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偏偏謝大爺這種可恨之人,又必有他的可取之長。比如咱們謝大爺,這一手滷瘟豬的手藝那可是獨步於天下,這瘟豬呢在農村,其實在早些年是最長見的,一般得了病死的成年豬,或者夭折的小豬,一一都可以用來滷了吃!
在農村,沒有那麼多的健康習慣,更不會覺得病了的豬有病,反正我們只知道,你要是這樣那樣,呵呵,在這種地方,你還沒被疾病找上門,你已經被餓上了。
而謝大爺在這行上,絕對是造詣頗深的行家,你別說,打小時候我就愛吃他滷的瘟豬肉,而且,這玩意還不是我想吃就吃,家裡畢竟條件有限,謝大爺這王八蛋手裡的滷豬肉又從不便宜,所以……
謝大爺的滷豬肉全村馳名,買的人很多,不過,他倒也並非常賣,這一則是因爲村裡就這麼大,病死的豬也就那麼多一點,這其二嘛,大家經濟多少有限,不可能會在這上面支出多少。不過呢,隨著改革多年後慢慢發展,咱牛家村雖然落後外面很多,可本質上依然有個提升,這滷豬肉的事業,謝大爺迎來了第二春。
這常來買肉的多了,有的村民就邊吃邊跟謝老頭聊上了,有時候把謝老頭聊了,他就會親自再添點肉,大夥湊一起喝點小肉酒,這一來二去,天聊得是越來越,人也是越來越多,於是,扣門的謝大爺想了一個不要臉的辦法。
那就是開起了小飯館,來人可以在這稱上點滷豬肉,然後往他這一坐,他王八蛋也順便賣點小酒,嘿,又該他賺了。
幾年來,謝大爺也開始往水陸空發展,不再拘泥於那點滷豬肉了,其他的什麼小菜慢慢的也開始了。不過味道嘛……
所以,他是咱們村唯一的一個小飯館,可是……唯一拿的出手的也就是一份菜,滷豬肉。
我琢磨著秦思敏是不是病了,想吃飯咱在家裡做就行了,跑謝老頭這做什麼呢?
媽的,我總覺得這其中有鬼,可是又沒有任何實際的證據來證明她和小小有什麼商量。
大晚的小飯管門上,秦思敏等得已經快生氣了,裡屋,謝老頭一琢磨,草你媽,你這樣不進來,我屋裡開了一個小時的燈了快,這電費不還得自己掏?一想到這個,謝老頭急了,擡著自己年邁的身體,一步一步的走出屋外,可剛準備擡口說話,這話還在喉嚨上,於是,便只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還沒反映過來的時候……
“砰!!!”
一聲巨響,身後的屋門猛然關上,謝老頭迷茫了半天也沒搞清楚雜回事,只待過了片刻,他忽然一拍腦袋:“哎我去,誰……誰把門關了啊,我他媽還沒進去呢,快門啊,我沒帶鑰匙!”
我沒管外面謝老頭從疑惑到了殺豬的喊門聲,大口的喘著粗氣,看著抱在手上驚魂未定的秦思敏:“呼……呼!”
是我,她慢慢的從困惑、驚嚇全部轉化成了憤怒:“毛十三!!!”
“嘿嘿,嘿嘿,來晚了一點,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是一點嘛?我約你七點鐘來這裡,現在都幾點了,都快八點了!!!”我可以看出來,秦思敏眼裡有一種殺人的!!
我正想說話,身後窗戶忽然開了,勉強擠出一個腦袋的一角:“我說大村長啊,給我開開門!”
秦思敏瞪了我一眼,轉身將門打開,果然,謝老頭擠了進來,一邊關門一邊埋怨起來:“你們這當幹部的,就是拖拉,完全不理咱們平民百姓的苦啊,你看人家秦姑娘在外面凍了快一個小時,可關鍵是啥吧,我在這屋裡也跟著耽誤了一個小時,這一個小時電費不說,我的誤工費……哎,我的開水都燒乾好幾壺了呢!”
尼碼,這個關鍵時候你不添油加醋你會死嗎?
“別他媽說了,我給你一百塊錢!”我無語的回了他一句。
正準備說話,結果這老王八蛋忽然神情一變,就跟發春似的站在我面前嘿嘿直笑,又望望秦思敏:“那個,秦姑娘啊,這男人嘛,尤其是年輕男人,他越是本事大啊,事情也就越多,忙點很正常,可是,無論如何他來了啊,這證明您在他的心裡,位置是很重的!”
我無語的擦擦額頭的瀑布汗,這老王八蛋……
窩在牛家村還當真是屈了你這個才了!
不過,這不是問題核心啊,秦思敏背過身,根本就不搭理我好嗎?我轉了個圈,儘量的轉到她的對面,我靠,果然是母老虎的待遇,這不拉著張臉就好象我是她殺父仇人似的。
這時候,顯然,明智的選擇就是放低姿態,跟個煞筆一樣得去求她,要知道我雖然是個處男,可是也是一個深明大意的處男,明白世間之滄桑,人間之漠態,而尤其是女人這一點上,我也知道萬萬不能在她生氣的時候跟她來硬的,因爲這不僅起不到任何作用,相反還會火上添油,至於說這時候和她講道理,拜託了,你就是說得天花亂墜,那也完全起不到任何的效果好麼?要知道女人在不生氣的時候往往都是不講道理的,要是生氣的時候,呵呵……
“那個,秦大小姐啊,您……您這是怎麼了?”我裝傻衝愣,眉目間還隱藏著一股讓人幾乎想要揍我的賤勁!
