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們今天要去的,就是埋葬那一男一女一具半屍體的亂葬崗,趁著天沒黑,咱們現在趕緊出發。”
“我……我不去,那地方陰的很,你們,你們去吧,我……我陪陪老村長,我……我這人生平什麼其他美德沒有,就尊老愛幼!”胖子一聽,幾乎條件反射的拉住老村長,一臉警惕的盯著我。
我冷冷一笑,這事還由得你?今天要是缺了胖子,這事還真幹不成了!
“幹啥,盯著我幹啥,我可告訴你啊毛十三,你別老他媽打我主意行不行?”胖子一臉見鬼似的盯著我,我估計這y的這會小菊花都是涼的。
我摳摳鼻孔,彈指間將指甲上的一小塊又黑又粘的東西往胖子彈去,嘴上慢悠悠的道:“不去啊?不去也就算了,別說我這當兄弟的不照顧你,我還說表哥這孫子太邪惡,放在秦思敏身邊不安全,正準備讓你去呢,結果您這……”
“別!!”胖子一臉著急的跑到我身邊,瞬間化身嬌羞小姑娘:“有事咱可以慢慢商量嘛,是不是呀,親愛的十三?”
“……”都說女人變臉比翻書快,我看胖子也絲毫不差:“那你去還是不去?”
“去,堅決去,我胖子這輩子沒什麼好,但就一點特別優秀。”說完,他差點一口親在我臉上:“對兄弟那必須言聽計從,有福兄弟享,有難我來當,既然十三讓我去,我胖子那絕對是爲兄弟兩肋插刀,啥話也不說了,十三,咱走吧,別愣著了,你看這風也挺大的,老站著是不是容易著涼來著?”
我嘴角一抽,呵呵一冷笑,就不信沒法子治了你這牲口。
我們按照村長所指引的方向一路穿過長長的麥田、荒蕪人煙的水河道,最後,纔在岸邊不遠處的蘆葦叢中找到了這片極陰之地的亂葬崗。
和我們牛家村類似,馬家村的亂葬崗也幾乎可以用陰森恐怖來形容。儘管太陽還沒落山,但這裡已然陰黑成涼,兩旁的蘆葦中甚至冒出陣陣幽風。
四處都是凸形不一的土包,破爛的木碑、已化得差不多的雜髒花圈,看起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我們三人分頭行事,在大約兩畝地大小的墳堆裡找著屬於那兩家死者的孤墳。雖然不好辨認,但可以確定一點的是,應該是新墳,畢竟不過才三年時間而已。
不出幾分鐘,胖子那邊一聲尖叫,叫的跟被誰爆了菊花似的,我和馬隊長急忙趕過去,在胖子的面前,有兩座孤墳,儘管墳墓的面積小,但依然立上石碑,只是,沒有名字,沒有刻畫,僅有一個大大的奠字。
“是這兩個沒錯了。”我望向馬隊長,自信的道。見馬隊長不是太明白,我笑了笑:“三年時間,墳應該是新的,而且,時代變遷,石碑的變遷史也能說明問題,你看那邊馬中的墳,石碑的製造方式跟墳的新舊程度,是不是跟這裡吻合?”
馬隊長讚揚的看了我一眼,但依然奇怪道:“可是,我們來這幹什麼?”
“幹什麼。”我呵呵一然冷笑,沒有回答他,而是輕輕蹲在墳墓面前,認真的在石碑的四周觀察起來,不出片刻,我自信的站了起來,看了眼胖子,笑道:“胖子,表現的機會來了,幹好這事保你跟表哥身份兌換,如何?”
“靠!我胖子是那樣爲了女人幹活的人嘛,十三,咱兄弟這麼多年了,你難道還不清楚我胖子的爲人?那啥,趕緊說,啥事,幹完好回去調換身份了。”
“……”我無語的瞪眼胖子,瞧你那點破出息:“挖墳!”
“挖墳?”胖子驚訝的跳了起來:“毛十三,你小子不用這麼缺德吧?我他媽現在總算知道,你叫我們拿著破鏟子來是幹了嘛。”
“幹不幹?”
