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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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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芷見過夫人,又過來給羅舅爺見禮,羅舅爺本來正與韓秋桐說話,聞言愣了片刻,悄聲問韓秋桐,“譚大帥有幾位胞妹,怎麼與我上次所見截然不同?”

韓秋桐素喜譚芷乖巧嘴甜,此時雖覺得好笑,卻一副淡淡的笑容:“譚大帥只此一位胞妹,小孩子年長一歲,自然性子也變沉靜得多了。”悌

正巧羅正,胡云山等人伴著袁克文一同走進(jìn)來,袁克文初時見譚芷竟沒認(rèn)出來,直到慧姍拉著譚芷過來給他見禮,他竟驚得張大嘴巴,忘了該說什麼,直到雲(yún)山捅了他一下,他竟來了句:“免禮平身。”

他以曾經(jīng)的洪憲皇子身份說出這句話,頓時惹得屋裡人鬨堂大笑起來,因爲(wèi)有長輩們在場,袁克文只是臉略微紅了紅,笑著解釋道:“很久沒見過這樣的小姐了,一時口不擇言。”諛

等袁克文和雲(yún)山、慶生、靖華、玉寬幾人坐到一處喝茶時,袁克文還是一副驚尤未盡,撫著胸口道:“真是隻有想不到的,沒有小芷做不到的。”

譚慶生把袁克文的手從胸口上拉下來:“說我妹妹嚇人,難道你這副西子捧心的表情就好她多少?”

雲(yún)山等因爲(wèi)前面事多,只略坐了坐,就告辭走了,屋裡只留下慶生和克文兩人,雲(yún)山留了一個小丫頭添茶,也被他們打發(fā)走了。

等屋裡只剩下兩人之時,譚慶生含蓄地轉(zhuǎn)述了秋水不願意嫁他之事,勸克文不用在秋水身上多用心了,克文淡淡笑了笑:“連她都不願意嫁我,別人我是更不敢有非份之想了。”悌諛

午時酒席擺下,雖說不是正日子,酒宴也十分豐盛,都是雲(yún)山派人各地採買土特產(chǎn),不但有北京烤鴨,還有東北的鮮蘑。

席間袁克文多喝了兩杯,人也比平時沉默了許多,譚芷又是因有羅夫人同席,有些拘束,故而酒席較往時沉悶了許多,只有羅夫人、韓夫人、何夫人、韓晴等低聲說些北京的陳年舊事。

酒席從午時直吃到申時,吃過飯,羅正來找譚芷,譚芷正在卸妝,皺著眉頭手裡接著雯藍(lán)從她頭上一會兒摘下一朵花,一會兒解下一隻釵,她一手搖著釵,一手用釵尖扎著花朵,嘆著氣道:“你和慧姍多好,不用有見公婆之煩惱。”

雯藍(lán)聞言,一掌拍到譚芷的後背上:“又胡說了,讓羅正聽到要誤會了,以爲(wèi)你嫌棄他父母了。”

譚芷轉(zhuǎn)過頭,羅正藉著屋內(nèi)淡淡的燈光,見譚芷眼中隱含淚水,心裡不覺一陣難過,譚芷笑道:“我並無他意,只是現(xiàn)在方懂醜媳婦難見公婆之意。”

雯藍(lán)笑道:“我知道你是何意,言下之意就是,你今兒公婆那關(guān)算是過了,你不是醜媳婦,而我和慧姍都是醜媳婦,沒有公婆還好,若是有公婆,婚事就不能如此順暢了,你可是此意?”

譚芷頓時急得滿面通紅,剛想解釋,被雯藍(lán)制止住了:“逗你玩兒呢,別解釋了,否則就沒意思了,你明兒該什麼樣兒就什麼樣兒,難道你還想裝一輩子不成,與其日後露出本態(tài),讓公婆煩棄,還不如現(xiàn)在表現(xiàn)出來,好則好,不好又有什麼關(guān)係,只要羅正對你好就足矣。”頓了頓,雯藍(lán)把最後一朵花摘下,放進(jìn)譚芷的手心裡,“你沒見羅正今兒看你的表情有多痛苦?”

譚芷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我也覺得他今兒不大理我,臉色也總是淡淡的,話也不多。我之所以妝扮如此,就是怕他爲(wèi)難,公公那裡還好,若是婆婆不喜歡我,豈不是讓他左右受氣。”

雯藍(lán)低聲笑道:“心疼了?

譚芷點(diǎn)了點(diǎn)頭。

羅正並非生譚芷的氣,只覺得譚芷今天所作所爲(wèi),讓人心疼,見譚芷如此說,更從心底喜愛她。

他輕輕敲了敲門,雯藍(lán)回過頭來看見羅正,急忙放下手心裡譚芷的頭髮,對羅正招了招手,似意他過去幫著梳頭,自己則悄悄退了出來。

譚芷正把最後一朵鮮花也弄成了花醬,才戀戀不捨放下手裡已被花汁染成五顏六色的銀釵,嘆了一口氣,羅正正幫她梳理著長髮,聞聲頓了頓。

譚芷道:“羅正會不會因此不喜歡我了,若是他不喜歡我了,我該有多難過。問你也是白問,你又不是他,如何知道他的心思。”一面說一面又嘆了一口氣。

羅正聞言嘴角忽然揚(yáng)起,笑了起來,陰鬱了一天的臉終於轉(zhuǎn)晴了,毫無猶豫地接道:“不會的,我怎會不知,誰也沒有我最知道自己的心思。”

