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這邊,第二天,張揚醒來的時候已是下午黃昏,因爲肩胛骨的槍傷太過嚴重,傷及琵琶骨,所以軍醫治療時稍加量了安眠劑,這樣在休眠時活動小一些,或許癒合得稍好一些。
轉眼,扭頭,環顧一圈,發現沒有陳默的影子。按響呼叫鈴,走進來一個男護士,當然,也是一位軍醫,問道:
“張少爺,您醒了,請問現在感覺怎麼樣?”
“嗯,感覺好多了。”張少爺回答道。
“那您現在餓麼?需要吃些食物嗎?”男護士問道。
“不是很餓,還有,阿默在哪?”張少爺問道。
“哦,您說的是陳家少爺吧,他回家了。”男護士回答道。
男護士的回答猶如一道驚雷劈在張揚身上,回家了,阿默回家了,爲什麼他沒有和我說過他要回家?這般想著,卻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去找陳默。
這時男護士說道:
“張少爺,您的傷還沒有好,不能下牀。”而後又語含深意地說了一句:“您應該能想到原因的,我想張少爺您明白爲什麼陳少爺回家的原因。”
聽到男護士的話,張揚不再動作了,靜靜地躺在牀上,思索:是啊,生日宴會那一天已經會有很多人知道我在意阿默了,軍政家族的人最忌諱的就是有弱點,父母親也絕不會容許阿默繼續存在的,只要他在我身邊一天,不僅是我,就連他也會有危險,現下他回去也許是最好的選擇了。這般想到,卻也理清了頭緒。心裡卻暗暗下定決心:阿默,你等著我,等我變得更強,等我有能力保護你,我一定會接你回來。
扭頭對男護士說道:“我有點餓,拿些吃的來吧。”
那位男護士聽到這話,也明白了張家少爺或許已經想清楚了利害關係,所以就出去吩咐僕人端些飯菜過來,當然,對於受傷人士來說,現在不可進食太過油膩的食物,只須吃些清淡的飯菜,這個作爲一名稱職的軍醫也是要吩咐到的。
待軍醫離開後,張家少爺一個人靜靜地躺在牀上,遙望著推拉門的另一邊,心裡想著以前和阿默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不一會,張家下人端著飯菜進來,餐盤裡全是一些清淡可口的飯食,想到,阿默最喜歡吃肉了,怎麼一點葷的都沒有,頓時,不無好氣地問道:
“怎麼回事,今天怎麼全是素的,不知道你家少爺我需要營養嗎?”
下人趕緊回答道:“少爺,這是軍醫的吩咐,他說少爺您現在受傷,不可吃太過油膩的食物,這些飯菜雖都是素菜,但也都是營養到位的。”
張少爺不樂意了,“哪個軍醫啊,讓他來見我。”
張家下人把餐盤放在張少爺牀邊的牀頭櫃上,就趕緊出去了。不到一刻鐘,進來了一位軍醫。張揚看著這個軍醫,這人怎麼那麼熟悉啊?咦,對了,不就是剛纔那位嗎。遂立馬質問道:
“你哪位,誰給你的膽子決定少爺我的飯菜的,連一點葷的都沒有,你當少爺我是食草動物啊。”
話說這位軍醫,也是一個大肚量的人,聽完張家少爺的質問,不急不緩地說道:“張少爺,您受傷了,吃些油膩的食物或許能彌補心裡的思念,但終究不是萬全之法,爲今之計,是您趕緊好起來,強大自己,有保護自己所愛的能力,您說,我說的可對?”
張少爺聽到這位軍醫的話,知道這也不是一平常人,遂問道:
“如何稱呼?”
“我叫白之初。”軍醫笑著回答。
然後兩人又隨便閒聊了一些其他事情,最後張揚問到白之初:
“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白之初回答道:“看出來什麼?看出來您喜歡陳家少爺嗎?”
張揚說:“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白之初說:“其實也不難發現,在您生日宴會的那一天,我也在現場,槍擊暗殺還沒開始時,我曾看到陳家少爺陳默與劉家少爺劉林相談甚歡,而您,張家少爺,看到兩人有說有笑,臉色並不是很好,中途雖然不經意,但也好幾次看向陳家少爺那邊。最後,本來您和張將軍夫婦在一邊,都在客廳中央,但黑暗中您卻還一直感知陳家少爺的所在,在您意識到他可能有危險的時候,就去爲他擋槍,那一份勇氣可不是每個人都能隨便做來的。所以,我推斷陳家少爺可能是您生命裡及其重要的一個人,超越友情,不是親情,那麼只可能是愛情了。”
聽完白之初的話語,張揚陷入沉沉的思考,愛情嗎?我愛阿默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似乎也不錯。
隨後又擡頭問道:“既然你能看出來,那是不是其他人也都能看出來?”
白之初說:“這我不敢保證,畢竟每個人所想不一樣,在其他人眼裡,或許他們只認爲你和陳默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而已;但也有人可能會往愛情那方面想到,至少劉家少爺劉林應該已經知道了。”
“劉林?”
“嗯,劉家少爺劉林,他是劉參謀的兒子,劉參謀與您父親張將軍同爲總統辦事,都是總統的左膀右臂,關係不好說。”白之初說道。
想起劉家少爺,張揚就有點咬牙切齒,你說我一個人把陳默從小養大,容易嗎?這劉林一出現,就把我的陳默給拐跑了,看著他倆在宴會上有說有笑的,張揚心裡就不是滋味。劉林,這樑子爺今天和你結下了。
最後,張家少爺直盯著白之初又問道:
“爲什麼你和我說這麼多?我不相信有人會無緣無故對他人這般掏心掏肺的?”
白之初說道:“張家少爺,您多慮了,只不過我白之初隨性慣了,全憑個人喜好而已。於您,只不過有點志同道合罷了。”
兩人相視會心一笑,這友情就產生了。
其實,所有的感情,哪怕只是一瞬間,也是有可能建立的,這就是自然界奇妙的一種存在啊。