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爺,有話慢慢說,你彆著急。”
“啊,好,好……我……我昨天晚上出來放水,本來好好的沒啥事,折騰完也就兩三點鐘了,我琢磨著就回家裡睡覺去了。接著我便一個人往家裡趕,當時時候不早,我守了一晚上水也實在累的夠嗆,雖然老村長給咱們說了,說這個殭屍隱患未除,大夥儘量不要夜出,即便出門,也最好走大路,可……可那時候人一困,就管不上一些事了啊。所以啊,我當時沒走原路回,相反,是走了一條竭盡,當時我還抄的是老王家的後路呢?!?
老王家的後路我倒是知道,他家房子後面便是臨緊莊稼地的,不過,那地方因爲地勢原因,基本上一直荒著呢。
老王家的後院裡,有一口大悶井。這大悶井就是挖的特別大的那種空井,也叫沼氣井。平常糞便什麼的也往裡排,垃圾東西也往裡放,因爲裡面大而口子小,所以裡面呈現悶狀,時間一久,裡面的糞便什麼的就會化成糞水,是咱們早期農家肥料的重要來源。
不過,那玩意過時了好久了,主要是大夥現在都直接在糞坑裡折騰,加上現在農民也知道焚燒秸稈也可以肥沃土地,所以老王家的沼氣池子,空了好久……
再讓我印象深刻的是老王家沼氣旁邊的土坑,那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堆了很多土包起來,時間一長,雜草一生,遠遠望過去就好象幾座孤墳似的,看上去頗爲荒涼,小時候我幾乎不敢在那附近呆。
所以即便多年過去,我對那裡依然印象深刻,聽二大爺這麼一說,我的心也提了起來:“雜了???”
“我……我過去的時候啊,就……就略過草,忽然看見那草裡有很多閃爍的綠眼睛,我……我當時嚇的一屁股就軟在了地上,心想著,難不成我撞鬼了?”
我被他說得有點毛骨慫然,腦子裡也瞬間濾過,荒草、黑夜、綠眼的場景,只有金老頭,一臉淡然的等待著下文。
“可突然,一聲喵!的凌空慘叫,讓我幾乎嚇得心臟都快蹦出來了,不過,事後我一折騰,這……這不是貓嗎?”
他這麼一說,我們周邊幾個人也不由得跟著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那接下來呢?”秦思敏好奇的問道。
“咳,別說了,我一看是貓,就罵了幾句,也膽大的往那邊掃了一下,結果這一看不要緊,那黑呼呼的井口邊圍了四五隻貓啊,我這麼望過去,他們也睜著綠眼死死的看著我,我草,當時便把我看得心裡發毛,我不敢多想,趕緊跑了回去。索性的是,啥事也沒有?!?
我……我草你媽,你說了半天,就是想告訴我們,貓把你嚇一跳,然後你啥事也沒有嗎?你他媽有種別種,走,廁所單挑,我非得毒龍鑽爆了你這王八蛋。
“那都是今兒個一早,我睡醒了卻發現我家的貓不見了,這平常一大早,小畜生起得可早,它知道天一亮就有得吃了,這幾年來一直如此,可今天早上我找不著影啊。”
二大爺家那隻貓我也倒是見過,純白無暇,確實漂亮。不過,如果你要被它外表所欺騙的話,那就只能說明你還太年輕了……
這活脫脫就是一直流氓咖啡貓。
平常除了不抓老鼠,其他的啥事都幹,尤其是偷吃那簡直是一流的。不過,二大爺不僅不討厭,相反還很喜歡這隻老貓。
我明白他對那隻老貓的感情!
“所以啊,我這一大早急得到處找啊,可我圍著村子找了一圈,壓根沒見到這貨的影子,我心想該不會是丟了吧?所以,本來還打算挨家挨戶的去找的。可我忽然想起……我昨天夜裡不是在老王家屋後的那口沼氣池子旁邊看見了很多貓嗎?這村裡平常貓也不多……可那裡就有好幾只,會不會是我家的貓也跑到了那裡?”
老道長眉頭一皺:“這時節也不是貓發情的時節,照理說,應該不至於在外聚在一起吧?”
“您說的沒錯啊,我也這麼想的。可是當我趕到沼氣池的時候,又不得不承認,我家的貓也確實在那裡沒錯,混和著村裡好幾家的貓就躺在沼氣池口子的旁邊。我當時就想,這羣王八蛋也不交配,跑這幹嘛呢,總不能嘮嗑是吧?”
我差點忍不住噗嗤笑出來,我說二大爺,你就不能找個好點的形容詞嗎?
什麼叫嘮嗑……
金老頭瞪了我一眼,看了眼二大爺:“你繼續說?!?
二大爺點點頭:“我當時就琢磨,這是不是有啥東西,幾個貓聚著這偷吃呢。你也知道,這村裡常有些什麼肉啊什麼的沒藏好,這被一隻貓拖了,其他的一旦發現也會跟著去。所以,我就圍繞著沼氣池旁邊轉了轉。奇怪的事,就在這發生了?!?
見我們聽得入神,他忽然也略帶神秘的道:“當我一接近那沼氣池的口子時,之前還躺在草旁懶洋洋的貓,一瞬間忽然跟打了雞血似的,騰的一下全部跳了起來,虎視耽耽的盯著我?!?
