受不了分手結果,自殺了,男孩子聽了後也殉情了。可是富商就是不同意將兩人葬在一起。他各方通關係,爲了愛‘女’專‘門’買了個山頭,在山體中鑿出個大型墓‘穴’,說是要讓‘女’兒按照公主的入葬規模入山體葬。爲了防止‘女’兒的身體腐爛過快,他就在墓‘穴’沒有完工前先將‘女’兒的屍體移入了墓中,用‘玉’石棺存放,山體中的溫度低,果然‘女’兒的身體不腐不爛。後來整個墓‘穴’沒有能夠完工,你知道爲什麼嗎?”
被他低沉的聲音刺‘激’的‘毛’骨悚然汗‘毛’豎起的楊洋用手指捅著他後背,催促道:“你要說就說,別賣關子…這裡本來就瘮人。”
樑晏清了清嗓子,恢復正常聲音說道:“開鑿墓‘穴’的工人聽說動用了五十人,是個很大的工程。但是自從這位白富美被運進墓‘穴’中後,這個墓就時常發生意外事故。不是工人在畫壁畫時被電燈電死,就是工人在塗墓室刷彩繪時口鼻被油漆堵死後悶死,還有的工人是在腳手架上摔下來,一個竹子從他下面直‘插’而入,又從喉嚨中穿出來,當場死亡…”一提到這個“意外”事件,樑晏總覺得自己的蛋也跟著隱隱作痛,“如果只是一個兩個發生意外也就算了,一連一個星期,就死了十個人,工人紛紛罷工,連錢都不要了,就說在這裡鬧鬼。富商無法,只能重金聘來個施法的大師,大師當時就說了,‘女’孩兒是生前可嫁人卻未能如願,現在這是找生人的麻煩呢。如果再不如她的怨,恐怕就會化作厲鬼,到時候雖然大師能保住他人的姓名,但‘女’孩也會因爲危害生人而遭到魂飛魄散的懲罰。富商心疼‘女’兒,‘女’兒生前就像嫁給那個窮小子,沒想到這個執念這麼重,死後都不得安寧。他這才低聲下氣地找到男方家,求來了男方的屍體,與他‘女’兒一起葬入山體中,壁畫裝飾什麼的也不敢再‘弄’了,急衝衝地封住了墓‘穴’口。別說,封墓口也起碼用了三天,這三天裡就沒有出現任何意外。”
“十幾天,男方家都不給男子下葬或是火葬嗎?”楊洋問。
樑晏‘陰’森森地回頭,說:“當然葬了,早入土了,硬是被富商給挖墳掘土給摳出來了。”
張魁聽得皺眉,小聲啐道:“太缺德了。”
樑晏嘖嘖嘖地衝著方衝前方張魁的後背搖搖手指,道:“所以這東西也是邪‘門’,男方家根本沒反對,因爲男方家長也說入土後的男子並不安生,夜夜鬼哭狼嚎的。嚇死了一個夜半醉酒路過的酒鬼。因爲是男子的墳地出事,酒鬼的妻子訛上了男子的加人,富商幫他們家擺平了對方的糾纏,順理成章地挖出男子的遺體。對內都知道是買過去的,對外好聽點就是有情人終成眷屬。聽上去是不是很溫馨?”
楊洋抖了抖肩膀,搖頭道:“沒覺得。怎麼感覺還有下文?”
樑晏打了個響指,道:“聰明,確實還有下文。第二年富商去祭奠‘女’兒的時候發現她的墓被人挖了,墓口被挖出個大‘洞’。他當時大驚,也顧不得害怕,帶著人就衝進了墓中。在主墓,他‘女’兒和‘兒婿’的棺材旁邊發現了那個大師的遺體。他身邊放了個包裹,裡面塞滿了富商給‘女’兒的陪嫁寶貝。寶貝中甚至能翻到富商給‘女’兒特別訂製的、在‘女’兒入藏時穿在她身上的那套金絲鑲鑽的肚兜。富商當時是怒火攻心,就差鞭屍了。等墓重新被水泥牢固封上後,參與封墓的技工竟在半年內相繼死去。富商半年後也平心靜氣了,清點後發現不對,留在大師身邊的寶物加上他‘女’兒現在墓室中留下的寶貝總數與原來不一樣。起碼少了五件。”
楊洋泛著白眼,“你別告訴我是你偷的?”他不相信樑晏有這個膽子。
沒想到樑晏憨憨一笑,道:“還真是我,那次得手後,我有一年吃喝不愁。”
……?!大家一驚,左子崇發話,聲音沉穩可靠,說:“偷盜也不算太損‘陰’德的事,畢竟也算是你們的工作。但碰了白紅兩事就是兩碼事了。”
樑晏舉雙手認輸道:“別噴我好不好。我偷得時候根本不知道那是新鮮貨。就算倒賣陪葬品我們也是挑那種舊物古物。我偷的那五件看上去就是現代產物,不是鑽石就是金、鉑金、白金飾品,根本沒有一件古物。那天大師在路上神‘色’重重地抱著布包,我還當他是瞞著原配去給情人送‘私’房錢的呢。那時候我也不是瞄上他們家,而是專賣掉到手的寶貝後,聽說有人在四處打聽這些寶貝的出手人,好在那個中介跟我關係鐵,沒有把我透‘露’出去,我讓他把大師的模樣描述給打聽的人,對方心滿意足地回去‘交’差。我順藤‘摸’瓜發現了這個秘密。我估計是富商發現這些寶貝流通在市場上,就像‘摸’清楚大師有沒有同夥。總之,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大師死得慘啊。左半身的‘肉’全都沒了,只剩下了骨頭,右半身‘肉’倒還是剩下一些,但是殘‘肉’上全是壓印。當時我就當個傳說聽,現在想來,可能是他第一次進去,壓制住了那夫妻倆,但由於貪念,第二次進去時,被夫妻倆抓住,給吃了。”
楊洋唾棄,“他能去第二次還不是因爲你把他第一次偷出來的東西給偷走了麼?”
樑晏忙舉手表示清白,“冤枉,我沒有全偷!最多偷了一半。”
“就是因爲你的膽大,所以才這麼倒黴。”
全體駐足,齊齊地看向堵在前方,說話的鐘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