譚芷聞聲不對,回過頭來見羅正淺笑盈盈望著她,平生第一次臉紅,急忙低下頭捂上臉。

羅正捏住她的手,拉開,見譚芷女兒態(tài)畢顯,嬌羞無限,忍不住心神一蕩,俯身向她脣上吻去。

正巧雯藍(lán)剛走出院子,迎面遇見慧姍,說羅夫人想見見譚芷,有東西要送她。

兩人折回來,剛掀開簾子,見羅正抱著譚芷正深吻著,雯藍(lán)終究未出閣,不禁羞得滿臉通紅,急忙摔下簾子退了出去。

羅正和譚芷聽到聲音,急忙向後一分,羅正見是雯藍(lán)和慧姍,臉也不禁紅了一紅,譚芷倒面不改色笑道:“你們都是過來人,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走到雯藍(lán)身邊悄悄道:“大哥抽菸,你小心別讓他過上煙癮。”

雯藍(lán)初時未懂其意,直過了半晌,方解其意,羞得臉更紅了:“你這丫頭,你們?nèi)绾危矣譀]說什麼,倒編排起我了。”

慧姍臉上也有些微紅,笑著說明

來意,譚芷一聽,臉頓時難受起來,看著滿桌子的殘花,擡頭看了一眼雯藍(lán):“要知如此,剛纔再多頂一會兒這些東西又有何妨。”

羅正笑道:“我來就是告訴你,不用擔(dān)心我媽,別說姑娘那陣子,就是現(xiàn)在我們家有什麼東西掛於高處,也都是媽登上梯子去取,爹暈高。家裡院子有棵果樹,樹尖上的果子也都是媽去摘,我們兄弟大了,想幫著分擔(dān)一二,媽還說,從小上樹慣了,一年不爬個一兩次渾身癢癢。爹也說,他和媽就是在樹上樹下認(rèn)識的,可見媽當(dāng)時多淘氣。你看媽昨天穿的裙子,就該知道她是不慣於受拘束之人,又怎會拘著你。”

慧姍也道:“你不用擔(dān)心,俗語云門前一條河,娶個媳婦像婆婆,你之今日就是你婆婆之昨天。”

譚芷心情頓時輕鬆起來,臉上也爬上笑容,對雯藍(lán)揮了揮手,笑道:“梳妝侍候。”

別說雯藍(lán)和慧姍還真配合,兩人一擁而上,一人抓住一把頭髮,開始梳起來,羅正站在身後,耳聽著譚芷口裡爹呀媽呀的亂叫,不覺得有些心疼,慧姍狠狠在譚芷的後腦上拍了一下:“哪裡就疼了,不許叫。”

羅正急忙退出來,正巧見秋水一個人沉著臉走過來,忙迎過去,叫她進(jìn)屋去把慧姍叫走,就說玉寬找她有事。

秋水看了他一眼,又往屋裡瞧了一眼,聽譚芷叫痛的聲音,面無表情地道:“怎麼就能疼死她了,一會兒您進(jìn)屋揀起她掉的頭髮,收起來,倒省得她揀了送你。”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屋內(nèi)終於再沒有聲音之時,譚芷收拾好走出來,羅正擡起眼,頓有眼前一亮的感覺,心道:“這纔是我的芷兒。”

一行人走出院子,慧姍故意和雯藍(lán)壓後些,讓譚芷和羅正並肩而行。

慧姍悄悄拉著雯藍(lán)道:“你有沒有覺得羅正和譚芷越走越近。”

雯藍(lán)笑道:“我在英國學(xué)過物理,這叫異性相吸。”

慧姍笑道:“怪不得我們越走離得越遠(yuǎn)。原來我們是同性相斥。”

雯藍(lán)道:“你也聽過此說?”

慧姍道:“別忘了我也在教會中學(xué)讀過一年書,洋鬼子的語言說不來,可是這些倒記住一二,否則我豈不成了混飯的了。”

兩人邊走邊聊,漸漸離譚芷兩人越來越遠(yuǎn),最後兩人因見樹枝上站只鳥,不但叫聲極甜,羽毛也極豔麗,索性專心地看起鳥來了,雯藍(lán)猜是黃鶯,慧姍則說是鸚鵡,雯藍(lán)笑道:“我家裡倒有鸚鵡,何嘗是這樣的。”慧姍笑道:“兩人的容貌尚有不同,何況鳥哉。”直到那鳥撲地飛走了,雯藍(lán)擡頭見譚芷與羅正已走遠(yuǎn)了,笑道:“他們都沒影兒了,我們也快些吧。”

慧姍從地上拾起一塊石頭,隨便向樹上一丟,驚起附近的鳥紛紛飛起來,慧姍笑道:“反正又沒禮物送我們,我們何必巴巴地過去湊熱鬧。所謂的傳家寶而已,難道讓我們看著眼饞嗎?”

雯藍(lán)也覺得有理,趁著夜涼風(fēng)靜,兩人漸漸向樹林深處走處,走著走著,似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又往前走近些,聽出是一個人哭一個人勸。雯藍(lán)素日最不喜歡聽這些,本想折身回去,見慧姍輕輕往前挪了幾步,回身向她招了招手,便也悄悄地跟了過去,聽一個女孩道:“這些話我如何不懂,我雖不喜歡他,可是聽了他的真心話,心裡還是有些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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