“我操,我說大哥,你要說一口氣能不能把他說完啊,你這他媽搞的所有人都跟你一樣著急,有意思沒意思啊?”胖子瞬間不滿的鼓搗了起來。其實不要說他,就是老子也完全有一種想要操死二大爺的衝動,說話講一半,跟天橋底下說書的似的,就會勾引人的興趣。
難怪人家經常說:我草你二大爺,歷史總是驚人相似,事情真想原來就歷歷在目……
二大爺,你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難道就是爲了在我們面前給我們說一段天橋底下的評書?
“好好好,你們別急,聽我說,聽我說?!倍鬆攭毫藟壕?,吞了口口水:“這不,我當時也是好奇啊,我在周圍找了一圈子,就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死老鼠什麼之類的玩意,結果我找來找去,到處都有那一股臭味,可我琢磨來琢磨去,也沒看見哪有什麼臭的東西,後頭啊,我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毛十三,我告訴你,你別他嗎拽著我,過分,過分,我告訴你這實在是太過分了。這他媽還能不能說了?一口氣能不能講完了?收拾不了這說書了的吧?”胖子一把將我的手甩開,琢磨著就要找二大爺拼命了。
我擦擦額頭上得瀑布汗,老實說,二大爺這樣說下去,我真的不保證不揍死他!
“好了好了,我好好說,我當時是怎麼發現這不對的地方呢,我每往這井口邊靠近,這羣貓就叫的很厲害,直覺告訴我,這井裡有東西啊。所以啊,我這不就往井裡看嘛,果然啊,那井口裡面一股沖天的臭味,這還不算完,我往這井裡一瞧,驚訝的發現裡面居然有一個大大的麻布口袋,這口袋裡爛了一部分,具體裡面是啥我沒看清楚,可那個缺口上卻驚訝的出現一個恐怖異常東西……”
“啥?”
“手,人的手!”
什麼?沼氣池裡有人手,那就是麻袋裡面裝的是屍體了唄?我去,你早一遍過完就說了,跟我們在這說半天,活該你y的只能噹噹放水員,實在是耽誤事啊,我草,當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我和金老頭互相一望,也不想那麼多了,操起我們簡單的法寶便在二大爺的帶領下,朝著老王家後院的沼氣池便趕去。
我們一行人不少,神色又匆忙,一路上好幾個村民看見了都好奇的跟在我們的屁股上。很快,我們到達了老王家的後院裡。
“胖子,讓人吧沼氣池裡的東西給撈起來,思敏,你跟你的好姐妹去幫我把老王給叫過來,事情發生在他家後院的沼氣池,看看他有沒有什麼發現?!?
胖子折騰了好半天才及其不情願的抱怨“我說毛十三啊,你還真相信他說的啊,我靠,他分明就是一天橋底下說書的,沒準看見沼氣池裡有隻死雞,死鴨或者死豬什麼的,就大呼小叫的說什麼屍體呢。”
“我……我就算看錯了,可是你也聞見了,這股臭味有多濃烈,要是底下沒個啥,能有這麼大味?”二大爺臉紅脖子粗的喊道。
是的,說的也有道理。
“我靠,這他媽就是一個沼氣池,裡面平常放的就是什麼死雞死鴨、大便小便的,能不有味?就你家廚房的潲水桶也有爲味的好吧。”
胖子說的我也無言以對,似乎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啊。
“十三啊,你好好想想,這村子裡要是真有屍體的話,都散發這味了,怎麼著也得有段時間了吧,怎麼就沒人來找了呢?”
我徹底被胖子這句話所征服了,作爲一村之長,如果村裡真發生點什麼事的話,早就會有人來找我,可最近沒有任何風聲,就連老村長那裡也沒有收到任何消息,所以我琢磨著,這村裡根本不可能會有人失蹤。
畢竟這一段時間裡,因爲父子殭屍的事,村裡的守衛相對來說,也比較森嚴,要是有風吹草動,不可能我們毫無知覺。
“那不是村裡的,也有可能是外來人口啊?!倍鬆斨钡牡?。
我搖搖頭,如果是平常的話,確實會存在這種可能性,可這幾天的話那是根本不會發生的事,原因一樣,村裡守衛這麼森嚴,目的就是防止外來的殭屍,這人沒殭屍動作快,我們怎麼可能會發現不了?
胖子哈哈一笑:“看吧,我就說二大爺純粹就是吹牛吧,沒準啊就是昨天晚上一夜睡好了,可卻半夜裡做了個噩夢,這一大早上的沒反應過來,自己閒著又沒事,所以找咱一刷窮開心呢。不過啊,我得表揚一下二大爺,這雖然忽悠了我們,可這天橋底下說書的本事,那是真叫一個遛啊,我看以後咱村裡要是有個什麼節目,十三你也別考慮了,就把咱們的這個二大爺一叫,哈哈,那絕對精彩啊。”
“我……這可是冤枉啊我說,我…………”二大爺雖然冤屈,可明顯叫不出任何理由來啊,原因很明顯,他自己都不確認自己究竟看的是否清楚,畢竟那底下的環境制約著視線,面對胖子說的有理有條,他一時間也完全沒了主意。
“爲了安全起見,我看還是撈撈東西吧?!苯鹄项^提議我道。
我點點頭,既然來都來了,那也就看看是否究竟是二大爺所說的屍體,如果是的話早發現早解決,可如果不是的話,那起碼大夥心裡也就安穩許多了。
雖然我不太相信,甚至覺得,就算裡面有個麻袋包著什麼屍體,也及有可能是一些死狗什麼的,畢竟在我們農村,狗是一種看家守院的好伴侶,這如果去世了的話,也不會吃他的肉,但要是向城裡給狗來個什麼土葬咱也幹不出那麼高逼格的事,所以,一般也就是拿個麻布袋包起來扔到河裡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