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五

五姨太一聽眼淚流了下來，忙拿帕子去擦，何夫人笑道：“他們?nèi)绾危坷蠣斶€沒難受，你倒先哭起來，不怪人都說你是軟柿子。”

五姨太回身見屋裡沒人，忙站起身關(guān)了門，把椅子向何夫人身邊移了移，何夫人問道：“你這是做什麼，鬼鬼祟祟的。”五姨太拿出個瓶子放到桌子上對何夫人道：“這是一瓶守宮砂，有空夫人可讓祝兒試試。”夫人隨手拿起守宮砂，擰開蓋聞了聞笑道：“你糊塗了不成，祝兒已破了身，試這個有什麼用？”五姨太道：“這些年我一直悶在心裡，如梗在喉，其實當日老爺和祝兒一處喝酒，兩人雖都喝醉了，並沒有在一處，正巧我過去服侍老爺，黑燈瞎火老爺迷迷糊糊把我當成了她，歡好之後，老爺羞愧難當，匆忙穿上衣服回了房，我回房前，就順手把祝兒的衣服脫了。我知道老爺喜歡她，想成全他們，就割破手指，把血灑在祝兒睡覺的被子上，想祝兒以爲破了身，就能從了老爺。”

何夫人一聽，想也沒想一巴掌扇過來，心裡還不解氣，又反手一巴掌，邊打邊罵：“你沒心還是沒肺，老爺和祝兒如何，需要你個賤人插手，是你害了祝兒，是你害了祝兒。”何夫人怒火衝到頭頂，她不管不顧，雖從沒打罵過人，這會兒竟瘋了一樣，一拳一拳打到五姨太臉上身上。

外面的丫頭們正說著昨晚上袁寒雲(yún)唱戲時那聲叫好，正笑著，聽屋裡鬧了起來，想五姨太那麼老實的一個人怎麼會惹怒夫人，柳枝第一個跑進來，見夫人正一手抓住五姨太的頭髮，另一手在她身上亂拍著，已不會罵人，就只大聲哭。

她趕忙過去扶住夫人，拉開她的手，何夫人身子靠在柳枝身上，還氣得指著五姨太的臉叫道：“快叫她滾，快叫她滾，我不想看到她。”

五姨太還想說什麼，柳枝叫道：“我的好姨太太，就是你有天大的委屈，這會兒你也得忍著，你快出去吧。”

五姨太邊哭邊站起身，向外走去，走到門邊一腳踢到門坎上，趴到了地上，正好方祝兒走進來，笑道：“這不過年不過節(jié)的，你行這麼大禮做什麼？”

五姨太原本早想把話說明，怕別人不信，特找了守宮砂替祝兒驗身，沒想到惹得夫人大哭大鬧起來，這會兒見到祝兒，她竟無端怕起來，心道，以祝兒的潑辣性子，若是知道她當初的詭計，還不得把她生扒活吃了。忙忍著痛爬起來，匆匆回了屋，讓丫頭趕緊替她收拾些細軟，趁著沒人注意，回孃家先躲兩天。

祝兒原以爲屋裡人多聲大，大夥兒正在說笑，沒想到見夫人已哭倒在牀上，祝兒急忙跑過去，推開丫頭，聽夫人嗓子雖啞了，仍叫道：“是你害了祝兒，是你害了祝兒。”雖不知道什麼事兒，見夫人如此疼她，忍不住眼淚掉了下來，把夫人抱在懷裡，跟著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