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玩意老村長給我留著吉利不?再說了,你就算要給留你也留誠意一點啊,金童玉女纔對嘛,
你給我盡留倆男的,成啥意?”板叔一邊搖頭說道,一邊將紙人挪了出來:“這東西,太不吉利了,所
以啊,您的東西,我還是給你挪過來。您別說,這一紙糊的玩意,還挺沉!”
我明顯看到板叔在抱起紙童的那一瞬間,臉色緋紅,以他一個成年人輕鬆幾百斤使勁的力量來說,這紙
童難道很重?
老村長扣了扣腦袋:“我……我沒放這玩意啊。”
“您開啥玩笑啊,您這是,洛先生走了後屋裡的鑰匙就您拿著,除了您平常往那屋裡走以外,還能有誰
把東西放那不成?”板叔一邊笑著,一邊將紙人挪在了旁邊的屋檐之下。
當男童一立,我猛然心裡一涼……
這……這不就是我昨天晚上在跟隨著那個像張雅魂魄的人到了九叔前,在……在巷子裡看到的?儘管當
時只是一剎那,但……顏色、甚至高矮,都是一模一樣。
不會錯的,不會錯的。
可……可是它是個紙人,怎麼會跑到巷子那裡?
“還有一個呢?!闭谖野櫭嫉臅r候,屋外,兩三個人又擡著一個大大的箱子慢慢的走了進來。當他們
將箱子放下後拿出裡面的東西之時,我不由的皺起了眉頭:“怎麼都是兩個男孩?”
“這你就得問村長了,我也只聽過金童玉女,壓根沒看過兩個紙童都是男的?!?
對啊,紙人都是金童玉女的搭配,成雙的男孩沒有任何的意圖,那……那這倆男孩是什麼個意思呢?
“你……你看著我幹嘛啊,我……這個真不是我的?!崩洗彘L被我看得老臉通紅:“我哪會弄這種紙糊
玩意。”
“不是你的那是誰的?”板叔一愣。
老村長苦苦搖頭:“我哪知道啊,那屋子當時洛先生一走,我就上鎖了再也沒去過,走前我確認的清清
楚楚,屋裡啥東西都沒有,你……你真的是在那屋裡找到這玩意的?”
“那你說我還能從哪弄這玩意?”愣了愣,板叔繼續道:“那這玩意往哪放?扔了?”
“往屋檐上,屋檐上?!崩洗彘L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可就在此刻,我突然眉頭一皺:“等一下!”
在箱子經過我的那一瞬間,我突然聞到一股非常熟悉的味道,這股味道,我好像在哪裡聞過。
我讓他們快速的將箱子打開,頓時間,和之前差不多一個模樣的紙男童就這麼出現在我的眼前,它躺在
箱子裡,似笑非笑的盯著我。
我低身在紙童的身旁仔細查找,僅僅片刻,我忽然發現,在紙人的屁股上,居然有著絲絲的血跡:“這
……這,這玩意去過九叔家!???!”
“什麼?”
“啊!?。。 ?
老村長跟板叔嚇得當場昏倒,甚至連我……也完全被嚇得臉色蒼白,在紙人的腳底下,有一處不顯眼的
地方,那裡有很明顯的溼潤痕跡,更有一些殘渣在上面!而這些殘渣,不是別的,正是九叔家纔會特有
的豆花??!
“這……這紙童怎麼會去九叔家裡?”老村長面色蒼白的道:“會……會不會是……是九叔做的,放在
家裡,所以……”
我搖搖頭:“紙紮人看似簡單,但身體內部的節奏用竹條編成,其工藝複雜的程度非一般人做不出來。
”
“紙紮人,扎彩紙,扎完彩紙祭陰陽!”
突然,大門口傳來一身爽朗又熟悉的聲音,我回眼望去,頓時臉上一樂:“王老頭?”
“哈哈,十三,還好嗎?”
“我好著呢,您呢?!?
“您看我這身子板也知道,我這身子能差嗎?”王老頭一邊笑著跟我打起招呼,一邊眼神卻很快落在了
院子中的童男身上:“喲,這是……?”
“剛在屋裡找到的男紙童,對了,什麼風把您給吹下來了?”我不由好奇道。
王老頭之前一直跟著我爺爺辦喪事,主做紙紮鋪的東西,後來我爺爺去世他也很就很少出來,和我們的
聯繫也越來越少,畢竟王老頭住的地方實在有點太遠了。
在牛村下游,離村莊大約三四里地,那裡有一片下樹森林,在森林當中,有一處諾大的孤屋,王老頭就
住在在那裡。據說,他們家世世代代都居住在那裡,原因很簡單,他們王家一直靠紙紮手藝存活,乾的
都是死人事,發的是死人財,什麼金童玉女、銀橋紙馬,犯是陰間死人之物,均可與他們扯上關係。
當然,紙紮可並非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作爲中國最古老的一門技術之一,紙紮有其的恐怖之處,也有
其神奇奧妙的地方所在。一個好的紙紮匠可利用手中紙紮救人生死,能爲鬼引魂渡橋,其恐怖之處也在
於,因爲常於死人打交道,因此,紙紮鋪一般是徹夜不關門,而一半都到了半夜的客人,很明顯,都是
生人勿近。
正因如此,王老頭一家搬得離村莊遠遠的,以免給村裡帶來不必要的影響。
我爺爺去世後,這也是我這麼久來第一次見到王老頭。
他笑了笑:“我老婆病了,上來抓點藥,剛好路過聽你們在說什麼紙紮人,就是這東西嗎?”