果然,如處男小諸葛我的所料,她眉頭一皺,死死的掃了我一眼:“你知道約的是七點嗎?”
“知道,知道當然知道,可不是你也知道,這村裡有事,我忙啊。”
“忙?你現在管一個村子都可以扔我在這一個小時,那要是將來你管理更家的機構,你是不是也可以把我扔在外面幾個小時,甚至都不管我了?”
你看看,你看看,我他媽就知道,這女人根本就是不講理的動物,這他媽都能想象的無限放大,我去,你簡直就是添油加醋的行家啊。
“那個……那個我這不是故意的啊,本來今天晚上還叫我上山頂去值一晚上班呢,你也知道,要是其他人的事我可以暫時放那不管,可這個事是你的好朋友啊,我必須得管啊,我這不還是爲了你嘛,哎呀,你就別生氣啦!”
“哼,毛十三,你少跟我來這一套好嗎?”
“哎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完了,我秦思敏的整個臉就是死死的板在那裡,根本就不像是我想象中那麼好哄的,所以我基本上可以確定一點,今天晚上我大難臨頭了。
“你知道外面有多冷嗎?即便於你不能來了,可是你能不能讓個人來通知一下我?”她柳眼一翻,模樣冰冷嚇人,尼瑪,我都感覺我兄弟被這股冷氣凍成了……厄,冰棍!!
“那個,我……這不大家都跟著我一起,每個人手上都有點事麼?”
“你放屁,哦,他們就是忙的走不開了,你不好意思了,就我,你就可以隨便不管我了?你就好意思了?毛十三,你根本就是不想管我,你要是有那個心的話,你早就派人過來了。哼”
絕逼操了,這雜越哄越厲害了呢?我說大哥,可不帶這樣玩的啊。
媽的,哄女人沒什麼經驗的我,面對這樣的尷尬局面,一時之間我居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靠,處男的新問題啊。
沒辦法了,當前我只能利用我這三寸不爛之舌加上我學富五車的知識,盡力的去彌補,不過,我始終是個初哥,這折騰一來二去的,我終於發現,我他麼不僅沒有把秦思敏給勸下來,相反還不知道怎麼就稀裡糊塗的把這娘們給越弄越氣了。
關鍵時刻,這老王八蛋還不忘神補刀給我一下:“大村長啊,雖然你說的很多,可說句實在的,我聽完這些,作爲一個外人,我都覺得,這次的事是您做的不對。”
好了,本來我他媽的就已經處在完全哄不好的狀況下,這孫子這麼一說,秦思敏顯然更來氣了,把臉一別,尼碼,完全處於即將暴走的狀態。我瞪了一眼謝老頭,有點沒有耐心的走到秦思敏面前:“我說大小姐,這不是吃飯嘛,咱出來都是圖個開心的,你說我歉也道了,我啥也啥了,是不是?你就不能好好的,咱們好好吃頓飯?”一邊說著,我趕緊眼神指揮謝老頭上菜。
我指望著菜一上,這事湊合湊合就過去了,可事情好象並非如我所想,當謝老頭端上一盆菜剛放到桌子上的時候,這老王八不由搖搖腦袋:“哎喲,這菜都放得太久了,有點涼了,你們看要不要我再去熱一熱?”
“砰!!!”
忽然,就在此刻,秦思敏一手猛然一個用勁,直接將桌子上的菜一掃而落,瓷做的碗在一瞬間也完全支離瓦碎,做好的菜撒了一地。
我和謝老頭頓時膛目,謝老頭以爲是菜做的不好,可這有我明白,秦思敏這會是在跟我發脾氣呢。
“我說毛十三,你什麼時候能好好的正視一下我?如果你覺得我配不上你的話,你大可以跟我直說,我絕不會纏著你。可是,你如果並不是這個意思的話,那我麻煩你,能不能對我上心一點?”
看著她嚴肅的盯著我一本正經的罵我,我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也許是今天晚上讓她站外面涼了一個小時,她以前積壓的不滿已經釋放出來了。
我確實不太明白,甚至於我在很多時候不僅沒有察覺到這些,相反還一直覺得是秦思敏這個人寬容大度、能理解人,實際上我所不知道的是,她終究是一個女人,終極需要愛人的呵護。
而我,卻一直以來都對她是那種,就好象徐過半百的老夫妻一樣。
我被她說得無言以對,尷尬的坐在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也許隨著我的沉默,她也發過火,反正我察覺到她開始有點收斂,可偏偏這時候,旁邊的謝老頭腦子一轉,嘿嘿一笑:“我說大村長啊,您看看這個,這碗也給弄碎了,這……”
“我賠!”我硬硬的回了一句。
“嘿嘿,這要賠就好說,那個……要不再點幾個菜?”
草你媽,你就不能讓我們這時候安安靜靜互相坐一會嗎?讓我好好的跟秦思敏化解一下我們之間那小小的誤會嗎?你說你活了七八十歲了,怎麼就這麼沒有眼力呢?
“你看著上吧。”
“不過這錢嘛!!”
“知道了。”
“嘿嘿,那你們聊著,對了,秦姑娘,您要是覺得還不解氣的話,這屋子裡的什麼東西你都可以砸一遍,這在我們那個年代啊,少說受了不少的氣,這沒辦法找人揍出氣,就愛拿家裡的東西砸一砸,這一砸完了啊,心情也就好了許多,您說是不是?”
謝老頭話音一落,秦思敏眉頭一皺,怪怪的盯了他一眼,片刻,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尼碼,謝老頭,你這是唱什麼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