“不幹,這種挖人家祖墳的事,太他媽拉仇恨了,我可不想被人詛咒生兒子沒屁眼。”我本以爲這事幾乎就這麼開幹了,可哪知道臨場的時候胖子扭得跟個娘們似的,死活就是不下手開幹。就在我沒辦法的時候,馬隊長二話沒說,隨手抄起我手中的鏟子直接就開幹。
但少了胖子這支主力軍,挖墳的進程進行的相當緩慢,等挖了一大截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陰風一吹,讓人不寒而慄的。
傍晚的黃昏下,馬隊長努力的揮舞著鏟子,一鏟一鏟的往上挑著土。
“十三,快下來看。”
僅僅片刻之後,墳墓底下的馬隊長突然衝我失聲喊道。我連忙爬下了墳墓,頓時,睜大了眼睛。
“你看,好奇怪。”
盯著墳墓裡的骨灰盒,我們三人膽顫心驚,頓了頓,他突然皺起了眉頭:“怎麼會這個樣子。”
兩個骨灰盒壓根沒有紅布,無論如何,在火葬場燒屍時都會給盒子裡配以一個紅色布條,爲辟邪、壓陰之用,但現在,兩個骨灰盒的紅布已除,只剩下兩個幹禿禿的骨灰盒子埋在土中。
馬隊長問我紅布沒有了會如何,答案很簡單,要麼主人被周圍陰靈所襲擾,要麼自己怨氣極重化成猛鬼,而且法力不受絲毫限制,如同荒魂野鬼一般。
我看馬家村的這兩隻鬼顯然是屬於吼者,這就難怪這兩個鬼能在馬家村橫行四忌。
“我想,我現在能確定真相了。”我皺著眉頭,認真的看著胖子和馬隊長。見他們不解,我一把將馬隊長拉到墳邊,讓他仔細的看看石碑面前都有什麼,他看了許久也壓根沒有發現什麼,一頭霧水的望著我,壓根不知道我究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我冷冷一笑,指了指地上一層厚厚的泥沙:“馬隊長,以您的經驗,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石碑的面前土壤有一層極厚的沙土,不過,與旁邊其他土壤仔細對比,可以完全發現,這裡的沙土更爲細膩,更爲乾燥。
胖子觀察片刻,搖搖頭“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啊,十三啊,這土壤稀薄有別,粗細不一,這實在太正常了,不是我說你,我種幾十年的地,難道還不知道這啊。”
一旁的馬隊長摸著旁邊的沙子,好半天才擡起頭一臉奇怪的看著我:“這裡是沙土,旁邊主要是泥土,有些奇怪但……”話沒說完,他雙眼盯著地上的沙土,死死不願離開。
我知道,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淡然一笑:“不錯,您把那層沙土刨開看看。”
他點了點頭,快速的將面層的一層沙土拋開,在手電筒的幫助下,他勉強看清在沙土之下,也是一層泥土,不過這個泥土便於周圍的類似了。
“重點不在這裡,馬隊長,你在仔細看看。”
“哈哈哈哈,馬隊長,你可別信了十三這小子,這沙土下面是泥土,本來就是正常情況,我勸您啊,可別被他當成地鑽牛在那忙活了,哈哈哈哈哈,靠,毛十三,你這麼看著我幹嘛啊,我草,難道說出真相你小子想殺人滅口不成?”
我瞪了一眼死胖子,幫不上忙搗什麼亂。
馬隊長茫然的看了眼我們兩人,低下頭,將手電湊得更近,認真的看著下面的一沙一土,不過片刻,他一邊刨一邊奇怪的道:“這些沙土裡黑的是什麼東西?好像是……感覺不出來呢。”
“哈哈,城裡人就是不一樣啊,這泥土裡有什麼都有,沒準還能弄出倆蚯蚓呢。”
“我說胖子,你他媽能不能少說兩句,整得你跟農業專家似的,種了幾年破地?就你那點出息我還不知道?你一年能下幾回田啊。”我實在忍受不了他跟個j8毛似的在旁邊鼓搗來鼓搗去,都快被他搞瘋了。
頓了頓,我衝著馬隊長一笑:“如果你看不出來這是什麼東西,聞一聞也許會好一些。”
“聞?”馬隊長很茫然的盯了我一眼,又望著旁邊笑得已經前仰後翻的胖子,一時間完全迷糊。不過,琢磨來琢磨去,他還是捧了一把沙子,放到了鼻尖,很快,他便皺起了眉頭:“灰燼?是……是什麼什麼東西燒著了後留下的殘灰,不……是……是紙錢,這裡有人祭拜?”他猛的立起來,臉色蒼白,恐慌的朝著四周望去,生怕蘆葦叢中真的有人在這似的。
他幾步走到我面前:“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我淡然的回道。
“猜的?”
我點點頭,平白無故的這裡土壤會有區別,這便已經讓我生疑,等我扒開墳墓時發現裡面紅布消失之後我便更加能確定我所猜的,絕然不會出現什麼差錯。果然,當將這層沙土拋開,馬隊長髮現有黑色渣的時候我便已經確定,這兩個無名之墳,一定有人祭拜!
如果我猜得沒錯,一定是有人偷偷來祭拜這兩人,但爲了不讓別人知道,每次在拜完之後都將東西帶走,就連燒過紙錢的灰燼也儘量銷燬,爭取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不過,紙錢的燃燒會留下很多數不勝數的小灰渣,同時承受的地面會被火燒得硬化、發黑,這一點,他是無法抹起的。
如果他把土地翻新,那麼,會有一個新舊痕跡,所以,他想到最好的辦法便是用沙土來掩蓋,沙子容易在陽光下乾燥,能在極快的時間裡恢復出舊的模樣,沒有一點其他新痕。
“誰會是祭拜他們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