我點點頭:“是啊,也不知道是誰扎的,居然紮了兩個男童,沒聽這麼一說啊。”
“陰陽是非,童男童女是用來在陰間幫死者過鬼門關的,有時候單一燒紙人的事也很正常,咦?”王老
頭突然嘖賾一聲:“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了?”
“你看,首先是這眼睛,紙人不能隨便畫眼睛的,一旦畫上眼睛……”說到這,他頓了頓,搖搖頭嘆息
一口氣:“如果開了眼,紙人很有可能受鬼魂侵蝕……會,會活過來?!?
“會活過來?”難道那天晚上我看見的男紙童就是被鬼附身了的?
“不過,這個開眼……似乎也沒看對啊。這……這男開紅眼,女開綠,紅男綠女嘛,怎麼……怎麼大男
孩圖個綠眼?”
難道,是個人妖?
我靠,我都在想什麼呢我,我乾咳一聲:“老王頭,這紙紮術老村長說不是它的,板叔也不承認是自己
的,咱村裡我想想除了您之外,好像也沒別的人有這門扎紙的技術了,這……這玩意會不會是從外面跑
來的??”
我甚至都開始想像到,這倆顏色鮮豔的怪東西在黑暗的天空東飄西蕩的慢慢朝著牛家村飄來!
“如果邪靈附體,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不過,大家也未必太杯弓蛇影了,咳……這個紙人,好像是從我
那拿的?!蓖趵项^嘿嘿一笑。
“什麼?”我們三人頓時大驚:“這玩意從你那拿的?”
王老頭點點頭:“是從我那拿的,不過眼睛什麼的可都是沒有畫的,我想……這應該是僱主自己加上去
的?!鳖D了頓王老頭繼續道:“其實我開紙火鋪的,一般不指望會有人來我家照顧我是生意,畢竟牛家
村就已經很偏僻,要到我那更是偏僻。不過,幹這一行就要守這一行的規矩,這麼幾十年來,我一直緊
緊守著祖宗留下的規矩,早上八點開門直到第二天早上七點才關門?!?
“這夜裡啊,時常外面總會有些動靜的,幾十年來我也逐漸習慣了。我記得我這兩個紙人是大概在三天
前丟失的,不過這沒什麼,紙紮鋪半夜裡總會有不一樣的客人光顧。只是,我沒有想到,它居然出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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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了?!?
王老頭說完,我便突然皺起了眉頭:“這麼說來,這兩個紙童一些不一樣的人買的了?”難怪可以莫名
其妙的出現在牛家村被封鎖的房子裡。
“應該是的。雖然我沒看,但這麼多年的經驗,深更半夜,除了生人也沒別的人會買這些東西了。”
也幸好你沒看,否則的話看著兩個紙童在天空飄來飄去,那得多滲人啊。那如果是這樣的,會不會就有
另外一種可能性了?、
九叔是鬼殺死的?
鬼利用紙童回魂,然後潛入九叔的家中,將九叔一家殺死之後再將魂抽出來,把犯罪的紙童放回去,這
樣的解釋似乎也說的過去。莫非,真的是冤魂索命?
從王老頭那我知道,這兩個紙童的主人是鬼,而從紙童上我又發現了九叔家裡的豆花沫,這種種理由似
乎都在充分證明我所猜測的真實性很高。
“等一下!”王老頭突然皺了皺眉頭:“好像哪裡不對。十三,綠男紅女,這是有違背陰陽倫理的,你
能猜出她這是爲什麼嗎?”
我搖搖頭。
板叔突然擺了擺:“話說,你們真覺得是鬼乾的?怎麼我倒覺得像是又不像是啊?!?
“哦?”
“這紙娃子沉的很,約莫有四五十斤吧,你說要不是鬼乾的吧,從王老哥那跑到咱牛家村,那也夠遠,
提著倆紙童換做其他人,沒點力氣根本行不通。不過話倒水回來,王老哥,你這紙童都放了些啥啊,至
於搞得這麼紮實嗎?”
王老頭奇怪的掃了眼板叔:“這裡面能有啥玩意?不就是紙糊和竹片了?”
我突然下意識到想到哪裡似乎不對,因爲我突然發現,在紙童的小腿處有一條很淺很淺的水痕,應該是
陰天吹風,把什麼雨水滴吹到這了,再加上,很重要的一點是,紙童很重?
“噗啦?。。 ?
板叔猛的將紙童一把抓下,緊接著,一個奇怪的東西便顯在我們的眼前。
紙童的身子架子完全用竹條編織,穩穩有一個人形的模樣,可最讓人奇怪的是,在其頭部的位置處,竹
條編織裡面,安然的躺著一個小孩的腦袋……小孩微閉著眼睛,七孔留血,而往下的部分卻又突然空了
出來,只有在四肢的肢體竹條裡有四隻,相當於……是沒了身子骨!
“這……”
“這……”
我們所有人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傻了,我連忙去把第二個紙童也啪啦開,結果……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